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袁晓慕心想昨天的事就这样了,再热闹也是昨天,她可不想真的把自己的芳华苑变成个麻将馆,虽然肖恒没说什么,但是这样长久以后终归是影响不好的。
可是这只是袁晓慕的一厢情愿,人家却没有想过就这样放过她的,可不是,200万,怎能说输给你就输给你了,不想办法捞回去,谁又会甘心。
在袁晓慕她们吃早饭的时候,肖恒那些老婆们便又成群结队的来到芳华苑了。
袁晓慕没有办法,只能是放下碗筷,上去招呼。
袁晓慕伏了伏身子,向前来的各位行礼道:‘给各位娘娘请安,娘娘们真早啊。’
刘贵妃微微颔首,然后让袁晓慕起身,后边跟着的两个身份低一些的便也给袁晓慕回了个礼。
刘贵妃看了看桌上摆放的清粥小菜,包子米糕,看上去倒是这炎炎夏日最适宜的早点。
袁晓慕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碗筷,吩咐站在旁边的梨落:‘梨落去添几双碗筷过来。’
梨落便匆匆下去拿碗了,只是被刘贵妃拦住:‘郡主别忙了,我们都是吃饱过来的。’
袁晓慕客气说:‘吃了。也可以再吃点,稀粥,不涨肚的。’
王良人上前一步拉着袁晓慕的手说:‘郡主不麻烦了,你快些吃完就好,等着你开局呢,若是有心的话,明天多准备些,我们再过来与郡主一起用早膳,今天也没有备我们的份不是吗?’
明天?袁晓慕在心里一颤,她们这是打算常驻的阵势啊。
在她们谈话之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可是即便知道她们的想法,但是也不能把人轰出去啊,也不能说自己不愿意,撵客,袁晓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胡里胡塞的把自己碗里的半个包子吃完,就叫锦华收拾碗碟,准备开局。
可是没钱就是没钱,袁晓慕心里素质不过关,心慌得不得了,想着要是输了,今晚结账的时候怎么办?她后悔了,她想收回昨晚上那些大言不惭的话,钱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是有用的。心里有心事,便不能专心致志的打牌,不能专心致志的打牌,便容易输,输了便更加担心,如此恶性循环,一个早上,袁晓慕就没胡过几局,胡了也是小的对胡。
不能这样下去,袁晓慕心想,于是在休憩的片刻,袁晓慕把宋荷拉到边上,小声的吩咐,让她去养心殿问肖恒要钱。
肖恒坐在案桌前,盯着一张图纸很久了,不知道他此时是在思考,还是已经走神了,单纯脑袋放空的发呆。
宋荷进来,双手抱拳,单膝扣地说:‘郡主命小人过来取银钱。’
肖恒一愣,从思绪中回来,这还是他听过宋荷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看来和袁晓慕相处的很不错。然后又想那家伙昨天不是长篇大论的说现在不需要钱了吗?现在怎么又来要回去了?
‘怎么了?’肖恒说着起身,领着宋荷和李森去芳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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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恒来到芳华苑,这才明白了袁晓慕为什么要把钱要回去,原来又在这里摆了四五桌了,还比昨天多了一张桌。
走进去,众人起身行礼,肖恒摆了摆手,示意平身,然后四周打量了一一圈后,来到袁晓慕身边,看着她的样子,今天没有那么走运,已经输得半毛钱都没有了,怪不得要叫宋荷去要钱。
袁晓慕看了看宋荷,心想叫她去要钱,怎么把人给她叫来了,这也太招摇了,早知道就叫锦华去了。
肖恒依旧坐在昨天的位置上,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动作,然后对后边跟着的李森说:‘把钱还给郡主。’
拿到钱的袁晓慕心总算是安心些了,也没有这么背了,但还是不尽人意。
肖恒在旁边看不下去了,起身撵了撵袁晓慕说:‘起来,我来玩两局。’
看肖恒有意,袁晓慕巴不得,急忙起身让座:‘皇上请。’
肖恒坐下后,不知道是他的妃子们跟他打君臣牌,还是这家伙他本身鸿运当头,一坐下来就没输过,不是清一色一条龙,就是南北双杠,还做了一局十三幺,就连不是他胡的,也是别人点炮,没她啥事。几局下来,觉得没趣,就又推脱走了,然后袁晓慕接盘,也是接着肖恒的好运气,到了晚上清账的时候,又赢了几百两。
晚上,人走茶凉后,袁晓慕看着这些散乱的麻将,这才明白,她们昨天没有拿走这些麻将,就算计着今天会过来的,自己昨晚上没有把麻将送回去,也是没想到这一层,今天没有拿走,现在也不好再送回去了。
唉,看来自己还是太单纯了,心思比不过这些吃饱没事干整天斗来斗去的后宫各主啊。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也怪自己为什么要弄出这麻将出来,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要怎么才能让她们不再过来,把自己的院子当成免费的麻将馆。要不把钱都偷偷的输回给她们?
可是袁晓慕又想起以前姥姥给她说的一个寓言故事:以前天上有个水牛来到地上洗澡,不小心掉了一根毛在了一块水田里,到了秋天,那块田便丰收,而且第一天割完稻谷回家后,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去田里,又是整整齐齐的长着坠坠触地的谷穗,黄灿灿的,满地黄金,家里已经堆积如山,可是田里依然源源不断。后来家中的败家娘们儿觉得天天都要收谷子,累得慌,就去田间放了一把火,把稻谷全都烧了,而这一把火,便也把那根牛毛烧去了,家里堆积如山的稻谷也不翼而飞,最后那农妇后悔莫及。
所以袁晓慕想了一下,便打消了故意输钱的念头,此时走运不要,等到倒霉的时候别追悔莫及,人不能太作。而且要是自己真的把钱故意输给她们后,她们还不善罢甘休的话,那自己要怎么办?要知道人的欲望是不会满足的。所以比起输钱,还不如把把钱都赢回来,让她们输得见到自己就害怕,那才是好办法。
再说打牌输赢,全凭运气,能不能把肖恒后宫各主的油水榨干还没有把握呢,想那么多干嘛于是袁晓慕也不再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
自此以后的十多天,那些后宫娘娘们每天都乐此不疲的来袁晓慕的芳华苑打牌,袁晓慕每天都有很可观的收入入账,大家和乐融融,彼此之间也亲近了不少。肖恒没有女人去烦他,心情也变得十分愉悦,每天都会过来袁晓慕这里打个照面,以示关怀。
直到有一天,李美人跟袁晓慕说了一句话,袁晓慕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这些嫂嫂们每天都巴拉巴拉的过来给自己送钱,是喜欢自己这个小姑子吗?显然不是。
牌品即人品,这半个多月的相处下来,袁晓慕也算是了解了这各宫娘娘的品行了。这刘贵妃,后宫最大的官,温婉贤淑、大方得体,也因为是国家财务部部长的女儿,什么钱财没见过,根本不把这些小钱放在眼里,输赢都不喜于色,最是庄重。谢淑妃也是个不差钱的主,但是好胜心重,即便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把输了不高兴,赢了欢喜表露无遗而这李美人呢,喜欢放炮,心里藏不住事,是个心直口快的,而她一般说的也是大家想说又不敢说的,是群众呼声的代表。
晚间散局以后,娘娘们照常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李美人拉着袁晓慕到了一旁,有些许难为情的问:‘郡主,可知皇上这两日为何没有过来了?’
袁晓慕愣了一愣,是啊,肖恒这两天没有过来,但是他为什么没有过来,鬼才知道,于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也许是朝堂上有事不得空,也许觉得是我和娘娘们相处和睦,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倒是没注意。’
李美人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也不做停留,告辞离去,追赶自己的姐妹去了。
李美人说完就说完了,可是袁晓慕却是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了,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于是也不跟着梨落她们收拾屋子了,放下手中的麻将说:‘梨落,我出去一下。’便朝养心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