“给我拿一套男子服侍,我今天要去参加骑射比赛。”
季童边说边将化妆盒里的假皮取出。当初喜欢江湖之术,通知了季氏宗亲之后就去民间学艺,待练了一身好功夫回家,才阴差阳错的发生了后面的事。如今她已平安回来,易容之术在她渐好之时也重新练了练,这两年参加皇室庆典都是假面目示人,认识的人都知道她是季童,不知道的人也就当她是羽林军中的随从。
镜子中折射出季童的样貌,难得的美女,艳而不妖,柔中含俏。没有绾发,头发自然而然的垂在脑后。帝都传言丞相季龄的女儿美得不可方物,瞧着,也是有迹可循。季童将眉眼遮在假面后,轻微的调整过后,季童把假喉结套在了脖子上,待一切都准备妥善,季童回身看向站着的季雪。
“衣服呢?”
因为易容成了男子,季童把声音做了更改。听着陌生的声音说出的话,季雪皱眉有些不习惯。
“小姐,你要哪套?”
“要简单的黑色就好,今天不宜繁琐。”
季雪转身离开,不稍片刻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套服装。伺候季童穿戴好后,季雪替她束好革带。本就比一般女子高一些,如今远处一瞧,还真有男子的模样。季雪退开,看着季童。
“小姐,要不奴婢和你一起去吧。”
季童理了理衣服,扎紧袖口,看向镜中的自己。
“你去干什么?”
“你一人奴婢不放心啊。”
季童没说话,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平静的看向镜中的季雪,季雪也不胆怯,同样盯着季童。主仆两没人开口说话。盯了许久,季童有些无奈的收回视线,继续整理衣服并说道。
“不带你去是因为有很多皇室在,不宜人多。我知道你担心我参加骑射比赛会扩大心理阴影,可你也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参加。”
“小姐···”
“行了,我想做的事我一定要做。”
季雪不在言语,她当然清楚这话的真假。行了礼,季雪退出了季童的视线。待一切收拾妥当,季童走出小院,七拐八拐的走了一段路后在一面墙前脚尖轻点翻了过去。落到地上后,她拉过旁边的马跨上,轻夹肚子,马就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季童骑马赶到校场时,季夜已经等候良久。相较季童的艳,季夜的五官更显硬朗,眉宇间的相似之处,季夜刚毅显得多。带季童勒马停在他面前后,季夜伸手递给她一个包裹。
“这是羽林军的衣服,一会儿换上它。”
季童伸手拿过包裹下马,男人转身带她来到一处军帐,季童把马扔给他进去,快速换好就走了出来。季夜便带着季童去了射场。
一路上季夜给季童说了很多的注意事项,什么不准靠近箭靶,不准接近射箭的人,不准离他太远。季童在头疼烦躁之余,也明白哥哥对她的关心。
“哎,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怎么和季雪一样,有操不完的心。”
季夜转身瞪了眼季童,瞧着笑眯眯的妹妹,满肚子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总之,你注意点。”
季童弯着眼角没有说话。没有得到回应,季夜微恼的拍了下季童的额头。
“听见了吗!”
“听见了。”季童摸了摸额头说道。
没有为难她,季夜转身继续向前走去。不稍片刻,二人来到了射场。射场的人不少,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年轻公子和青年将士。季夜出身官宦之家,自小在羽林军中摸爬滚打,且年纪轻轻随军出征征战南北,经验与实力都是羽林少年郎中最出类拔萃的,官居要职也在情理之中。以前季童知道自家哥哥厉害,如今在一瞧,这可是真真实实的校尉头衔。路过的人都会向季夜颔首致意,季夜也一一回拜。有些好奇的人也会向季夜询问季童,季夜只大方说是随从。再往里走走人就变得少了,前面高高立起的看台上,衣着鲜艳的男男女女在品茶饮酒。瞧着服侍,季童想他们应该是皇子嫔妃们。
季夜来到看台就没让季童在跟着,叮嘱她在这里守着后,季夜便上了看台。季童目视他上去,看到男子向一个地方行了揖礼,她猜那里应该坐着皇帝。巳时快过了,午时正是骑射比赛开始的时候。看台下方的将士早已准备好,百夫长和士兵把马拉到看台一侧立住后,季童就听到上面窃窃私语声,不一会儿,就有皇子们下来了。季童把头低下,一个个身影从她身边走过,人都离开以后,季童才抬起了头。
“南宫。”
南宫是季童的化名,季童寻声望去。季夜并非一个人下来的,后面还有一位男子。那男子听到季童的化名时微微一愣,又像没有发生一样向下走。待三人站在同一个高度上,季夜指了指旁边的人对着季童说。
“南宫,这是三皇子。”
三皇子夜宸生!季童记得季夜告诉过她,在七位皇子中,三皇子五皇子箭术最厉害。她注视着眼前的男子,邪魅!这是季童想到的见到夜宸生想到的第一个词,但是俊朗也很衬他。这个男人的长相把阴柔与阳刚结合的完美无缺,即使见多了出色面孔的她,也在看到夜宸生时眼前发亮。季童目光下移衣着低调手指修长,食指关节处有层薄茧子,这是练箭才会留下的印记。抬头的瞬间季童对上了男子黝黑的眼睛,黑的望不到底却让她无法移动视线,他在试探!大脑忽然清醒,季童立马低下头。
“卑职参见三殿下。”
夜宸生瞧着季童一系列的动作,在她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开始,夜宸生也在默默打量她了,面前的人虽是男子却让他感觉别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在他把目光落到夜宸生手上时,夜宸生就在注意他的表情,不料这人反应也快,很快就发现他在试探了。
呵,反应够快。
挥手示意季童,夜宸生眸子落在季夜身上。
“季校尉这次要与谁组队?”
季夜一听,略显无奈。
“七殿下让臣与他一组。”
“白中护军这次没来?”
“是的殿下,中护军此次奉命留守宫中。”
夜宸生不在言语,季夜一瞅,计上心来。
“三殿下,这次骑射比赛,臣无意参加,要不殿下你和七殿下一起吧。”
打着算盘的季夜哪里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落入那人耳里,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我才不要,我就要和季校尉一起。”
声音随着一双手从后面伸出搭在了季夜季童的身上,季童一惊,闪身站在夜宸生旁边。
“七殿下请不要随意与人勾肩搭背,要不然会伤到自己的。”
“啊?”手还搭在季夜肩膀上的夜旷优有些不明所以。他很懵,只是搭了下肩膀,吓跑了一个,整怒了一个。可是现在看到季夜阴森森的脸,夜旷优识相的把手拿了下来,求助的看向面无表情的夜宸生。
“三哥。”
夜宸生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有了答案。南宫?看眼站在身侧人,夜宸生把一些事串在了一起。
“老七说想和季校尉,想来是想让校尉多教教箭术提升自己得到我父皇的赏识,届时我父皇论功行赏的时候,也可为校尉记上一笔,岂不好事成双。”
话说到这份上,季夜知道拒绝不得。七皇子自小受皇帝宠爱,如今夜宸生就是在告诉他,答应了不论输赢都可记功,不答应回头让皇帝知道,以皇帝对其宠爱的程度,不会大罚也会让他穿小鞋。可是罚又如何,他可不愿让姓夜的人接近自己的妹妹。
“臣知道,可是南宫初来乍到不熟悉,臣怕他说错了话,得罪了人。”
夜宸生闻言,寒潭般的眸子落在季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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