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霖‘邪祟’除,南宫麟取出玉玺,亮明身份,开放城门,大整城内,命欧阳卿书暂且坐镇管理义霖。
官兵们在王府中的一处偏院中找到了真正义霖王的尸体,尸体看上去死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遍体鳞伤,死前应当是受了极大的虐待。
也是,南宫鸣来到这里一定会先除去二皇子,毕竟二皇子小时候也经常欺负他,他定然不会让他好过,然后在王府里假扮成义霖王,在义霖里展开他疯狂的报复。
为了防止‘邪祟’再出,官兵们一把大火烧毁了广场,并且妥善安排受害百姓,给予一定的银两赔偿。
当天夜里,南宫麟便坐上马车,由小路走,快马加鞭赶回皇城。
南宫麟看着对面闭眼休憩坐着的夜月满,问道:“九焱和梵姑娘不一起走吗?”
夜月满慢慢睁开眼睛:“他们早就走了。”
“啊?”
“昨夜离开王府后就回皇城了。”
“哦。”
南宫麟也靠着马车闭上了眼睛,几日都没有休息好,他已经困的不行,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夜月满抬眸看着他四处摇摆无处安放的脑袋,终究是没有移动身子。
路黑疾驰,马车不小心磕上了一颗石子,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夜月满眼睁睁的看着南宫麟的身子向着他的方向倒了过来,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心念一想:这脆生生的脑袋要是一下子磕在车板上,估摸着会坏的吧。
干脆强忍下来着想要移开的冲动,南宫麟的脑袋立即就砸了下来。
夜月满身子一僵硬,脸都黑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这姿势,说不出的诡异。
南宫麟跪坐在地毯之上,脸朝下,刚好砸在了夜月满的双腿之间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还别说,这脑袋还挺沉,夜月满已经感觉到了隐隐约约的蛋疼。
他现在真的很想一巴掌拍飞这嫩嫩的脑袋。
南宫麟睡得很沉,即便这番都没能醒过来,感觉脸被什么东西膈应到了,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移开影响他睡觉之物。
只是手还没下去,就被人狠狠的握住的手腕,疼的他呻吟了一声,惊醒了。
他皱着眉头有些迷茫的缓缓抬头,正好对上了夜月满那双冰冷的异眸。
只听他淡淡道:“南宫麟,好的很。”
南宫麟还有些懵,低头看了一眼,惊慌失措。
“月……月满,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夜月满松开他的手腕,已经被他勒出了一抹深红的淤痕,冷哼一声:“回去,坐好。”
南宫麟听话乖乖的坐了回去,这一次,怎么都不敢睡了,困意一来,他就使劲拧自己大腿,疼到眼泪都快飚出来了,才罢休。
至始至终,夜月满都闭着眼睛,没有再看他一眼。
马车一夜疾驰,第二日中午便到了皇城。
回到皇宫的时候,上官南仪和欧阳墨轩都不在了,应当是九焱和梵姑娘知道他们今日便能回,所以带他们离开了。
南宫麟带着夜月满先去了一趟书房,拟好一份懿旨:义霖王病重逝世,五弟德才兼备,封德义王,赐义霖,即日启程,前往封地。
宣来太监领懿旨,下去宣旨。
又急速走向寝殿,几乎都快跑了起来。
一路上,大家都看到了皇上身后的夜月满,只道是皇帝厌倦了那个小孩,又换了个高大英俊的侍卫。
打开寝殿的门,南宫麟顾不得其他,飞扑上软塌,往里挪了许多,道:“月满,我先睡会,你若是困了,也上来歇息下。”
还没等到夜月满应声,他就闭上了眼睛,三秒不到,呼吸均匀。
夜月满看了他半晌,他这一路上也没怎么睡,被南宫麟撞出了心里阴影吧,一直都心神不宁的,此刻看到柔软的床铺,也有了些许困意。
不再犹豫,掀开被子,也躺了上去。
合欢楼的一处雅间内。
“我说,梵梵,为何又是青楼,还有,为何又是这间房间。”欧阳墨轩撑着下巴问道。
梵若喝了口果酒,道:“我觉得挺好的。”
上官南仪道:“姐姐,其实,我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自己前不久还在这个房间里一命呜呼的。
梵若笑道:“所以,从哪里跌倒,就得从哪里爬起来。”
夜九焱安静的听着他们谈话,时不时的给梵若添上一杯果酒,偶尔也会瞪上一眼欧阳墨轩,引得他一直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梵若道:“前不久听说你们受了重伤,现在好些了吗?”
两人同时沉默了些许,欧阳墨轩不自觉的将脸转了过去,上官南仪吞吞吐吐道:“好……些了。”
梵若狐疑的看了一下两人,直觉告诉她,此处有故事,有八卦。
她道:“听那小皇帝说,南儿受伤,墨轩为了护你,也受了重伤,可以讲一讲细节吗?”
上官南仪看了一眼梵若,自觉低下头,没有说话。
欧阳墨轩道:“嗯……其实也没什么,有刺客砍他,我没站稳,摔倒他面前,意外替他挡了一刀。”
梵若道:“是吗?”
欧阳墨轩笑道:“是的,是的,对了,我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梵若懒得八卦了,道:“新王过去后做好交接工作,应当很快就会回来了。”
‘咚咚咚’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梵若低头看着精美的就酒杯,说道:“进来吧。”
接着是门推开的声音,梵若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去看一眼。
“大司马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坐下喝一杯吧。”
梵若倒出一杯酒,递到对面。
司马逸坐下,“多谢。”
一饮而尽。
梵若道:“有事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我喜欢与痛快些的人打交道。”
司马逸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梵姑娘,在下确有事相求。”
梵若:“嗯?说说看。”
司马逸站起身来,作揖道:“还请梵姑娘能移驾司马府。”
梵若放下酒杯,看了一眼欧阳墨轩和上官南仪,道:“我和九焱出去一趟,你们不用等我们了,等会各回各家就好。”
看着他们离开后,欧阳墨轩和上官南仪对坐着都不说话了。
半晌,上官南仪低声道:“对不起。”
欧阳墨轩低下眼眸,目光闪烁。
那日夜晚,数十名黑衣人持剑冲进寝殿,他听到动静,立即带领禁军进去救驾,那时南仪顶着南宫麟的脸身上已经被砍了几刀,他赶紧举剑冲了过去。
可南仪早已杀红了眼,没看清来人,一把长剑就向他抛了过来,他堪堪躲过,被地上的枕头绊了一脚,身形没有稳住,倒在了他的身上,随后背后就传来了刀剑划开皮肉的声音。
他吃痛,一个回旋剑要了身后黑衣人的性命。
然后两眼一黑,人就倒了。
那剑有毒。
而那把唯一有毒的剑,要杀的人是‘南宫麟’,他误打误撞,被砍了。
半夜,他在寝宫中醒了过来,太医跪倒一地,南仪守在他旁边。
毒无解。
气若游丝,他快死了。
他虚弱的张开了口,上官南仪低下头仔细聆听。
半会,从他回怀里摸出了一个金色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两颗红色的丹药,给他喂了下去。
那是梵若留给他的,可治内伤,可解百毒。
他纨绔后,经常到处闹事,弄的一身伤,梵若便给他防身,并且让他随身都必须带着,说怕他突然横死在外面。
药服下没多久,他开始呕吐黑色恶臭的鲜血,一盆又一盆,就在他以为自己快吐血而亡的时候,吐出最后一口鲜红色的血,就停止了,而他又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天亮了,太医走了,南仪睡在他旁边,白色里衣里面的绷带有点点鲜血透了出来,他其实受伤也不轻,又取出两粒药丸,给南仪喂了下去。
欧阳墨轩收敛心神,道:“时候不早了,你要不回你的将军府去,都七曜没回去,你父亲该担心了。”
上官南仪道:“也罢,那我先走了。”
欧阳墨轩:“嗯。”
上官南仪离开后,欧阳墨轩从怀里摸出一个玉佩,拇指不停在上面摩挲。
那日自己在青楼听到他们谈话后,被梵梵带着离开,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他,终于快要回来了。
司马府。
司马逸将他们带到一处安静的院子里,院子里种满了茉莉花,此时正值开放,小小的白色花淡雅清香。
这是,女子的院子。
梵若道:“大司马还真是好兴致,金屋藏娇。”
司马逸道:“梵姑娘说笑了,这院子里,住的是在下的夫人。”
夜九焱凝眉:“你何时成过亲?”
司马逸回道:“摄政王来无尘国一年多,并不知晓,我与夫人六年前已经成亲。”
夜九焱:“她不是死了吗?”
司马逸怔了证,微微叹息:“请摄政王和梵姑娘随我来。”
梵若挑眉,心中几分明了,感情又是个痴情种。
跟着司马逸走进了院子里的一处房间内。
房间内干净整洁,还有一股灵犀角熏香的味道。
粉色的帷帐内,躺着一名清丽脱俗的女子,脸色粉红,朱唇淡红,看上去是个美人。
司马逸对着梵若突然跪了下来,道:“请梵姑娘救我夫人。”
梵若浅笑道:“看似活人,实则亡久,你倒是有心,用这千年灵犀角吊着她的魂魄。”
司马逸哽咽道:“在下知梵姑娘并非常人,定有办法救我夫人,只要就活我夫人,司马逸以后愿唯梵姑娘一人马首是瞻,肝脑涂地。”
梵若道:“那小皇帝呢?”
司马逸回道:“皇上是天下人之主,梵姑娘为我之主。”
倒是巧妙的回答,我是你主,可你也是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