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高二。
文理分科,在若漪这似乎简单的就像煮了一碗泡面,她和程晓琪都选了文,路昊更是无所谓文理,他的选项只有若漪在的班,和若漪不在的班。
路昊的兴趣,似乎除了若漪就是篮球,而他显然不想在这两者之间做无谓的取舍,于是每次跟小伙伴们去操场打球,他都会拉着若漪,让她坐在自己能看到的范围内。
美其名曰:“你坐在这能帮我挡桃花。”
可事实上,她不仅没挡住女生们的尖叫,反而还惹得好多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学校里到处都在传她和路昊是一对,还被说郎才女貌,弄得一堆小姑娘直接成了cp粉。
看他打球的时候,若漪向来都是捧着一本书。程晓琪在旁边叫得欢,吸引了不少少年,包括球场上的都时不时的往这边看。
程晓琪喜滋滋的用胳膊肘碰了碰若漪,说道:“若漪若漪,你看,他们朝这边看呢,你说是看我呢,还是看你呢?”
若漪笑笑,没理她,继续看书。
程晓琪扫了眼球场,又打量了一下若漪,眼珠咕噜噜一转,大声道:“路昊也往这边看了。”
若漪没抬头,可动作却是明显一僵。
程晓琪努力的憋着笑,“漪漪你书拿反了。”
若漪闻声紧忙把书倒转过来,可定睛一看,现在这样才是反的,先前明明就是正的呀!
当她反应过来,程晓琪已经在旁边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若漪气恼的喊她:“程晓琪!”脸颊却已是羞得粉红。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路昊边擦着汗边跑过来。
见他过来了,若漪紧忙把反着的书合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抱在怀里。
路昊:“咦?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若漪:“哦……太热了……”
若漪不擅长说谎,此刻这般说瞎话,闹得她脸颊更热了,说出话的声音都有些颤巍巍的。
路昊觉得她有些怪,怕别是发烧了吧,就把一只手伸过去,搭在她的额头,这下若漪身体更僵了。
程晓琪在一旁却是憋笑憋得肚子疼。
当路昊把手从她的额头挪到他自己的额头上,若漪得了空紧忙起身,说了声“我没事,我先回去了。”便匆匆朝教学楼走去。
途经程晓琪身边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程晓琪连忙捂着肚子,来不及跟路昊告别,哈哈笑着追上去。
“漪漪,漪漪你等等我,哈哈哈,我错了还不行吗。”
幸好午休的时间很长,若漪回到座位,往桌上一趴,把整个小脸深深的埋进臂弯里,假寐,好让脸上的温度快些降下去。
可不知不觉,却真的睡着了。
当她想换个姿势,迷迷糊糊地一转头,就看到路昊以同样的姿势趴在距离自己只有一拳的位置,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鼻下平稳的呼吸。
那是她第一次那么近的观察他,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着,面容舒展宁静,竟是比睁着眼时还要好看。鼻息间传来阵阵类似青草的味道,可是没有那么清冽,倒是暖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深吸几口气。
若漪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脸颊上又是一阵燥热,赶紧又将头埋了回去,恰好错过了路昊嘴角那个弯起的动作。
滨城市是一座坐落于北方的海滨城市,若漪总觉得这里没有秋天,几乎脱了半袖就要直接穿上棉衣。她怕冷,所以很不喜欢这样的季节,可是没办法,寒假总是比暑假来得匆忙,去得拖沓。
寒假后若漪又没了路昊的消息,除了程晓琪偶尔来串串门,其他时间,若漪除了各种外语班,练琴,就是坐在客厅那盏夸张的水晶吊灯下看书。
“漪漪!”
外面飘了一整天的雪,时邵华难得今天没去公司,从楼上卧室走下来,边打理着刚刚系好的领带,边喊若漪。
若漪埋头在故事情节中,也没抬头,随意的“嗯?”了一声。
“一会儿你去打扮打扮,今天晚上陪爸爸去一个宴会。”
“什么宴会啊?”若漪的注意力依旧停留在文字上,估计她说话的时候只是条件反射的机械回应,或许根本没有经过大脑。
“我很抱歉,本来今天应该给你过生日的,可是省长那边临时加了一个突出贡献企业家年会,要求一定带着家属去,估计也就是为了促进各方的合作,好提高gdp吧。但是省长发话,爸爸实在推脱不掉。”
时邵华面露愧疚,可若漪却并不在意。
“没事,反正每年生日也都差不多,开个party吃顿饭的,我给晓琪她们打个电话取消就是了。妈妈也去吗?”
“你妈妈不去,你小姨当年就是这个时候走丢的,你妈妈这些天又在想你小姨了,心情不好,这种应酬的事咱们爷俩替她多分担着点吧。”
见若漪还在埋头看书,时邵华走到近前,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一份报纸,摊在若漪手捧着的书面上,将她与文字隔离。
若漪这才回过神,心领神会的看看父亲,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嬉笑着“哦”了一声,丢下书,起身跑去楼上准备了。
傍晚时分,若漪换了条稍正式的月白色一字肩半袖小礼服,外面裹上水粉色毛绒披肩,小兔子一样噔噔噔地蹦跳着下楼。时邵华已经在门口等了,见自己女儿走路那般欢脱,忍不住轻斥两句:“都大姑娘了,走路还这么没规矩,哪里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待会儿到了宴会上,你可得给我收敛着点。”
虽是斥责,但话里话外却都充斥着父亲对女儿的宠爱。
吴伯站在一旁,看着这父女俩的互动,脸上尽是温和的笑。
“等等,我也去。”
门口的三个人同时闻声回头,竟是若漪的妈妈秦婉仪。
“你不是说不想去的吗?”时邵华关切的询问。
“我想,或许去了多认识些人,就能多几分找到婉容的机会。”
秦婉仪说话间已经下了楼,她身穿一条质感柔顺的海蓝色丝绒长裙,斜肩处搭着纯色貂绒,内里不掺杂一根杂色,裙摆稍微有些鱼尾的设计,显得她本就高挑的身材更是婀娜有致。
大方华贵的装扮,精致的五官和妆容,虽已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却完全看不出臃肿衰老的痕迹,仿佛岁月在她身上只留下了韵味和内涵。
时邵华看着自己的老婆,不由的眼里闪着星星,嘴角上扬,将头稍稍低下,靠近若漪的耳畔轻声说:“你什么时候能长成你妈这样,我就知足了。”
若漪扁扁嘴,斜眼看着身旁那个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老妈的男人,做嫌弃状道:“我本来就像我妈。”然后转身钻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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