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虹关,位于睦国西南方,是最易攻难守的关卡。不过由于它同时沟通了南方黎国和西边戎国,与睦国呈三足鼎立之势,所以千百年来相安无事。
此次西戎竟冒如此风险从天虹关进攻,想必对此战定是胸有成竹。
因为得知了天虹关的战事,冷惜和冷流晗也不敢耽搁,连忙动身去往北狄。不只是为了参加耶律昊的继位典礼,也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宜宁传来消息,西戎的突然来袭使睦国应对不及,正好冷惜二人作为使者前往。北狄,便想让他们请北狄出兵相助。
而风灵也理所当然跟他们上路了。
——
“白霜,你在骗我!”云琯陌听说了天虹关的战事,第一次对白霜发了火。
不料白霜却神情淡然,若无其事地说道:“琯陌哥,你觉得现在说此事还有意义吗?何况,当初我只说了时机不到,大王是不会出兵的,又没说过何时时机成熟啊。”
“你!”云琯陌气极反笑,“好一个堂堂蒹葭阁阁主,竟也耍起嘴上功夫!”
白霜笑道:“蒹葭阁主又如何?也只是水边一株随波逐流的蒹葭罢了。蒹葭阁听从西戎王指挥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一个小小女子,虽称不上忠君,却也要守信吧。不然蒹葭阁的众多姐妹能活至今日?”
“好,好,你守你的诚信,我管不着。可若是你敢对惜儿做什么,咱们数年的兄妹情一刀两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白霜闻言,不紧不慢地说:“琯陌哥,你不必担心,我现在能对碧阳郡主做什么?动了她,我又有何好处?不要说你不放过我,睦国皇室也不能放过我吧。”
顿了顿,白霜又说道:“哦,对了,你的惜儿和她的二皇兄去北狄搬救兵了,要是哪日与她在战场相见,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呦!”
“搬救兵?”云琯陌沉思一会儿,猛然惊道:“你在她身边有眼线!”
白霜笑着,眉目间满是得意,“不错,有又如何?”
“白霜,你真的还是当年的小姑娘吗……”云琯陌凄然叹道。
“也许是吧,不过当年的我还只是大王派来监视你们母子的七岁小女孩罢了。如今,我却终于有能力为我的父母报仇雪恨了。”白霜目光深邃,唇角浅笑,却隐隐透着丝丝杀气。
“报仇?你的仇人,是谁?”问这话之前,云琯陌已经隐约猜到了白霜口中所谓的仇人,但却难以置信。
“这个仇人的名字,或许琯陌哥已经猜到了吧,你是不敢相信吗?”白霜一挑眉,问道。
“真的……是他们?”
“对,没错。我的父母经历过十六年前的那场战争,双双亡故。”白霜一字一顿地说道。
云琯陌无言,怔怔了半响。
“琯陌哥不知道吧,就是那次,你的亲叔叔也被他们活捉,当了俘虏,也许,和我的父母一样了吧。”
“什么……”云琯陌惶惑着,不敢相信。
“从那之后,你的父亲就跟睦国结下了梁子,算起来,父债子偿,她也是你的仇人啊!”
白霜随口的话语就像惊雷般打在云琯陌心里,一时愣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见状,白霜带着一丝笑容转身慢慢走出了房间。
——
“见过北狄王子、王妃。”冷惜、冷流晗终于到了北狄,第一时间便来见即将继位的北狄世子和冷寒悦了。
冷寒悦一如往昔模样,不过眉宇间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些温和,想必也是因为为人母多年,心中的愤懑早已化解了吧。
倒是北狄王子耶律昊,身上有着北方人的粗犷,又似乎透露着丝丝精明,看似不拘小节,却又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耶律昊走下来,微微颔首以示尊重。“二皇子和碧阳郡主客气,两位能光临北狄才是吾等的荣幸。”
冷寒悦紧随身后,凤眼轻扫过冷惜和冷流晗,神情自若。
冷流晗不慌不忙地说道:“王子,王妃,我与碧阳今日来北狄,其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是何事?”
“近日来,西戎来犯我国天虹关,而朝廷一时派不出太多兵力,所以想请北狄出兵相助。”冷流晗解释道。
“有此等事?”耶律昊似乎大吃一惊,“二皇子放心,北狄与贵国向来交好,此次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多谢王子。”冷流晗看了眼冷惜,见她也是满眼喜色。
“等等!”这时,冷寒悦突然说道。“殿下,就这样借兵是否太过草率?”
冷惜和冷流晗心中一沉。
“不如将此事交于妾身,待妾身觉得他们二人足以作为使臣来我们北狄,再借兵也不迟。”
“可是……”冷流晗想说什么,却被耶律昊一挥手打断了。
“王妃说的在理。不知二皇子和碧阳郡主可有意见?”
“……没有。”如此情形之下,除了说这句话,冷流晗别无选择。
“这便好了。不知碧阳郡主有空否?可随本妃来一趟?”冷寒悦微笑着说道。
“好。”虽不知冷寒悦要耍什么把戏,冷惜却只能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