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堵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莫一言和傅立叶在胡同口都下了车,傅立叶还是走在前面领着路,莫一言在他后头跟着。沿路上傅立叶都和左邻右舍的老太太老大爷打着招呼,莫一言不难看出这胡同的邻里街坊都挺喜欢傅立叶,个个见了他都笑得欢腾,简单的几句寒暄都显得格外的有温度。他们走了一小段路,在巷子里窜了一会儿后最后停在了一家大院的门口。
“行了,到了,进去吧。”傅立叶回过身子向莫一言打了个手势。
“看不出来,院子挺大的啊。”莫一言也没有客气,既然傅立叶都请了他进去他也就理所当然的参观参观。说实话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四合院,虽然从小都在北京长大,但是周遭的朋友也没有谁还住在这样的四合院里,莫一言他自己又喜欢热闹繁华的地段,所以他爸给他住的房子也都是市中心的核心商圈,这老北京最常见的四合院反而是对他来说最陌生的地方。
莫一言从朱红的大门进来,迎面就是一堵短墙,下面有精细的装饰雕琢,他好奇的问傅立叶:“你家咋那么大面墙挡着,也不嫌膈应着慌么?”
傅立叶一听噗嗤一声笑了,他看着莫一言解释道,“你这一看就是从小住小区住惯了,这面墙叫影壁,它可以起到一个遮挡作用,不让人一进门就直接见到内院的房间,同时也是进大门第一眼能见到的布置。简而言之相当于就是一面固定的屏风。”
莫一言嘟了嘟嘴说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看你再笑就笑岔气了。我也就是没进过四合院而已,瞧你那一脸嘚瑟样,早晚笑死你。”莫一言别过头走进了院子里,他发现内院种了很多花木,他能叫得上名字的树就有海棠、柿子、紫荆、紫薇,再说花有芍药、月季、玉簪、菊、莲荷 ,这还没有完还有一大堆其它他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他发现院子的地方有十字形砖石铺砌的路,周围房屋用廊子相联,整座四合院避开了城市的喧哗,太阳现在透过藤蔓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这一切都营造出一个安静和亲切的氛围。
“姥姥,今晚上加双碗筷。”傅立叶边走边向着里屋喊道。
张玉珍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同时嘴里回道:“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啊,是不是小顾又来家里蹭饭了啊?”
傅立叶带着莫一言进了院子里,然后看到张老太从房里走了出来,便向她出来说道:“姥姥,不是顾阳那小子。”然后他向老太太指了指身后的莫一言补充道:“这是我现在家教带的小孩——莫一言,他今天生日一个人我就把他带回来了,你做点什么菜加双碗筷呗。”
张玉珍也是个好客之人难得见自己的孙子带新的面孔回家吃饭,当然心里也是开心的立刻说道:“哟,瞧这孩子长得俊呢,个子也高,快进屋先歇歇。”说完便揽过莫一言的手把他往屋子里牵。
莫一言见张玉珍虽然脸上布满了皱纹但却一脸和善,他从小也就没有爷爷奶奶,一直都是福婶带着他,李老太紧握着莫一言的手虽然有些粗糙但却格外温暖,让他心里觉得很踏实,当下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随口跟着傅立叶叫道:“谢谢姥姥,今天麻烦你了。”
“你这小屁孩,谁是你姥姥了,我可没你这样的弟弟。”傅立叶在他俩后面跟着进了屋听着莫一言叫张玉珍姥姥嘴里还不忘吐槽。
“行了行了,就是个叫法,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就这点儿小事儿来劲儿了。”张玉珍回头瞅了傅立叶一眼然后继续说道:“你姥爷还在外面溜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小言生日可不能用我们家那些剩菜剩饭招待人家,这样吧我看现在时间还成,你去菜场买点菜,还有鸡鸭鱼什么的 。”
莫一言一听还要专门呢去买菜,觉得自己这样给别人添麻烦了立马回复到:“姥姥,真不用去买,我吃什么都行,太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反正跑腿是叶子,没事,你就让他去。”张玉珍一脸的无所谓。
“是是是,买买买。”傅立叶也没有推脱什么,他既然叫了莫一言到家里吃饭原本就打算好了要去再买点食材。他把书包放在家里,从门背后取了个素色的帆布袋子就准备出去了。
莫一言看着傅立叶出去立马跟了上去说道:“我跟你去。”傅立叶想了想要是留莫一言一个人在这儿和张老太一起也有些尴尬,所以也就没阻止他随他跟着去买菜吧。
看着两人快要走出了院子,张玉珍在屋里喊道:“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傅立叶应了一声,然后张老太才安心地先去了厨房开始一些预备工作 。
出门之后莫一言立马抢了几步和傅立叶并排着走,接着又开启了好奇宝宝模式问道:“之前听你说你爸妈从小也不管你,你都一直和你姥姥姥爷长大的?”
“恩。”傅立叶边走边想待会儿要买什么菜,他也没料想到莫一言这个小兔崽子熟了以后这么难缠,整个人就像打开了话痨模式跟顾阳有得一比。
“那你也比我好啊,至少周围还有亲人。”莫一言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傅立叶一听心里不免也是漏了一拍——这孩子打心底里还是孤独的,自己所经历的也许和他类似,但是傅立叶小时候总归周围还有可以依附的人然而莫一言却没有。
傅立叶故作镇静地回答道:“你不是也有福婶嘛。”他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那能一样么?”莫一言刚好踢着脚下的一块小石子儿,看着它慢慢滚向院方,“得了,还是别说这些扫兴的事儿了。”
“嘿,你这个小子自个儿起的头,现在又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傅立叶佯装要给莫一言两拳头,莫一言轻巧的就往旁边一躲笑呵呵的说道:“那傅老师我们要去买什么呢?”
“那你爱吃什么?”傅立叶问了一句。
“让我想想。”莫一言抱着头走在傅立叶旁边,他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爱吃什么,想了老半天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菜,最后摇了摇头说道;“都行吧,我也没什么特别爱吃的,那老师呢?”
“我啊,我比较爱吃鸡肉,什么口水鸡,辣子鸡,咖喱鸡,叫花鸡,炸鸡排,鸡米花,反正就是什么鸡我都吃。”傅立叶也没多想什么,他就是挺爱吃鸡肉的。
莫一言听了然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悠悠地说道:“那老师肯定也爱吃大盘□□!”
傅立叶想也没多想就回复道:“对啊。”
莫一言一听傅立叶上套了立马哈哈大笑起来,起初傅立叶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又想了想刚才莫一言那句话“大盘□□”,脸上立马挂不住了说道:“嘿,你这小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才爱吃大盘□□。”
莫一言还是没有忍住一直笑,他也没有力气回嘴,傅立叶也懒得再和他一般见识,就这样一路上他俩打打闹闹莫一言跟着傅立叶向菜场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