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裹挟着一种古怪的臭味和稍微有点浊云的腾腾棉絮状雾气的东西潜伏在东京都的上空。
“怎么,现在不是夏天吗?怎么气温突然变得这么低了?”从地铁站出来了两个同行的高中生。一个看起来打扮得非主流的女生用彩色美甲的手扯了一下西装外套里的薄毛衣,抬起那染成原宿灰色长卷发下那化着浓妆的稚嫩的脸颊。
“啊咧?玲香你快看,离这里不远的上野公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飞过来啊?”灰色头发的高中女生拉了一下旁边友人的手。
那个被称作“玲香”的女高中生顺着她手指的地方往那边看去,没错。真的是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往这边飞过来。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挤过来。有上班族,出来采购的家庭主妇,大巴司机,其他学校的高中生等等。看来,她们并不是第一个看见那个奇怪现象的人呢。
在那个奇怪的东西刚刚还飞在以匀速在空中飞行着,到下一秒在人们视野的盲区钻去了棉絮状的雾气当中,然后,下一秒那个黑乎乎的目标就变成了看桥上的各位们。
只见他们突然以很奇怪的姿势浑身抽搐,躺在地上的脸上纷纷表现出痛苦不堪的表情;这时侯,有人开始出现大小便失禁的症状,紧接着大量的人开始呕吐,身上开始断腿,手脚的,还有的人身上青筋暴起,面色通红发紫七窍流血。但是这些人都无一例外的死去了。
空中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是次声波的浓缩的固态体被装置在一个黑色的放射性金属盒子的竹蜻蜓当中。所到之处皆是成群的尸体,且大部分都是残尸,断了手脚的。
远处的大屏幕上还正在滚动着的新型产品的广告,也忽然被调换成了以巨大红色横幅写下的新闻题目:东京都再次出现大量少女“人间蒸发”人口失踪事件!真相是血腥的简单暴力还是?下方标注的dtv电视台字样独家播报的新闻:
“观众朋友晚上好,这里是dtv,独家新闻专项栏目,我是你们喜欢的秋柰子,今天由我来为大家播报晚间新闻。截止2016年起,首都东京的人口开始增加115万至1350万,同比增长09%,已是连续第21年增长,神奈川县,埼玉县,千叶县,爱知县,冲绳县人口也有明显的增长趋势。但是,除了上述6个城市之外,其他地区的人口数量都在下降,尤其是农村地区的人口下降加快,青森,秋田,高知县的人口数量去年下降了1%以上。那么,是什么拉大了两个地区造成了这么大的人口增减幅度?我们根据前不久从贵总内务府发表的数据显示,截至今年1月1日,日本国内的日本人口总数约为12558亿人,2016年人口减少了308084人,保持了近8年以来持续下降的态势,减幅创1968年开始统计以来新高。而且这其中大部分还是小学和高中生最大也就是大学生,年龄起伏不大,在12–22岁。面对首都有史以来的少女失踪案件,全国地区的群众都聚焦在这个事件之上。让人不由得感到唏嘘,跟上一次的少女因为卖淫失踪有什么特别的联系吗?现在我们来连线本台记者……”
“混蛋!”东京都某高等官僚秘密地下监管局域里,一把舒适全皮的老板靠背椅上的一个西装革履的秃顶的肥胖油腻老家伙对着面前放着的纤薄的壁挂电视旁边的智能虚拟图像化遥控按键使劲按了下去。踩着范思哲纯牛皮的今年新款的锃亮皮鞋在地上狠狠跺了几脚,想必几层楼的人都知道老板又再发火了。
“社长……稍安勿躁啊——”旁边的下属看到他怒目横批,气的浑身发抖的样子尿都要吓出来了,更别说劝解时候声音小的如同蚊呐了。
“混蛋!”社长气的都有点神志不清的,说起话来脸上的横肉飞甩着,口沫四溅着作呲牙咧嘴状。
“是是……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下属小心翼翼地擦着脸上被喷溅了几点口水,点头哈腰地对着领导鞠了鞠躬。
“去把那个女的给我解决了!叫她乱说话?!”油腻的肥胖子脸都气的漲红成猪肝色,头有些轻微地摆动了几下,然后口沫继续大量的飞溅着喷到了下属的脸上。
“是,我这就差人去办这件事,请您放心!”属下又从口袋掏出方才白色的手帕擦了擦脸然后重新收拾到上衣口袋,毕恭毕敬地鞠了躬后离开了。
确保那人已经出去并等待了几分钟,黑暗中的那人才缓缓开口:“何必为难一个手下呢?石川先生?”
那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低沉却不失成熟,成熟中带着些许妖娆。“不如那个女人交给我吧,看她的样子,肤白貌美,而且也很年轻,这不是石川社长和一众老板最喜爱的口感吗?要不,把她也列入?”
那个浑身油腻肥胖的家伙听闻女人说的话赶紧嫌弃地摆摆手,“维多丽雅,你知道我的口味比较独特的吧?可是从不偏向于那些上了20岁的老女人的!那种滋味儿,就跟裹了嫩肉粉放入油锅翻炸的老肉一样,很恶心不是吗?不像层层筛选出以最好看的五官,最性感纤细身材,诱人香气四溢的处女被荣幸地成为的一员。想想肥美香甜的年轻细胞包裹着让人欲罢不能的抹了香体乳的甜美雪白的“腐乳”们。仿佛轻轻地咬下去,某个柔软的部位就会瞬间消融在唇齿间……啊,真是美妙的体验啊~”那个年过50的像得了肥胖症糟老头,一边用胖成猪蹄子的手轻轻地在胸前对握成拳头,一边拟态成心中怀春的高中少女并且张起恶心的肥肠大嘴,露出那种黄不拉几的尖牙齿,跟狗一样探出猩红舌头的样子,真是龌蹉之至啊!这个场景就连旁边的那位女士都忍住胃里满含强烈的不适感然后借机跑了出去。
在基地天台的顶层上面,刚刚还一阵搜肠刮肚的倒腾,现在却变成酣畅淋漓的呕吐;这一吐,身体却轻松了很长时间。
在这气温低下如同严寒的极地,这种情况下,刚从胃里吐出来的东西还热热的冒着气。宝宝白白的脏东西,泛着酸酸的奶馊味儿。她下意识的揉了下鼻子,然后走到天台另一边,掏出了一只“黑鬼”,用另一只戴着鹿茸皮手套的手燃起打火机,随着忽明忽灭的烟头喷出橘红色的带点火星子的灰出来,她只是优雅地将它们掸掉;然后娴熟地夹在两指之间,痛快的吸了一口。
“这个老鬼那副样子,真是叫人作呕。不过……”想起刚才的事情,她神色中略带着鄙夷。不过,待些许鄙夷褪去,她的双臂搭在天台上那副早已生锈的厉害的栅栏上,彼时望向这座在她看来生活了快30多年的东京都市,竟然第一次觉得有些陌生了。
落寞的心神和忧思地无法排遣的伤感化作迷离的视线,在这城市处在傍晚时分俯瞰朦胧之色的都市长街和不远处的上野公园,摩天轮的彩灯和长街公路上的日光路仿佛刚刚点亮,那傲然的光芒们却也借助着珍珠微瑕的色泽串联起来,以华灯初上的姿态争做那一朵高岭之花。在迷雾之景的衬托下,显得竟出奇的融入进神幻传说的意味了。川流不息的车行道上,车此薄彼的来回的光亮细密的尼龙丝在无限穿行迂回着。
真美啊,就断章取义的来说,美丽总是短暂的。但是,仅仅保留着在凋零之前的那一点点价值,也足够了。就像是“最后的晚餐那样”,在被告知将死的时限内尽可以满足享用死刑犯以外的特约服务,饱餐一顿。哪怕最后亡命断崖之下,也在有限的光景内,沉寂500多年的史诗级作品,重新为时代推动而留有相当多的余地可供鉴赏供销的无价之宝了。
很有意义吧?
所以,不光是是我昙花一现的愿望,也会让我觉得它适得其所的了。
“城市,异变开始了。”
她喃喃自语道。
烟头只燃了一半,烟灰断了。烟丝里面含有的玫瑰香料经得挥发,在这很快便要成为她可以疯狂挥霍的实验的战场的王国;这些东西再美也只会碍了她的眼。
玫瑰灼烈的香味让她的鼻子再一次地得到了最高级别的享受。她轻闭起眼睛,啊,浪漫的甜香,浸染在她脑中的那股子深红色典藏的老窖红酒,不知为何,想的应该是宛如饱满硕果的葡萄那样的蜜味相辅的东西,那发酵了从头腐臭到底的事不知道又是从哪里蹦出来。反正她是再也不想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