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这所城市有名的富人区一所别墅内,一片黑暗,地上凌乱不堪,到处都是摔碎的玻璃,摔坏的物品,似乎在显示刚才这里的战争有多激烈,战争的主角有多疯狂,而在这片狼藉与黑暗中似乎还有一点猩红在隐隐闪烁。清冷英俊的男人就那样坐在楼梯口的阶梯上,浑身散发着止不住的戾气,面前地面上纷杂的烟头似乎在显示着他内心到底有多烦躁,突然男人把手中的烟头狠狠地摔向地面,火星瞬间崩裂而又倏然熄灭,呵男人的嘴角扯起一抹自嘲,三年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忘不掉那个男人,一如既往的看不到自己,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男人自己不比他帅,不比他有钱,还是不比他对她好。三年的时光除了最初的逼迫,自己对她百般纵容,万般隐忍,纵容着她思念另一个男人,隐忍着她虚假的顺从,只不过奢望能打动她,让她对自己能有一丁点的在乎,可现在那个男人回来了,她连虚伪的应付都不愿意给自己了,她还真是情比金坚啊,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男人,对自己连一丝一毫的怜悯都没有,三年了,自己好累好累了,可就是爱得这样苦痛与无望,隐忍与悲凉,自己也还不愿意放手,呵这样想自己还真是情真意切得与她有得一拼。绝望的讽刺久久地留在男人的嘴角,不曾跌下。
齐非推开别墅的大门,打开灯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昔日,人前那个蔑视一切,商场里嚣张跋扈的好友就那样颓废的隐在一片狼藉中,满身凜气不说还透着绝望。齐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喜怒不形于人色的好友吗?这还是那个王者气息与生俱来的莫南暮吗?似乎过了很久,齐非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伸手欲扶起男人,却被冷冷地推开了。男人踉跄着站起来,又似乎坐的时间长了站不稳,齐非再次伸手,又被拂掉,男人没有说话,齐非也惴惴的,不敢开口,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许久,齐非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南暮,今天是你的生日,哥儿几个在酒吧左右等不到你,打你电话又没人接,派我来看看,可没想到,你这是……”
“你还记得上次酒吧里,,,带去的那个女孩吗?莫南暮打断齐非的话却并不抬头,她刚从这里跑出去了,这么晚不安全,我放心不下,现在又不想看见她,你沿着下山的路帮我去找找。”齐非再一次愣在这儿了,好友这个样子竟然又是因为那个女人。
许久没有听到齐非的回答,莫南暮眉头拧得更紧了,不悦地轻咳一声。齐非,回神赶紧应到好,停了一下而又继续开口,“可你这样我不放心,要不我把魏轩叫来。”许是,口气里的试探再次惹怒了男人,莫南暮轻斥一声,“不用,我还用不着你们可怜,你也赶紧走。”齐飞嘴角抽了抽,心里嘀咕道替你办事还这样嚣张,脚下却不敢耽搁,知道能让莫南暮两次失控成这样的女人在他心里地位肯定不简单,赶紧朝门口走去。
齐飞沿着下山的路开了没多久,就看见了正坐在路边,趴在膝盖上抽噎的女人。此时他因看到好友那般绝望而对这个女人产生的厌恶瞬间少了不少,这个女人并不比别墅里的莫南暮好多少,看那哭泣的姿势也确实是伤心到极点了。他停了车走过去伸出脚碰了碰女人的腿,苏沫缓缓地抬起头,齐飞不禁惊呆了,苏沫的脸早已狼狈不堪,红肿的眼,满脸的泪说是猪头都不为过。
可对于齐飞来说,如果说之前因为心疼好友,厌恶这个女人作,那么现在就只剩下对这个女人满目的痛惜,齐飞从小到大受尽了他人的讨好追捧,纵横欢场,荒唐度日这么多年更是见惯了女人的阿谀逢迎,他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人能哭到这般让人痛彻心扉,这般让人只想把她揽进怀里疼惜安慰的地步。多年之后齐飞回想起来这一刻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与她相遇之后,情这一字竟是这般来势汹汹,不过两面,不过眼角的一滴泪,就把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愿意粉身碎骨的地步。
“你”,齐飞收敛起自己的失态,“是,是那个莫南暮让我来找你的,唉,你去哪里,哎”
苏沫看到这样一张并不是太陌生的脸,本来上次都对他没什么好感,这会儿听到他是莫南暮派来的心里更是厌恶,垂下头,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站起来绕过他,一声不吭地就往前走去。齐飞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这个女人还真是倔。看来她是不会主动上车了,齐飞几个大步追上去一把揽过苏沫的腰就把她往车旁带去,苏沫当然不会顺从,拼命挣扎,可女人与男人的力量自然悬殊,最终她还是被弄上了车。
副驾驶座上的苏沫还在骂骂咧咧,齐飞通过后车镜看到脸上明显被挠的的痕迹倒吸了一口凉气,妈的,他刚才怎么会觉得这个疯女人可怜,下手还真他妈的狠,这要是被他的那一群狐朋狗友知道了,还不被笑死,这下好了,好几天都不能见人了。想到这里齐飞吼了一声“闭嘴!”许是他这副狼狈的嘴脸配上恶狠狠的语气确实有些吓人,车厢里确实一下子静了下来。可事实明显不是这样,苏沫接下来竟然哈哈大笑,还边笑边指着齐飞被挠花的脸。
齐飞再次恼羞成怒地吼道:“别笑了,还不都是你的杰作,再笑把你丢下去。”很明显齐少已经忘了车上的人是他两分钟前强行掳上来的。苏沫强忍住笑意,捂住肚子:“不笑,我不笑了,不过齐少要是让媒体知道你这个样子,明天报纸绝对要卖炸了。”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哎呀我笑得不行了,肚子疼,不…哈哈!”齐飞已经气得彻底说不出话,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发动车向山下驶去。
苏沫从一进来就开始东张西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靠着冰箱门拿着一瓶水的男人缓缓地开口了:“怎么,我的房子有这么特别,值得你这付表情?”
“不是特别,是太普通了,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会住这么普通的房子。”
“嗤!”齐飞笑出声来,“在你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又该住怎样的房子。”苏沫故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不是公认的花花公子吗,至少也应该是海天别墅这样的级别才够的上花花公子的档次吧!”然后半是认真道:“住这样的房子不是显得太是虚伪了吗?”
气氛似乎一瞬间就凝固了,许久后苏沫几乎要在这自己一时嘴快说错话所营造的尴尬氛围里待不下去了,齐飞开口了:“ 你说的没错我们这些人就是虚伪,就是做作,得了钱的好处,还整天一副厌恶它,痛恨它的样子,可钱真的是只有好处吗?与它接触越多,它的丑陋就越在你的面前被放大,可偏偏在你们眼里我们还受着它莫大的的好处恩惠,连骂它都没有立场。这该是怎样的无力,怎样的苦楚你们这些人又怎么会知道!”
灯光冷冷地打在妖孽的脸上,平常嚣张跋扈的模样已然收敛,代替的似乎是一层淡淡的忧伤,齐非盯着手中的水,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沉思,苏沫也静静地不再说话,她不敢相信她竟然在这样的氛围里想到了莫南暮,而且心底还似乎浮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疼,他偶尔流露的复杂目光里是不是也有豪门里隐藏着的不可言说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