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六岁的年纪,就能把别人逼到跳楼?!”
唐汐楚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眉头紧皱。梁志超这个人,这……
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年,单靠玩弄手段就能逼死别人!
但显然,邱禹哲并不想给他做进一步的解释,自动忽略了他惊讶的话。
“梁志超高二下学期的时候跟随他的父亲一起走了。汐悦高考后去了蜀城学法医。而我,高考后去了京都读中文系,四年后学成归来报效母校。这就是整个故事的普遍版本,你去随便打听一下就能打听出来。”
“普通版本?”
一向脾气很好的唐汐楚也有些坐不住了,这人怎么讲话这么绕!
邱禹哲依然没有接话,在电脑上按了一下。
电脑屏幕突然亮了,邱禹哲移动鼠标,点开一个文件夹,再点击“播放”。
邱禹哲稍稍挪了挪椅子,好让整个电脑屏幕都露出来。
是一段视频,画质不太好,拍摄的人还一直晃动。
但是依稀能看到两个身影,一男一女,看着年纪都不大,绝对是未成年人。
“事情我已经帮你做完了,你答应给我的三万块呢?”
长发的女孩叉着腰,背对着屏幕,稚嫩的声音强装得有些阴狠。
“明天,不是说好了明天吗?”
男孩正对着屏幕,一边搓手一边哈着气,脖子用厚厚的围巾包裹住,半个脸都埋在围巾里。语气闷闷的,还有点不耐烦。
“前天说明天,昨天说明天,今天还跟我说明天!狗子,你tm炸我是不是!”
扬手一巴掌拍在男孩脸上,清晰的一声“啪”,让唐汐楚喉咙梗了一下。
男孩的围巾被打落了一半,露出下巴那道清晰的月牙疤痕。
“卢媛媛!”
一声大喝,男孩伸脚直接将女孩踹翻在地。
“臭婊子,你最好给我搞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
蹲下身,伸手捏住女孩的脸,男孩脸上的表情带着杀意。
“我不给你钱,你就得揣着你肚子里的野种滚出央实!”
卢媛媛的脸被挡住,看不清表情,但是依稀能听见啜泣声。
“梁志超,我求你了,我不想退学。我好不容易才考进来的,我不想退学。我求求你,给我钱吧,我求求你了。呜呜呜……”
半躺在地的身子一缩一缩,卢媛媛一直扯着梁志超的手不放。
“再说吧,这几天手头紧,等过几天老太婆发工资。”
梁志超试图抽出被拽住的手,没有成功。许是有些怒了,一个大力,再次将卢媛媛掀翻在地。
梁志超站起身,还未来得及抬脚离开,小腿再次被卢媛媛抱住。
“不行,再过阵子就该被人看出来了!澡堂子那么多人,藏不住的!”
“你必须今天给我!”
声音突然凄厉起来,让看视频的唐汐楚也不由一震。
“放手!”
正对屏幕的梁志超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喊到。
“你给我钱吧,求求你了,给我钱吧。”
头摇地像拨浪鼓一样,卢媛媛就是不撒手。
“卢媛媛,再讲一次,你tn给我放手!”
压低的声音让唐汐楚也暗道一声不好。
卢媛媛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依然摇着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今天必须给我钱,你不给我钱,我就跟大家说是你散布谣言害唐汐悦的,还要跟学校说这个孩子是你的!”
唐汐楚已经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来,手指捏得作响。
果然,下一瞬,梁志超一个转身,直接踩向了卢媛媛的头。
“栽赃我!我让你栽赃我!脱裤子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要栽赃我!让你栽赃我!有本事找你的野男人去啊!我让你栽赃我!呸!臭婊子!”
画面这时候猛烈地晃动起来。
一脚比一脚用力,梁志超一直到踢累了才弯腰停了下来。
卢媛媛从原来的哭泣求饶,到渐渐没了声音。她的身边只剩下一摊血渍,而她的脑袋处鲜血还在汨汨流出。
有一丝压抑的哭声从上下晃动的屏幕中传出,但是并没有看到是谁在哭泣。
大声喘着气,梁志超一直歇了差不多五分钟才缓缓站直身子。
“别以为装死就能威胁我。告诉你,我梁志超不受任何人威胁!”
再次用脚踢了踢卢媛媛蜷缩在一起的身体,梁志超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卢媛媛好像一动不动有些时间了。
有些慌乱地探了探卢媛媛的鼻息,梁志超猛地站起身跑出了画面。
就在唐汐楚以为梁志超是不小心杀了人,年纪小心理素质差已经跑了的时候,他再一次回到了画面。
他的围巾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梁志超弯腰将满头是血的卢媛媛抱起,一步一步走向了围栏。
而后,就像扔一块破布般,将卢媛媛从天台丢了下去。
视频画面已经从规则的上下移动,转换成了不规则的小幅度晃动,先前隐约还在的低声啜泣,只剩下了牙齿打颤的声音。
将卢媛媛丢下天台,梁志超毫不介意的拍了拍手,用先前包裹脖子的围巾匆匆擦了一下地板。
接着抬脚一步一步走出了画面,直至再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画面此时已显示播放完毕。
有些模糊的背景上,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面对面站着,画面中央白色的方框内写着〈播放已结束〉。
盯着屏幕久久不能回神,唐汐楚的后背有些发凉。
他们浴血奋战保护的,居然是这样的人。
国家时时刻刻喊着掌握未来的,居然是这样的人。
心上像挂了一个秤砣,勒得他喘不过来气。脚上也像灌了铅,沉重地让他几乎怀疑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挪动分毫。
邱禹哲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唐汐楚,看着他僵直着身子站了整整一个钟。
语言系统仿佛突然失灵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讲些什么,任何的语言在此时似乎都显得过于苍白。
整个客厅静得好像都听不见原先“滴滴嗒嗒”的时钟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