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你托我打听的事,我还真就打听到了。”季母睁眼,打开车内的一瓶依云水,她似乎有话要说。
“你说的没错,那个罗云峥的确身世曲折。”
“他也还有个孪生哥哥,好像就是叫什么……”
“罗云锡,对!罗云锡!”季母抚了一下胸口,她差点就快要被水呛到了,从包里掏出一份密封的文件袋,季母递给了季节。
如果没错的话,那个小孩子,应该就是他大哥罗云锡的孩子!季节窝在方向盘上的手兀自用力。
“刹车!”眼看就要变红灯,季节却在难得一见地恍神,季母在旁不禁大呼道。
适时刹住车,季节从沉思中拔了出来。
“宝贝儿,你果然就像是老钱说的那样五迷三道了!”
“我一定要看看那个女人是哪个狐狸精!竟然有这种本事!”
季节从接到正在夏威夷度假的母亲要回国的电话之际,就料想到肯定就是老钱走露的消息。
但是没关系,季节并不介意将舒曼介绍给母亲认识。要是知道她就是儿时的玩伴舒曼,母亲一定会很开心!
趁着等红灯的两分钟时间内,季节扫描了一下母亲带回来的消息。
原来,真的就是如季节料想得那般!
罗云峥就是罗声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罗云峥的母亲本就是一位十八线小影星,为罗声育有两子:也就是罗云锡和罗云峥。
可不会生育的大房夫人秦钦只抱走了刚生下来不久的罗云锡,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孩子。至于罗云峥则和母亲相依为命。
为了避嫌,罗云峥在认祖归宗之前,都是随母亲姓佟。
这人季节再熟悉不过,他就是舒曼的初恋,也是夺走自己初恋的人——佟斯年!
直到大哥罗云锡在车祸中身亡,罗家人才不顾一切地从他母亲的身边带走了他,为掩人耳目并改名罗云峥,对外宣称是海外留学归来的罗家二少!
也是知道那个时候,罗云峥才知道大哥罗云锡的存在。在当兵期间,他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大嫂。
而那个苦命的女人在得知自己有孕时候,甚至来不及告诉任何人,就突闻罗云峥在车祸中遇难的噩耗。
事故过后,罗家人不由分说将她驱逐出罗云锡买给她的房子。有孕在身的她在悲痛欲绝之下,移居法国,独自生下并抚养罗梓辛。
退伍后的他辗转找到大嫂,却发现这个女人一直因为暗自自责而患有抑郁症多年,她将孩子托付给罗云峥,也在一个雾气弥漫的早晨跳窗自杀了。
七年的卧薪尝胆,你是不是就觉得时机成熟了?季节的脸上浮动着猎人般的微笑。
车子才微微停稳,眼尖的季母便看到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身影。
“曼曼,原来是你!”季母一脸宠溺得抱住站在门口等候的舒曼。
她口气稚嫩地问道:“有没有想阿姨啊?”
几年不见,舒曼出落的越发明丽动人,眉眼之间颇有几分宁婕的味道。
舍不得松开舒曼的手,要知道,其实当初要不是宁婕说她父亲曾经说过只要她头一胎生的是女孩,就要和世交罗家的大公子定下娃娃亲,她乔侨早就要定舒曼做她季家的唯一儿媳妇了。
尽管不喜欢舒威,但是从小玩到大的小姐妹宁婕的为人她很清楚,她的女儿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虽然半路移居到了法国,但是乔侨可是一个十足的念旧的人。
“好汝汝,你妈妈呢!好久没见过她了!”季节来不及阻止母亲,季母快人快语地抢先问道。
“妈!”
“别打断我!汝汝,你妈妈呢?”季母再次重复道。
“我妈妈……七年前已经去世了。”
“好了好了,妈咪,我们先吃饭,我待会跟你说。”季节看出来舒曼露出的难色,他及时打岔道。
给自己的妈咪使了一个眼色,季母这才被这明显的暗示摂住,努努嘴,吞回了想吐出来的串串疑问。
走入客厅,季母被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吸引住了视线。
糖醋鱼,红烧小排,肉末茄子,清炒秋葵和排骨冬瓜汤……这都是拜她在陆家的这几年。
都是家常,也不知道季阿姨喜不喜欢。
舒曼怕因为做菜身上沾满湖中的油烟味道,她觉得不太礼貌,所以习惯性地摘掉围裙,在季母赶来之前,火速换了一套本白色针织套装。
墙上大摆钟“叮”的一声,划过诺大屋子的上方。她仰头看过去,已是十一点整。
“快吃饭吧,也不知道合不合您胃口?”
“你做的?”
舒曼羞涩地点点头,一旁的季节笑得很是开心。这就像是一家人,真的就像是一家人的感觉!
突然舒曼的手机响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奔到客厅的茶几上,刚才做饭,舒曼一直未看手机,径自就放在黑色的茶几上。
随意扎起一个利索的马尾,舒曼打开手机,以为是罗云峥回复了她的信息,却没想到是陆霆轩的短信。
“你想我撤诉吗?”
“想见罗梓辛吗?来我家!”
两条短信叠加在一起,舒曼的眼眸变得逐渐黯淡下来。
舒曼的视线被兀自定格起来。他难道有办法让自己见到罗梓辛?
“阿姨,季节,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们先吃,我随后就会回来。”
“抱歉,阿姨!”看着季母的诧异眼神,舒曼不失礼貌地道歉道。
甚至;来不及换自己脚上的家居布拖鞋,舒曼便匆匆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转身出门。
“等待!”身后突然响起季节的声音,舒曼身体一怔,停住了脚步。
回过头,舒曼一脸问号,抓着车钥匙的手已经握拳:“嗯?”
“有事跟我说!”
“嗯。”目送着舒曼离去,季节才微微回过神来。
“儿子,你跟我说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妈,你别着急,我跟你慢慢说,你先坐下来……”
十二点还差七分钟,舒曼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像舒盈说的那样赶来。
距离上庭还有三天,陆霆轩好奇舒曼这个女人究竟会做怎样的垂死挣扎。
这一次,让这个女人,必定叫她不得翻身!陆霆轩躺在沙发里悠闲地瞅着雪茄。
桌前,一杯红酒波澜未动。
要不是当年她死乞白赖地跑过来照顾刚移植完心脏又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他的舒盈也不会两次三番地误会,离他而去。
家里人也不会贪图舒家殷实的家底,逼迫他与她订婚。订婚的这七年来,他活得一直很痛苦。哪怕她当牛做马,围绕在他身边。
直到重新遇见了白莲花般的舒盈,尽管她的模样已经和之前的有所不同,但是舒盈胸前的朱砂痣他永生难忘!
逼问了舒盈三年,她才承认她就是自己当时的初恋,陆霆轩曾经为了爱情而破碎的心,才逐渐得到一丝慰藉。
陆霆轩如何不清楚知道与舒曼同父异母的舒盈一直将舒曼视为眼中钉?
所以,陆霆轩七年里更加变本加厉地虐待舒曼。
因为舒盈曾依偎在他的怀中,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只要除掉舒曼,她将会立刻跟他结婚!
沉浸在幻想之中的陆霆轩,不知道的是,危险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
他端起桌上那杯红酒,仰头便是一饮而尽。舒曼,你死定了!
门外如约响起一阵铃声。舒曼甚至都不需要陆霆轩吩咐下去,佣人们已经轻车熟路地为舒曼带路。
雨后初晴的地上,还有些潮湿,舒曼差点摔了一跤。
“你有什么事?”立在门外未动,舒曼诘问道,一脸正色。
双眼环顾四周,五百平米的房子只有陆霆轩一人半侧着身体窝在沙发上。他有些飘飘然,屋子里烟雾缭绕,仿佛人间仙境。
舒曼急忙掩起鼻子,她受不了这刺人的烟味。
“叔叔阿姨呢?”
“叔叔阿姨?你瞧瞧,叫得真亲热!”微眯着眼睛,陆霆轩一脸讥诮地说道,腿颓然地搭在茶几上,地毯上已经一片凌乱,未完全熄灭的烟头还有一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四散于上面。
“舒曼,老实说,你当初,是不是就贪图我这颗心?”
“哦,不对!”
“应该说是佟斯年的心才对!”陆霆轩的眼神迷离,他阴阳怪气地说道,身体逐渐坐了起来,晃晃悠悠地端起桌上那一杯醒好的红酒,他悠然地摇晃着,抬眼正视眼前的舒曼。
她今天还会那么清纯,一套简单的家居服竟将她曼妙的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陆霆轩的眼睛逐渐射出一道舒曼浑然不知的光。
他慢慢逼近舒曼。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情人叙叙旧,还不好吗?反正那两个碍眼的老东西我已经送出国了,以后这陆家——”
“就是我的了!”俯身贴近舒曼的耳边,不断喷射出来的热气夹杂着一丝烟酒味道猛烈地撞击着舒曼的鼻子。
暗自屏住呼吸,舒曼正准备转身就走,却不料被身后的陆霆轩圈住。
“你不就喜欢当牛做马吗?今天我让你做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