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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依山傍水而建的石门书院后院,有一栋遗世独立的二层竹楼,这座竹楼清幽雅致,丝丝缕缕的书香与竹香合在一起,沁人心脾,让人一入其中便不由自主的放下尘世的浮躁,整颗心都宁静了几分。
在这座颇有几分超凡脱俗的清雅竹楼的二层,那袅袅的青烟中有二人正相对而坐,在二人的中间位置,一副揪木棋盘上已经摆满了黑白二色的棋子,这些棋子温润油亮,显然是被人常常握在手中摩挲的。
这正在下棋的两人一老一少,都着一身素色衣袍,通身气质雅然,而从二人面前的棋局上看,显然是年轻的那人要更胜一筹。这白衣老者正是石门书院的山长陈秀,而那与他下棋的俊雅少年则是他刚刚从舒州府赶来的弟子徐寿。
陈秀落下一子,结束了这场对弈,儒雅的面上带这些欣慰的笑意,“鹤年,你我师徒二人自上次匆匆一别已逾两载,可你这棋上的功夫一点都没有落下啊!只是可惜还是略显急躁了一些,不然今天你是定然能够胜过我的。”
徐寿掏出袖间的帕子,捂嘴轻轻咳了两声,“老师夸奖了,能跟您对弈一局就已经让学生受益匪浅了,又岂敢言胜?天幸这次家父刚好调任梅城县令,不然学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老师对弈一局呢。”
陈秀摸摸有些花白的胡子,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有些苍白的清秀弟子,眼中有赞叹,有欣慰,还有一丝深深的担忧。
“鹤年,虽然八月就要会试了,可你也不能不顾身子啊!我听清风讲,你昨夜又是三更才睡,你自身子就弱,再这样下去身体可是会垮掉的!”
徐寿听老师说这话,马上便将眼神看向了二楼洞开的竹门方向,门后的书童清风立马缩了一下脖子,不敢出声。
徐寿收回目光,对着陈秀温和的说道:“学生有分寸的。”
陈秀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这老骨头也劝不住你,只是你光读书也不免有些乏味,还是要多出门跟他人交流一下才好,正好在下月七月初七在我这石门书院会举办一场七夕诗会,届时四方名士皆聚于此,你也过来参加吧,到时候也可以与他们互相交流切磋一番,对你八月的会试也有些好处。”
徐寿闻言又轻咳了两声,蹙眉说道:“老师您也知道学生的秉性,向来不喜欢凑热闹,您就别为难学生了。”
陈秀听到徐寿说自己为难他,顿时不高兴的一瞪眼,“胡说!圣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哪有窝在家里死读书的道理!你要还当我是老师,就莫要推辞,我还有让你给你那几个后进的师弟做个榜样呢,而且泯烟到时候也会从梅城县赶来,你们两个也很久没有见面了,刚好叙叙旧。”
徐寿听到老师有些强硬的话,苦笑一声,温润的深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那学生去便是了。”
陈秀见徐寿答应,立马又恢复了原来的和蔼与温和,他透过竹窗向外望了望,“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酒楼,他们的招牌菜清蒸石鸡口味上佳,今天老师就带你去尝尝。”
徐寿先起身,朝着老师浅鞠一躬,“那今日学生就有幸跟着老师一饱口福了。”
这师徒二人说完便相伴出了竹楼,徐寿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清秀机灵的书童,然而还没走几步,陈秀却突然顿住脚步,脸上略显尴尬的笑道:“哈哈,鹤年,为师要去换一身衣裳,你先去书院门口等我吧。”
徐寿闻言也不多话,微微一颌首之后便带着清风告别了老师,然而就在他快走到书院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疯婆子!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这石门书院哪里是你这种一辈子在地里刨食儿的乡巴佬踏足的地方,还不快快离去?免得脏了这书院的门庭。”
“王绯,你不会是想带你那个傻弟弟来书院读书吧?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爹读了一辈子书,到现在连个童生都不是,你弟弟更是年纪又撒谎又咬人,我看他比你爹也好不了多少。”
徐寿听到这二人居高临下的鄙夷口气,眉头紧紧皱起,本想立刻出去阻止这两个口无遮拦的人,可下一秒传来的清脆女声却让他站住了脚。
“王钊,你和你的这位朋友看起来也算是文质彬彬,可这嘴里说出来的怎么就这么臭不可闻呢?我真是替圣人感到丢脸!竟然有你们这种货色读他写的圣贤书!我要是他老人家的话肯定都要被你们这两个傻子气的从坟里爬出来!”
王绯顿了顿又骂道:“难不成这石门书院教出的都是你们这种货色?那我还是带着弟弟去其他书院看看吧,要是把我弟弟也教成你们这副模样,我岂不是要欲哭无泪了?”
徐寿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走上前现出了身形,“姑娘,此言差矣。”
徐寿的声音清脆有力,王绯闻言便下意识的向他的方向看过去。
对面那男子不过十七八左右,长身玉立挺拔如松,在这六月盛夏的天,却还披着一件白绸披风,一头漆黑的长发被一顶白玉冠束起,举手投足之间全是优雅和从容,他剑眉入鬓,一双修长的桃花眼熠熠生辉,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线条柔和的唇色也有些淡薄,颇显憔悴。
王绯在那个信息大爆炸的年代生活了二十余年,在电视和络上没少见油头粉面的奶油生,然而那些流量生们与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比,无论是气质还是外貌上都判若云泥。
徐寿见王绯一直看着他也不说话,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但又立时放开了,“姑娘,难道我的脸上有花吗?”
王绯脸色一红,连忙挪开了目光,嘴里声嘟囔道:“呸,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吗?神气啥?长这么好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绯的声音很轻,徐寿只能隐隐听到她嘟囔着什么,却听不出什么内容,他轻咳一声,对着王绯说道:“圣人云,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姑娘你因为别人的冒犯就对石门书院以偏概全,那与冒犯你的这两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徐寿停顿了一下,又再次开口道:“毕竟石门书院除了这两个糟粕以外,好学生还是不少的。”
对王绯说完之后,徐寿又将眼神转向了王钊和黄世宗,“每个人都有读书的机会,我们并不能因为他的贫穷就嘲讽他求学向上的心,须知有教无类,读书明理是每个人生来就应有的权利。”
王钊一开始听徐寿说他是糟粕就有些不乐意了,这下他见徐寿竟然直接开始教训起自己,来,立马不满的说道:“你谁啊?看你的样子面生的很,肯定不是我们石门书院的人吧?身为一个外人,你竟敢在这石门书院门口大放厥词,还说我和世宗是糟粕,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快给我滚蛋,不然爷揍你!”
这王钊的声音奇大,一下就引来了众人的瞩目,他见众人都因他这一番话驻足观望,心下更是得意,再次指着徐寿的鼻子说道:“你这人扭扭捏捏还病恹恹的,长得也是油头粉面像个娘们似的,莫不是谁家豢养的兔儿爷跑出来了吧?哈哈哈~”
王钊的笑声十分的欠揍!然而他笑声还未停歇,从徐寿的身后便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
“放肆!你这孽障居然敢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