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来时天气还好好的,这会儿又灰沉沉的,上回的雪还未完全融化,今天又要下吗?
商鹿跟在沈海生身后一米的距离,偷偷摸摸的观察他。
商鹿第一次见沈海生穿运动衣,苍劲有力的黑色,衬的他越发的修长。他没穿厚外套,只是拿在手里。
刚刚见范书言也是穿着运动衣,看来他们又一起去打球了。
坐上车商鹿收到赵佳雨的微信。
‘我已经确认过了,没人听到。’
商鹿这才真正放松下来,见沈海生系安全带,想起上次他提醒自己系安全带的样子,商鹿自觉的系上安全带。
心中负担减轻,静寂的空气让她总想说点什么。
搜肠刮肚后,商鹿开口。
“海生哥,洋生回家了吗?”沈洋生是她想的到他们唯一的聊天话题了。
“还没,把你送回去后,我们一起回去。”
“哦。”还是耽误了沈海生,早知道应该坚持自己回去。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商鹿实在想不出该和沈海生讨论什么,无趣的作罢,拿出手机浏览网页。
又有明星cg了,不觉得累吗?是不是还有很多不被大众所看到的?现在的社会还有谁能安稳的守护自己的婚姻。
□□又有新的政策,这对大家来说都是预警,可以很好的控制一些不良的情况,沈海生对这些应该很关心。
沈海生快贴着前车的车尾才刹车,大家都想见缝插针的往前挤,好快点挤出去,殊不知这样只会造成交通更加拥堵。
前方有人下车争吵,看情况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海生拉上手刹,依旧开着暖风。
他本想告诉商鹿不要着急,可商鹿心根本不在此,抱着手机看的入迷。
天色暗下,狭小的车内更显暗淡,独有商鹿的手机发着略显惨淡的光,随着商鹿手指的拨动忽明忽暗。
她的发披散着,沈海生只能看到她发间散落的光线,透过发间泄露的脸庞被映衬的白皙无暇。
不觉得刺眼吗?沈海生贴心打开车顶的灯。
光很微弱,似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沈海生看着映在玻璃上的半张脸,想,这样也好。
商鹿每浏览一条新闻,自己都会做一番分析,或抱怨或担忧,都变成最后妥协的杞人忧天。
不知不觉间已经浏览了几十条,商鹿关上手机向外张望,也快该到家了吧。
地道黄焖鸡?红底黄字的店招牌特别醒目,怎么还在这条小吃街上?。
“前面好像发生事故了,车子都堵在这里。”
商鹿意外的回头,看到注视着自己的沈海生,讪讪的笑:“是吗。”
造化弄人,什么时候能走?如果沈海生不送她,他也就不会被堵在这里。
他此刻会不会在后悔送自己回来?商鹿开始坐立不安,要是沈海生有事因为她贻误就不好了。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了,还是下车问一下状况如何。
沈海生手机亮起,他拿起看了一眼直接挂断,而后又响起。
这边范书言算着沈海生该把人送到家了,便给沈海生打电话,打算不打自招。谁知刚拨通沈海生就给挂了。
干脆给沈海生发信息。
‘怎么不接电话?还没送她回去?’
‘没有。’
范书言看到‘没有’两字,内心澎湃,孺子可教也。
‘这才像你沈海生。’
车门上了锁,商鹿打不开。“海生哥,可以开下门吗?”
她要下车?莫不是打算走回去?沈海生按了开关,问:“下车做什么。”
商鹿门开到一半,答:“我想去前面看看怎么样了,大概多长时间会好。”
这么着急走吗?看看又能怎样呢,一样要等着他们解决。“警察也该到了,他们来了就疏通了。”
沈海生说的话总是像有魔力,使她轻而易举的听从他的指挥。
沈海生见商鹿迟疑,对她说:“你等着,我去看看。”
不等商鹿回答,拿着手机下了车。
商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穿着单薄的沈海生下车,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走出不远沈海生拨通电话查问道:“xx路发生了事故,你们没有接到通知吗?”
对方支支吾吾的说:“我,我问问。”
“天气不好,尽快处理。”
对方声音洪亮的答:“是。”
迟迟不见对方回信的范书言想,莫不是两人聊得太投入了。
他正开拓脑洞中,短信就来了。
‘堵车了。’
‘天赐良机,兄弟,好好把握。’
天赐良机,海生抬头望阴郁的天。良机?不如来段良缘。
商鹿抱着沈海生的厚外套在车前四处张望,一脸急切的寻找着什么。
她的脸颊被车里的暖气哄的潮红。有那么一瞬间沈海生又看到当年稚气的商鹿,多少年来都没怎么变化的模样,头发倒是长了不少。
是不是自己的变化很多,才导致商鹿对当年的他没有一丝记忆。
四目突然相对,商鹿愣住,下一秒便低头朝沈海生走去,她是不是看错了,沈海生眼中透着绵绵温情。
待走近,商鹿慢下脚步,谨慎的抬头,沈海生神色如常。
她把衣服递给沈海生:“太冷了,还是穿上外套吧。”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沈海生自然的接过,道:“上车吧。”说完率先往回走。
许多人坐不住下车看热闹,路上本就车满为患,现在更是拥挤不堪,不时有人抵肩而过。
海生放缓脚步与商鹿并行,伸手拉住商鹿的胳膊时沈海生感到她一刹那的挣扎。
他把商鹿拉到左边靠路沿的一侧,自己在有行人的外侧,就这样一直走到车旁沈海生松掉拉商鹿的手。
车钥匙无辜的躺在原来的位置,沈海生摇头笑说:“你还真是放心。”
商鹿当即明白,太粗心大意了,车不见了自己可赔不起。
“我,没想那么多。”当时见沈海生下去时间不短,一心想着让他穿衣服来着。
沈海生笑意愈发的浓,对自责的商鹿说:“这种情况下,能把车开走也是一种本事。”
“对啊!”窗外行人行走都是艰难,更何况车呢。沈海生的笑让商鹿觉得随意不少,她直言道:“好笨啊。”
“谁?”
商鹿不可思议看向问问题的沈海生,想也没想利落的答:“我啊!”
“哈哈。”沈海生胳膊在方向盘上,被商鹿的反应弄的乐不可支。她对他终于卸下了心里的防备。
商鹿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海生,笑容爬上他眉眼间,欲化冬雪般的柔和,温柔的让人不舍离眼。
这还是她印象里成熟稳重不苟言笑,给她严肃之感的沈家大哥吗?
沈海生笑的意外有吸引力,商鹿丝毫未察觉自己盯着他看了多长时间。
视线随着他转动,沉醉于他的笑容中。
四目相交,沈海生眼中流露出不自知的脉脉情愫。他可以看清楚商鹿的睫毛,颤抖的浮动着,近在咫尺的距离。
第三次的近距离接触,格外的珍重,因为这次的商鹿是清醒着的。
窗外流动的行人,躁动的喇叭声,此刻仿佛静止在两人的世界。直到警笛声响起打破了一切的宁静美好。
商鹿低下头,想到刚刚沦陷在沈海生笑容里的自己,脸上阵阵发热,还好没扎头发。
沈海生转移视线道:“警察来了,不会等太长时间了。”
商鹿不说话依旧低着头,乖巧的点头,拿出手机翻看来掩饰自己的无措。
“昨天。”沈海生欲言又止。
商鹿忙问:“怎么了?”
问她怕她胡思乱想,问沈洋生未必能问出实话,想了想沈海生还是道:“昨天和洋生玩的愉快吗?”
“挺好的,就是酒有些难喝。”和酒的味道一样使她记忆犹深的,还有那个笑起来满不在乎的男人。
一直以来沈洋生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让人很难去批评他什么。算了,适当的饮酒有益身心健康。
沈海生说:“有没有谁为难你?”
昨天的情形虽然有些怪异,但也谈不上为难,商鹿肯定的摇摇头说:“没有。”
“那就好。”
把商鹿送回家后,沈海生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快到公寓时他给沈洋生打了电话,让他收拾好了下楼等着。
沈洋生听话的关闭所有家用电器,拿上东西下楼,刚好沈海生回来。
“哥,你干什么去了,不是说今天上午回去吗。”沈洋生抱怨,害他白白浪费一天,什么也没做。
“你还有事忙?”
沈洋生听出语气里携带的威胁,想到昨天沈海生走时说的话,让他别太过分,似乎知道了他昨天带商鹿去的目的。
沈洋生识相的闭上嘴,做贼心虚的装睡,今天思来想去一天沈海生昨天留下的话,结果是他一定知道了,而且很清楚明白。他亲哥他还是了解的。
此刻坐在沈海生身旁,沈洋生心中仍有万马奔腾。
掌握事情真像却只字不提,对沈洋生来说是一种凌迟,可他除了忍受还是忍受。
回到家,沈海生反思今天在范书言家心中的不愉。
商鹿的冷淡令他意气消沉,更多是对自己知难而退的无力。
他无权对商鹿生气,更何况她的一切举动都在情理之中。
窗帘被风吹起乱舞,扰的沈海生心神不安,他关上窗子,平时出门时都会开窗通风,何晴老是说他不注意,感冒了怎么办。可是感冒是病毒引起的,与开不开窗没有直接的关系。
沈海生平躺在床上,想到理直气壮说自己笨的商鹿,笑意不由自主的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