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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母亲给我买了一台手机,说方便联系。我考上的大学在惠州,母亲送我到旗州车站。我坐大巴去惠州,这是我独自一人第一次出远门。伯伯家的堂姐到车站接我,带我去学校报名。走了一路,看到高速公路、街道、房屋、学校、满城不同的树木,全是新鲜。在学校报名交学费,安顿好,我的大学生活正式开始了。说是大学,其实学校很小,几百亩的地,跟高中差不多。
军训两周,同学之间相互认识了一下,在之后的3年时光中,朝夕相伴的还是舍友,舍友比同学关系要亲密不知多少倍。三年初中、三年高中,我交往的真正的朋友寥寥无几,到了大学,我重新只身一人,一种孤独感不期而遇。对于朋友,我显得有些无情,我很少主动去联系他们。
在大学里,同学之间的关系淡了,即使是舍友也不如以前,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小学时大家跟学习好的同学玩、中学时大家跟多才多艺的同学玩、大学时大家跟家境优渥的同学玩。大家围绕的中心在变化,我知道自己变成了边缘人。但是,我喜欢那种不被瞩目的感觉,我更想沉浸在自己的内心,想一想人生意义之类的问题。好在,学校有一座全新的图书馆,那里面藏书丰富。
我学习的是物流管理专业,根据课程安排,除了专业课,有关商务的其它科目都有所涉猎,管理学、会计学、统计学、市场营销学、国际贸易学等等。那些学科,无一例外的全是概论,所以并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钻研。大学课堂,老师抓纪律,几乎不抓学习效果。我经常在课堂上大大方方的拿出课外书来读。所谓久旱逢甘霖,借以形容我和图书馆的关系。大学三年,我很大一部分时间,用于搬图书馆的图书来啃。由于文科班出身,自然读的多的是文史哲。其中,尤其以中国文学为主,先秦诸子百家、汉赋、魏晋诗文、唐诗、宋词、唐宋传奇、明清小说、明清小品文、民国各家文集等,丰盛可口。
周末,我会独自一人或和舍友一起坐上公交,在惠州城闲逛。天下西湖三千六,所以惠州也有一个西湖。天下的中山街估计也是三千六,因为惠州有一条中山街。惠州,千年古城。据地方志记载,惠州最早开发于周秦,两汉置县,唐朝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属当时世界四大口岸之一,宋元时期为东方第一大港,曾有“市井十洲人”“涨海声中万国商”之盛景。这里宗教文化、海洋文化、侨乡文化、商业文化等气息浓厚,随处可见名胜古迹,连现代建筑,也大多仿古而建,红砖红瓦,砖雕石雕,全无其它城市的千篇一律。满城所植,遍地刺桐,刺桐花开,灿烂繁华。我在惠州的大街小巷里驻足游荡,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有一天,姚行社突然联系到我。他打电话说要来惠州,让我叫余蘅芜一起来玩。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余蘅芜跟我在同一座城市。姚行社说,她高考成绩比平时掉了几十分,考到一个本三院校。姚行社把余蘅芜的电话号码告诉我,他说我和余蘅芜关系比较好,应该叫得动她。
我想,他只是觉得尴尬而已,需要一个中间人。我跟余蘅芜通话,她很意外,也很开心。我把姚行社的话带到,说他从外省回来,大家聚一聚挺好之类的。她说,老同学见个面可以。
姚行社坐了一天一夜的绿皮火车,他带了两个舍友一起来。大家重聚,我提议去看海。离惠州车程1小时左右有座古城,古城边是黄金海岸。看到大海,大家都很兴奋,在沙滩上追逐嬉戏,手舞足蹈。姚行社和余蘅芜谈着什么,我和那两位同学识趣的走一边去。海风拂面,浪花拍脚,亲近大海,与平日视频照片上的感受完全不同,视觉、嗅觉、听觉、触觉、味觉全方位打开,心里感受更加丰富而深刻。
夕阳西下,沙滩上升起了篝火,人们继续寻欢作乐。我们有些疲惫,搭上回城的班车,余蘅芜坐在我旁边。她的脸静静地印在玻璃窗上,外面流动的风景迷离了眼睛。姚行社本来请她坐在身边的,她说要和我坐一起。到惠州车站的时候,余蘅芜回学校,她的学校在惠州下属的县级市安然市,距离惠州车程约1小时,姚行社说去她的学校看一看,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