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他就那样离开,我心里是怨恨的,可后来有了你,便想着他若是真的肯负责回来娶我,让我们母子有个归宿我也能接受。毕竟当时他是被人下了药的,不能完全怪他。可后来,经历许多也便渐渐的淡了这样的念头。如今更是不曾那样想过了。”柳芸娘摇摇头感叹道。曾经也对那个人有过憧憬,有过美好的向往,可现实早已击碎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自己与那个人来说恐怕什么都不是,他估计早已将自己忘在脑后了。
柳璃心里唏嘘不已,还好这个娘亲足够坚强。
“娘亲觉得东方堡主如何?”柳璃问道。
“东方堡主?他人很好,学识渊博,也很细心温和。”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柳芸娘嘴角微翘。
“是啊,东方叔叔对阿璃也很好,对娘亲也很温柔呢。今日看你们两人一个弹琴一个跳舞,还真是和谐呢。”柳璃笑笑说道。
“休要胡说,今日是娘亲失态了。明日我便回莫愁村。只是要留阿璃一个人在桃花堡娘亲有些不放心。不过有你师傅在,又有东方堡主照顾你,还有虎来陪你,想必你也不会有什么事。”叹口气,柳芸娘说道。
“娘亲是要阿璃留在桃花堡吗?”柳璃惊异道。
“怎么,这些日子你师傅不在,我又担心东方堡主的病情将你的学习都忽略了。如今你师傅都回来了,你莫不是还想偷懒不成。”柳芸娘打趣柳璃道,其实女儿学成什么样她到不是很在意,她在意的是柳璃的安危。阿璃留在桃花堡是最安全的。
“娘亲,阿璃想要和娘亲在一起。”柳璃顿时有些着急,固然舍不得师傅,但娘亲的终身是当下要紧之事。
“傻孩子,想娘亲了便让你南山叔叔带你回来看看娘亲就好。又不是自此再见不到了。你如今还,多学些本事傍身也好”摸摸柳璃的头柳芸娘宠溺道。东方堡主,是时候别过了。
“好吧,娘亲,时日尚早,阿璃出去玩会。”柳璃娇憨道。
“去吧。”
柳璃一路溜达到芳草阁。
娘亲的心意她已探知,现在考虑的是东方瑾的想法,可是东方瑾上次已经因为她的话冷了脸,今日要怎么探?柳璃心内忐忑,但看今日二人相处,东方瑾对娘亲也并非无情,不管了,为了娘亲的幸福就再试一次。
“进来吧。一向胆大的阿璃今日怎的如此心翼翼,畏畏缩缩”看柳璃在外面踌躇半晌,东方瑾也很为她纠结。
“嘿嘿,东方叔叔,原来你早知我来了啊。”柳璃嘿嘿干笑两声。
东方瑾轻轻将手中刚收到的资料放下,单手撑着头一侧说道:“说吧,有什么事。”
“那个,也没什么事,就是前些日子阿璃唐突了,还往东方叔叔莫怪。”
“有吗?不记得了。”
“额,谢东方叔叔不和阿璃计较。如今师傅回来了,娘亲明日就要回莫愁村了,她想要阿璃留在桃花堡和师傅继续学艺。但阿璃放心不下娘亲,想要和娘亲一道回去。毕竟娘亲不了,如今阿璃有了师傅也不算是娘亲的拖油瓶了,这次回去也好给娘亲把把关,好早日给娘亲找个靠谱的归宿。娘亲有了归宿,阿璃也好一心追随师傅学艺。所以,今日来主要是来向东方叔叔辞行。”呼了口气,柳璃道。
“阿璃,你上次的提议似乎不错。”
“什么?”柳璃愕然。
“做你的爹爹因该是件有意思的事。”东方瑾淡淡说道。
“啊。东方叔叔,您怎么改变主意了?莫不是早存了娶我娘亲的心?”柳璃揶揄道。
“咳咳……”
“可是如今阿璃改变注意了,阿璃相信您会是个好爹爹,但不一定会是个好丈夫。阿璃觉得还是需要仔细寻找,如今阿璃有的是时间,不急。”看着低头猛咳的东方瑾,阿璃继续说道。
“为何?”东方瑾不由问道。
“先前是我欠考虑。东方叔叔是要纳娘亲为妾还是娶娘亲为正妻?无论是哪种东方叔叔都非娘亲良人。娘亲此生悲苦,我不求娶她之人大富大贵,只求娶她之人能将她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流离,免她无枝可依。若为妾,娘亲更苦,若为你妻,她所经所历,你可能接受?纵接受,可会轻慢与她?他日再有人进门,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娘亲又该如何自处。东方叔叔有钱有势,学识渊博,人才隽秀,岂会此生只娶娘亲一人?我虽不愿意承认,但娘亲与东方叔叔确实门不当户不对。”
东方瑾默然,这丫头的脑子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一颦一笑一从容,一生一世一双人……”
柳璃的身影远去,留下的一句诗却久久回荡在东方瑾心间。
“大哥。”南宫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东方瑾面前。
“二弟。”
“大哥,柳家母女的资料你都看了。是个可怜人,也是个可敬的女人。”
“不错,世间奇女子也。”
“呵呵,一生一世一双人,阿璃丫头也非常人啊。,一直以来只见嫁女的娘,不闻嫁娘的女。这阿璃可真是让我长了见识了。女人多了麻烦,若你想要她做我们的大嫂,我没意见,我想三弟也没意见。这样有趣的女儿,不嫌多。”
……
一夜辗转翻侧,天终是亮了,人终是要离开了。
“阿璃,连日来多有打扰,如今我们该去向东方堡主他们告个别。”柳芸娘柔声对柳璃说道。
“好,我也要去与师傅商量一下。”柳璃笑笑应道。昨晚柳芸娘终是答应了她让她陪自己回去几日,再回桃花堡来学艺。
两人走出屋子的时候,天空晴朗,不见一丝白云,微风轻抚,花香袭人。假山旁的海棠花下,一袭白衣的俊俏公子坐在轮椅上看着母女温润的笑,笑容似暖阳,娇柔红艳的海棠花瓣随风轻轻的娇羞的落在那一袭白衣上,柳璃多年以后想起那时的情景任然泪流满面,她总是在想,哪怕是千年的冰雪,恐怕也会在他的温润笑容下融化消融了,何况那时情窦正开的娘亲。
“芸娘,阿璃说想要我做他的爹爹,不知你是什么意见?阿璃精灵古怪,又淘气爱捣蛋,但有这么个女儿也不错。”温润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母女二人的惊艳。
“你,你是要认阿璃做干女儿吗?”柳芸娘闻之难掩内心激动的问道。
“不,我只是想娶阿璃的娘亲做娘子。用这桃花堡和我的一生相伴做聘礼。一生一世一双人,这聘礼你可愿接受?”东方瑾柔和的看着柳芸娘说道。
“东方堡主,你……”柳芸娘捂住了嘴,红了双眼。
“愿意愿意,东方叔叔如此诚意,我就把娘亲许给你了。喏,这聘礼我就替娘收下了。”柳璃看柳芸娘激动的样子忙满脸堆笑的接过话头。
“柳璃,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娘亲。”柳芸娘闻言刚刚的感动和激动瞬间化成了恼羞成怒。她真的很想问问苍天,这是她亲生的吗?
“嘿嘿,娘亲,你和东方叔叔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女大当嫁,别不好意思么。”柳璃接着说道。
“你,目无尊长,胡言乱语,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他日还不知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柳芸娘气苦,柳眉倒竖。
“呵呵,既然阿璃已经收下了我的聘礼,芸娘你便是我东方瑾的未婚妻了,桃花堡的女主人。”东方瑾笑着接过话茬说道。
“不,东方,我柳芸娘残花败柳一个,怎配得上你人中龙凤。芸娘今日便告辞,阿璃,我们走吧。”柳芸娘擦去眼角滑落的泪珠冷然转身牵起柳璃的手。
“芸娘,为了阿璃我们赌一把,看我此生是否会放开你的手,你可敢赌?”
“你……”
“娘亲,幸福是要自己把握的,错过,便是一生。人这一生不容易,莫辜负了时光辜负了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