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立叶走后,店里的客人也刚好陆续离开,此时顾阳一手扶着高脚凳一只手里拿着切开的柠檬蓄势待发,在刚才临走前傅立叶又给他说了一偏方——猫不喜欢柠檬的味道,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在他四周地上挤过柠檬汁。当最后店里只剩下他和一群猫咪,顾阳有一种置身于猫咪版行尸走肉的错觉,他是存活在这世上唯一一个要和这些可怕地毛绒生物斗争的人,而这时的他一个人站在吧台里警觉地观察着四周,时刻担心着有漏网之猫突破他布下的柠檬结界靠近他的身边。
顾阳觉得现在的每分每秒都是度日如年,他连当初专业课考试都没像此刻坐立难安,他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整个人仿佛都绷成了一根弦。不知维持这样一个状态过了多久,直到他听到有人推开了木质的店门,还带着几声清脆的铃铛声响,顾阳紧绷的神经终于能送松了下来,他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获救了。正当顾阳以为是有新的顾客来了,这样至少有人陪他一起面对这些猫咪了,他刚说了一句:“欢迎光临。”一个扎着小脏辫的男人纹满纹身的手臂里正抱着一只睡熟的白猫,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空的笼子出现在他眼前。
顾阳的目光自然地停留在男人怀里的猫,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他倒吸了口凉气表情立马又变得有些狰狞,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说道:“您好,你可以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然后抬手示意了离吧台最远的几个座位。
祁飏根据傅立叶在电话里的交代当然一眼就辨认出来这位高大俊朗的男子就是傅立叶找来的帮手,但是顾阳却不知道祁飏的身份。祁飏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表情和手里拿着的柠檬,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柠檬味,祁飏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便向吧台靠近。
顾阳眼里只有那只猫离他越来越近,内心的抓狂程度不断飙升,他不自主地提高了一些声调说道:“先生,窗户那边的采光好,我推荐你可以选那边的位置,不用坐吧台附近。”
祁飏没有停下来,他继续向顾阳靠近,顾阳这个时候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他一狠心想要是这个男人再向他靠近他就一鼓作气冲去出然后再找帮手,就在顾阳快要崩溃的瞬间祁飏停下了脚步看着顾阳由于紧张有些扭曲的脸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是傅立叶的朋友?”
“对对对对。”顾阳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回复道,他愣了一会儿意识到眼前抱着猫桀骜不驯的男子可能就是这家店的主人,然后不确定的说到:“你就是傅立叶口中说的骑羊还是骑马?”
“祁飏,祁连山的祁,飏汤止沸的飏。”男人说话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说话时不禁意显露的淡淡酒窝又让他整个冷峻的外表添了几分亲近。
“祁连山的是哪个祁?整齐的齐?还是其他的其?还有什么叫羊汤治肺,我咋从小喝羊汤没听说它还能治疗肺呢,看样子我该多喝点免得抽烟早死。”顾阳听了祁飏的解释显得更加糊涂了,他用余光快速打量了一番祁飏,他压根无法将祁飏和傅立叶这样的人挂上钩,完全不同卦的人不知道两人怎么会互相认识。
祁飏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顾阳对他名字的认知果然还停留在了骑羊骑马的程度,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原始人怎么会是傅立叶这类学霸的朋友,他有些无奈地说道:“算了,你爱叫什么就什么吧。今天谢谢你了。” 说完祁飏顺势将自己手上的白猫放到了吧台桌面上,顾阳哪知道他这一放如此猝不及防,所谓逃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顾阳只觉得顿时天昏地暗脑子里都是旋转飘荡的错觉,眼前一花身体不自主的就往下滑落,最后定格在他脑海里只有祁飏张嘴说话却没有声音一脸担心的表情,然后他便昏倒过去了。
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毫无征兆地晕倒在他店里,祁飏作为正常人能不担心么,他一手撑着柜台然后纵身一跃身手矫捷地翻进吧台,立马抱住了下沉的顾阳,感觉他全身都是汗渍可是店里明明正开着空调,祁飏又用力摇了摇他的肩膀却没有什么反应只好咬牙一把抱起一米九几的大块头并好不容易地把他移到了靠窗透气的位置,接着祁飏到店门口把原本挂着open的木牌子翻了过来暂时停业,他返回来时又急急忙忙接了杯温水放在顾阳身旁,然后焦急地拨通了傅立叶的电话,“叶子,你这朋友是碰瓷的还是干嘛的,怎么和我没说两句话就立马昏倒了,摇也摇不醒。”
傅立叶正在赶回家的路上,刚下了了出租车接到祁飏的电话一听就知道咋回事了,“祁飏你先别慌,是不是刚才有猫在他周围?”
“一大股柠檬味哪儿还有猫想靠近他。”祁飏在顾阳身边来回踱着步子,然后转头眼光瞟到吧台,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接着说道:“等等,我刚才抱着一只睡着的,我刚才的确把它一放到吧台上这人就昏了。”
“那就对了。”傅立叶在电话里笑道然后耐心地给祁飏解释道:“顾阳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看见猫就浑身没力整个人害怕的不行,我估计就是你放在他跟前的那只猫把他给逼晕了。这没事你就放他一个人躺躺,一会儿就好,要是不行了就用力掐他人中,保证他立马醒。”
“这一米九的大男人居然被一只猫给瞎昏过去,你确定?”祁飏听了傅立叶的解释满脸的不相信不禁声调也跟着高了个调。
“现在不是常说活久见么,当然什么样的人都有了啊,我看等他醒了铁定嚷着要杀了我,祁飏那只能麻烦你帮我先照顾下他了。”傅立叶不好意思的说到。
“你别这么说,我这找你帮忙怎么还变成你麻烦我了,这次哥们儿记住了,先谢过了啊,以后要有啥要帮忙的随便开口。”祁飏最终停下了脚步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也就放心了,他之后简单和傅立叶客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听完傅立叶的解释,祁飏饶有趣味地看着昏迷的顾阳,他没有等顾阳自己醒过来,而是直接用手掐了顾阳人中,果然没一会儿顾阳便叫疼地醒了过来,他刚睁开眼还有些恍惚不自觉地低声咒骂到:“我操,我这是中了什么邪,一天不到就晕了两次,该去雍和宫拜拜了。”
事件的始作俑者在一旁听着顾阳的埋怨皮笑肉不笑地冷冷说道:“你这为了叶子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啊,小伙子勇气可嘉啊。”
顾阳晃神之中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个人,全身也是透着一股如同那些猫咪一样令他不舒服的气场,他定了定神看清了是那个骑羊骑马心里莫名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怒气忍不住吐槽道:“也不知道小叶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浑身透着一股邪劲儿。”说完还环视了一圈周围,发现暂时没有一只猫,顾阳心里松了口气。
祁飏听完顾阳的话眯虚着眼睛打量着他,然后冷不丁说道:“小子,你是不是忒喜欢傅立叶,还装作一副嬉皮笑脸跟他称兄道弟。”
顾阳立马僵住了,然后他缓缓抬起头一改以往吊儿郎当的表情两眼死死地盯着祁飏,从他眼睛里祁飏明显该觉到了一阵令人发指的冷酷,这倒是更让祁飏确信了自己的猜想不禁嘴角扬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