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子也不算小,但进去后,俩人还是闻到了一股怪味,或许是长年无人居住的原因,房子里有些异味也很正常,他们没有在意,摸索着找到了墙上的开关,却发现已被断了电。卓荦打开手机手电筒举起后,将四周环视了一遍,屋内到处杂乱不堪,满地碎玻璃和一些散落的物品。屋内的大件家具都用白色的棉布给盖上了。
“这儿怎么这么乱?就算不住,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也该找人整理整理吧。”黎鹏不理解。
“走吧,我们上二楼去看看。”这个时候,连卓荦自己都很紧张,他可不想再制造什么恐怖效果,所以,他并没有打算把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的事情,再次在这个时候强调出来。
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他们从离楼梯口最近的一间开始查看。第一间看上去像是一个杂物间,里面摆放着好几个铁架,把过道都挤得很狭窄。每个铁架上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个纸箱,纸箱大小和外观都很统一,每个纸箱上面都贴着一张被撕得残缺不全的快递单,除了对方的邮寄地址外,其它信息都已被撕毁,不过从快递单上来看,这些纸箱都是出自一个地址,卓荦用手机,将这个地址给拍了下来。黎鹏随手翻了几个靠近自己身边的纸箱,里面放着都是一些女人的旧衣物。
“这都是些什么呀?”黎鹏随手拎出一件,竟是情趣服。
“你朋友还有role play的癖好呀!”为了舒缓一下紧张的气氛,卓荦看着黎鹏调侃道。
“话可不能乱说,首先说清楚,我和她不熟,这个锅我不背。”黎鹏一本正经地样子让卓荦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你笑就笑,干嘛喷我一脸口水。”黎鹏拿着衣服抹掉脸上的唾液沫,竟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第二个房间正对着楼梯口,是一间书房。书房的装修很特别,一般人给书房做装修都会采用明色调,尽可能让书房看上去明亮一些,而这个书房用的都是黑灰色,明明有着大大的落地窗,却用了黑色的纸板给封住,然后用了一块暗红色落地大窗帘遮掩,更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书房里很简单的摆着一排书柜和几张沙发,没有传统的书桌,就用一个简简单单的圆茶几代替了,一眼看去倒是更像咖啡吧或书吧那种氛围。卓荦打着手机灯向天花板看去,几个隐藏的音响槽,透露了主人的性格,她至少是一个不喜欢把工作带回家的人。
“这真是奇怪了,这么大的房子里,连张相片都没有。”卓荦这么一说,黎鹏倒也发现是有些不对劲,从他们进门到现在,无处不在的油画中,却也都是风景画。
“去书架上找看看,有没有相册之类的东西。”黎鹏边说边翻起了书架。可他俩找完了整个书架,除了一些娱乐杂志;少量的宗教书籍、人文地理;更多的是关于励志、医学和心理学研究的书,别说相册,就连一张相片角也没有找到。
“这家人是学医的吗?这么多医学和心理学的书?”卓荦纳闷。
“我怎么越看,越不像是陈希妍的家。”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从我接触到的她来看,不像是一个跨度这么大的人。”黎鹏开始分析着:“你看,之前第一间杂物间里的那几大箱子情趣服,就证明这家主人很open,而这书房里的书又体现了这家主人很知性,反正我直觉认为,她这个地址一定是你之前说的那样,在网上抄的。”
“她是见希孤儿院的,而之前我去参加了那家孤儿院院长的追悼仪式,本想碰碰运气看是不是能遇到付颖希,却”卓荦突然想起当天见到霍可心离开的背影。
“却怎样?”
“没、没什么,就是也没有看到你说的这个陈希妍。”卓荦还不确定霍可心那天过去的目的,他越来越觉霍可心好像是知情的。
“你怎么知道陈希妍没有去?你又没有见过她。”黎鹏不解道。
“不是你说,她和付颖希差不多吗?都是脸部被烧伤的。这么明显的特征,还需要问吗?”
“哦,那也是。不过,那天你也还是没有见到付颖希对吗?”黎鹏反问。
“是的,这个人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以你的直觉,你觉得她有可能住这吗?”卓荦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我也说不好,毕竟我和她也就一面之缘,我并不了解她。如果说她的地址是从网上抄来的,那我也能理解;但如果她真住过这里,那是应该只有一个理由。”黎鹏缓缓地说。
“被人领养。”卓荦和黎鹏对视了一眼,确实,他们想到了一块儿。
“不过,孤儿院那么多人,为什么会领养一个这样子容貌的女孩?”黎鹏还是感觉陈希妍可能就只是一个不小心被闯入的局外人而已。
“我们还是继续找找看吧,或许别的房间有相片,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在这里瞎猜也没有意义。”卓荦催促道。
第三间房在第二间房隔壁,虽然它们是紧挨着的,但房门却相隔有些远,他俩摸黑走在楼道间,偌大的房间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楼板因长年未保养的原故,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停下脚步,尽听到俩人急促的呼吸声。
“赶紧走。”黎鹏感觉不适应,推了一把卓荦。
“你干嘛?”卓荦回头瞪了他一眼,却看到黎鹏身后有一个黑影掠过。
“你在照什么呢?还不进来?”卓荦用手机灯向楼梯口四处照的同时,黎鹏已进入了第三个房间。
这是间带卫生间的卧室,房间墙面是用的暗红色作底,墙面上挂着几幅极富有艺术气息的人体油画,而油画里的女人只有身体,没有头。确切的来说,它不是没有头,而是,脸的部位已被人用小刀给挖掉了。房间里除了这几张油画就仅剩下了一张简易的高低床。
“这么大的别墅,用高低床是怎么回事?没地方睡吗?”黎鹏纳闷。
“这间房间应该没人住吧?”卓荦道。
“为什么?”
“这除了这张床,连个放衣服的柜子都没有。”卓荦看着仅床上堆放的几幅油画,剩下几乎是空荡荡的房间道。
“我去卫生间看看。”说着,黎鹏独自走进了卫生间。然而这里也印证了卓荦的话,里面除了卫生间本身的标配洗手台、浴缸和抽水马桶外,几乎再也找不到别的任何可以搬动的物品。
卫生间除了落了些许灰尘外,看上去还是很干净和整洁的,从洗手台前的镜子里可以照到整个卫生间的全貌,在浴缸的上方有一大块人体艺术画像做成的瓷砖。卓荦走过去拧开了水龙头,从龙头里发出了几声抽水声后,便又嘶嘶地响起,并没有半滴水流出来。
“这么久都没有人住了,为什么这里会这么干净?”卓荦纳闷道。
“或许这卫生间在房间里,比较隐秘吧,所以没有灰尘不也是很正常吗?”黎鹏回答。
离开第三间房,他们来到第四个房间。这个房间在楼道的最里面,是正对着楼道口的设计。卓荦和黎鹏试了几下也没能打开这个房门,突然,他们同时听到一声女人微弱地求救声,卓荦感觉这声音来自天花板,而这里根本就没有上去的路,可当他们再次静下心来仔细听时,声音已经没有了。
“这不是三层吗?怎么会没有楼梯了?”卓荦皱着眉道。
“客厅下面是一个地下停车场,半截地下室露在外面,所以看上去像个三层楼吧。”黎鹏回答。
“刚你是不是也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卓荦怕是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耳朵产生了幻听,于是问起黎鹏。
“我们还是走吧,这么晚了,待会被保安发现了,还以为我们是小偷呢。”黎鹏也确实听到了,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作为男人,他又不想认这个怂,于是催促道。
正在此时,一楼客厅的大摆针和黎鹏的手机突然同时响起,他吓到差点把手机都给扔了。
“喂,老公,你在哪儿呢?”电话是霍可心打过来的。
“哦,我在回家的路上呢,这就回了。宝贝,你怎么又醒了?”黎鹏边说边轻手轻脚的招呼卓荦赶紧离开。虽然已接受了这个现实,但卓荦此刻听到黎鹏这么称呼霍可心,心里还是感觉别扭,想当初,这么称呼霍可心的可是自己。
“你跟谁在一起呢?你在车里吗?怎么听你那边还有钟声?”霍可心质疑道。
“哦,我跟万杰在一起呢,我们是在车里,钟声是收音机里传来的,要不我让他关掉?”黎鹏边说边给卓荦使眼色,让他先上车。
“哦,那倒不用,你让阿杰接个电话吧。”霍可心道。
“喂,可心,你找我干嘛?”阿杰见黎鹏递过来的手机,便很默契地就接应了起来。霍可心听到是万杰的声音,也没有再纠缠,只是叫他快点将黎鹏送回家,便挂断了电话。
卓荦见此一幕不禁叹息,他曾经任何时候都不愿意欺骗霍可心,可如今却要看着另外两个男人合起伙来给她抛烟雾弹。原来有个兄弟,是起这个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