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先出去,老夫要和这小子单独谈谈。”老者淡淡地说道,言辞中暗含着不容置疑的口气。
“可是……”如梦卿转头看着身边的梁昊,犹豫不决。
“小丫头片子,你先回去,我没事。”梁昊顿了顿说道。
眼前的老头既然开口要和自己做交易,那么就显然是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的,不然十个自己现在也身消道陨了。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
如梦卿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不愿离开,虽然她和梁昊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能感受到梁昊对他的帮助和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真诚,这是无法伪装的,和那个人并不一样。
可是,如梦卿似乎在老者面前无足轻重吧,不管如何挣扎,她还是不能避免被老者一掌扔出殿外的命运。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老者,二皇子和梁昊三人,幽幽的灯光忽明忽灭,时有清风徐来,几扇木窗吱吱作响。
二皇子起身走向老者,伸手转动老者所坐王座扶手一侧机关,地板剧烈抖动,整座宫殿缓缓深入地下,带起一片尘土飞扬,小天在法术囚笼中一声声嘶鸣,老者向梁昊甩出一个手势,让梁昊安心坐下。
“前辈,究竟是什么交易,您把话说清楚,我担心……”
“其实,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并不难,你应该是知道你这只护身灵兽的来历吧。”
“这个,小子不清楚。”
梁昊没有直接回答老者,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老者看中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这只护身灵兽,可能是因为小天是自己的护身灵兽,老者并没有办法用强硬的手段争夺小天吧。
“你不要惊慌,老夫无意和你这个小子争夺灵兽,这只灵兽名为吞天虎,上古兽皇一脉,虽是幼兽,想必你已经知道他的强大了,邻国问仙皇朝一直能与我国相安无事,其中一条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只不过他的母兽已然归天,若是这个消息传到邻国,你应该能猜到会是什么结果吧。”
老者的话字字锥心,梁昊有些后悔让小天出手杀了白平,华夏皇朝如何,他并不在乎,被父母抛弃的他早已经不相信所谓家族,国家,他只相信自己和自己的朋友,小天暴露的身份很可能会给小天带来杀身之祸,这是梁昊不愿见到的。
“其实老夫的条件并不困难,若你答应,你的这只护身灵兽或许还有救。”
“什么条件,你说!”
“废去你的一身修为,在华夏皇朝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对,重新开始,至少你要让老夫看到你能保护他,对你而言,他或许只是你的护身灵兽,但对于我华夏皇朝,他是一国之命脉。”
说着,老者示意二皇子递来一份古老的卷轴,摆到梁昊面前。
这是上古契约,带有天道法则,与寻常契约不同,上古契约具有天道约束,契约双方的任何一方违背契约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梁昊看了看法力囚笼里嘶吼的小天,具有契约的他们能够感受到彼此,小天显然是不希望他这么做,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废去修为,重新开始,我会失去什么,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契约完成。”
“你会失去你所有的修为,背景,还有记忆,直到你的能力足以撑起华夏帝国,你的这份契约才算是真正完成。”
“记忆?”梁昊迟疑了一阵,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他的父母,刘星宇,师父,小丫头片子,还有,小天。
“对,不过这都是暂时的,等待契约完成,你的记忆就都恢复了。”老者有些不耐烦了,指了指桌上的契约,示意梁昊快点签约。
“我,我能不能和小丫头片子说几句话,说完我就签。”
老者虽然无奈,但还是答应了梁昊这个不算是过分的要求,二皇子起身将梁昊带出宫殿,宫殿外,有一道倩影在默默等候一个人。
“小丫头片子。”
“诶?你终于出来了,那老头跟你说什么了。”
如梦卿从石板上站了起来,飞速跑到梁昊面前,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极力掩饰着自己,时间太长了,她几乎认为梁昊不会再出来了,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孩啊。
“小丫头片子,我要去一个地方,很久很久,如果我以后不认识你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什么意思,你要去哪,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不认识我了?”
如梦卿抓住梁昊的衣领,双眼死死盯住他,不敢相信他的话。
“你别着急,我不会出事的。”
梁昊伸出手按在如梦卿的头上,眼神里透射出温柔,他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尽可能的换得如梦卿的理解。
“你,是你,你们把他怎么了?”如梦卿的头一转,向着二皇子质问道。
二皇子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好了,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
“小丫头片子,记住我说的,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忘了,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一道罡气将如梦卿再一次冲倒在地,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又是开阳城街道繁华的景象。
华夏皇室的一处宫殿内,一个少年俯下身极力安抚着一只中华田园犬,少年身旁的老者揭下头上的黑袍,嘴里吐出一连串令人晦涩难懂的字句,还像是某种远古法咒。
梁昊站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了看二皇子,二皇子面带微笑,还是亦如刚入殿那般,会咬人的狗不叫,二皇子的沉默不言,反而给梁昊带来极大的不安。
许久,老者向梁昊交代了很多需要注意的事情,接下来的梁昊,经过法咒加持后,实力会暴涨到星力五阶,他对过去三年的记忆都会尽数消失,从此融入另一个人的记忆,会在华夏皇朝的某个角落“重生”,华夏皇朝虽然有华夏学院公开招生,但说到底还是一个科技强国,除了华夏学院的其他地方,几乎是不存在修武一脉的,而修武一脉也有禁令不得在公开场合公然使用法术虐杀普通人,所以在未来,梁昊的修武之路要变得十分艰难,缺乏修武资源。
与此同时,也不确定他会重生的地点和背景,有可能是身无分文的街头乞丐,也有可能是富甲一方的富豪,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当某天,梁昊的修为到辰力十阶的时候,法咒就不能继续束缚他,届时,他所有的记忆都会恢复,他也可以通过心灵感应再度召唤小天,可是在此之前,梁昊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遭到了限制。
他必须像普通人一样平凡的生活,虽然修武一脉的寿命在一定程度上延长,但如果梁昊的修为停滞不前的话,那么他此生都无缘再见到如梦卿和小天以及他的亲生父母了。
签订了上古契约,梁昊在椅子上冥思了很久,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实力卑微就要接受别人的安排,但是!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若有他日,屠尽皇室中人……
“好了,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你准备上路吧。”老者沙哑的声音再次传入梁昊的耳朵。
“小天,我不在的时间,你不能偷懒,等我来找你,一定要等我。”
说着,梁昊走进老者为他准备的法阵,随着一道光芒四起,殿内恍如白昼,梁昊消失在法阵中央,只剩下小天的声声呜咽。
“二皇子殿下,你怎么不问问老夫,为什么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将他送入红尘洗练呢。”
“您这么做,想必是有您的原因,父皇一生都不曾怀疑过您,小子又岂敢随意揣测。”
老者轻声笑了笑,解开了小天的法术囚笼,按照之前的约定,小天要守护皇室三十年才能重获自由,如今即便是不再束缚他,顾忌到梁昊,他也不会随意乱动了。
红尘洗练,是护天者一脉传承的上古禁术,通过重修修为,可以打磨道心,提升渡劫成仙的成功率,问仙皇朝每年都向华夏皇朝送来大量的礼品,就是为了换一次红尘洗脸的机会,但是作为立国之本,此等禁术又怎么能轻传他国,况且,施展红尘洗练,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献祭施法者一半的寿命,纵使护天者一脉,实力强横,寿命远超他人,但如此巨大的寿命消耗,对自身也是极大的威胁,要知道老者其实实际的年龄不足百,但已如风中残烛。
过去,皇室每隔五十年都会举行一次武道大会,获胜者的奖励便是红尘洗练,如今眼前这小子竟然得到护天者的红尘洗练,这怎么不让二皇子眼红,但是他又敢说什么呢。
老者走出宫殿,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是他大致已经推测出来了,华夏皇室的命脉不久,华夏皇朝也不似表面那般平静,被吞天虎一族选中的人,或许能留存一丝华夏血脉吧。
要知道,在上古时代,吞天虎一族还有另一个名字:厄运之兽。吞天吞天,与天道作对的,不就是厄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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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