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瑭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翻来覆去想楠哥最后那句话。
他说:“一杯杨枝甘露就想打发我吗?”
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哦,“那下次请你来我家做客怎么样?”
然后楠哥揉了揉她的头发就让她上楼了,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楠哥不是真在撩她吧?要不怎么突然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
好纠结啊,她滚来滚去地睡不着,虽然明知道易荷已经睡了,但还是给她去了条信息。
她把手机正面朝下扣在床头柜上,想强迫自己入睡。可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江楠最后那个温柔的笑意,还有今天那不知道有意无意露出来的锁骨。他一贯话不多,让人第一眼看见便觉得难以亲近,熟悉了之后才知道他其实也像个大男孩一样会笑会闹,那笑带着冰消雪融的温度。
苏瑭翻了个身,最终还是拿起手机,登上微博小号又去视奸了一圈江楠的微博。他还是一样很少更博,上一条还是保级赛之前应合作方和游戏官方要求转发的比赛信息。
苏瑭往下拨拉着微博评论,一片表白楠哥的声音,她自己也点开评论发了一条“每日一问今天的南神缺绑定奶吗(1/1)”。
大约是她总活跃在qc·南木微博的评论区,不少粉丝都眼熟她了,很快就有人在底下点赞和回复她。
“不缺不缺,我就是南神绑定奶[doge]”
“南神现在睡在我旁边,要不我帮你问问?”
“2333妹子又是你。”
“情敌!拔剑吧!我扛着我从南神那要来的小香香的手持火炮允许你先跑39米。”
苏瑭不知道看到哪句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休想骗她读书少,她亲眼看着楠哥回了对面的基地。说在自己床上什么的,这些人也就只能想想了。
跟别人说的那个优秀闪耀的人有着不为人知的亲密关系,哪怕只比别人多一点点,也足够让人有种隐秘的刺激和优越感。
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苏瑭还在做白日梦,梦里江楠笑得一脸色。气,还扒拉着衣服非得给她看锁骨和腹肌,光看还不够,还非得拉着她的手让她摸一摸。
苏瑭迷迷瞪瞪地坐起来,手机已经不响了。
她盯着手机看了好几秒,刚想倒回去继续做那个没做完的梦,铃声突然又响起来。
“啊!”她暴躁地掀了把头发,这才拿起手机。
苏瑭有点起床气,没睡好的时候更严重,昨天晚上刷着微博也不知道最后几点睡着的。
“大清早的谁啊!”她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还有点冲。
“大小姐你看看几点了!还大清早呢!给你半小时,我在中心商厦星巴克等你。”易荷一大早看到苏瑭的信息就急不可耐地想给她打电话。看她发信息的时间估计她还在睡觉,这才忍到现在。
苏瑭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微眯着眼看了一眼顶端的时间,又一下子倒回床上,“干嘛啊,电话里说不行嘛~”
“我今天休息,你这电话里说不清,你快来,半小时啊,来不到我削你。”易荷半开玩笑地说。她一直走女王路线,跟苏瑭多年的闺蜜情直接挂了苏瑭的电话也不怕她会生气。
苏瑭手一松,握着的手机倒在枕头边。她又打了个滚,脸硌在手机上,她“哎呦”了一声,这下完全清醒了。这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从这里到中心商厦,打车还得二十分钟呢,刷牙洗脸化妆十分钟搞不定啊!荷子一定是故意的!
苏瑭嘟囔着,动作却麻溜地,即使是这样,等她坐到易荷对面的时候,也已经过了易荷说的时间点十分钟了。
“快快快,说说说说,你们俩什么情况?”
易荷也来不及削她了,激动地就差拍桌子了。。
昨天晚上苏瑭给易荷发信息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这会子被人拿出来八卦就觉得有些害羞了,万一人家没那个意思,搞得好像自己自作多情一样。
“就……我给你说的那情况啊。”
易荷找到昨天晚上的聊天记录又琢磨了一下,“你说他给你看果体?”
“姐姐你小点声啊!他就是给我看他穿得薄然后不小心露了一下锁骨而已,那能叫果体吗?!”苏瑭吓得赶紧去捂易荷的嘴,又看遍了四周的人,发觉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俩才重新坐回去。
“差不多差不多,四舍五入你已经看了人家的果体了,难道不要对人家负责吗?”
什么差不多,差很多好不好!
苏瑭没有理她,继续说:“然后昨天晚上他们比赛赢了嘛,我本来想给他们庆祝一下,结果他说队友都回去了。请他吃东西,他也说一些很模棱两可的话,问我我们店里送不送外卖,还要我亲自送,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
“回去的时候还说那杯杨枝甘露不算,我脑抽请他去我家玩他也没拒绝。重点是最后还揉了我头发!摸头杀啊!老子的少女心都炸了!”
易荷听她不啦不啦讲完,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一脸严肃地看着苏瑭,那表情看得苏瑭不自觉地挺了挺背,“糖啊……”
“啊。”
“我这么一琢磨啊,这个楠哥一看就不是正经银啊,你得小心。”想拐我们家苏瑭,光撩怎么行。
“啊?不会吧。”苏瑭一听这话都蒙圈了,逗她的吧?怎么不是正经人了?
易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就差点着苏瑭的脑袋了,“怎么不会了,你先不要轻举妄动,看他还有什么表示没有。干撩算什么男人啊,喜欢就上啊,表白啊!不然还等着你先说吗!”
原来易荷是这个意思,谁先表白她倒是不在意,只怕万一自己会错了意多尴尬啊。不过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不是自己会错意吧。
苏瑭心里有了谱,也不像前两天那样杯弓蛇影了,不过想想楠哥害羞的样子,还是先不说吧。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聊聊店里的生意,聊聊易荷的工作。
她这个闺蜜明明这么好,怎么就不招桃花呢。连她大学的时候都有个初恋,易荷的感情却一直是一片空白。
中午两人就在中心商厦找了家肉蟹煲,易荷一边跟苏瑭抢蟹钳一边嚷嚷着要死在跑步机上了。
气得苏瑭一直拿筷子敲她的,“你别吃啊!”
——
邓佳泽给他们放了几天假,紧接着就要准备春季赛了。总不能春季赛还打保级赛吧,太丢人了。再说,拿不出好的成绩很难拉到赞助,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冠军可能有千万的赞助费,亚军可能就只有冠军的赞助费的一半,差距悬殊。
江楠趁这几天回了一趟家。
他上午回去的,只有他妈在家,他爸和他哥去上班了晚上才回来,妹妹读大学也只有每周末回来。
江母看到他回来很是激动,院子里的花也不修了,放下剪刀就张罗着要下厨给他做饭,还给江父和江杉打电话让他们中午回来吃。
江楠也没拒绝,他很久没回来,他妈高兴要做饭也是一种关心的表达方式。
江母进了厨房,江楠也抬步跟了进去。
他摘菜江母洗菜,江母还絮絮叨叨地跟他说着话。
“你说你,也不知道是随了谁,怎么这么倔。跟你爸服下软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明知道你爸吃软不吃硬,怎么还非得跟他对着干。”
“还没江棉的时候,你是小的,你爸最疼你了,现在也就你把你爸气得最厉害,还不肯说软话。”
“你说你们爷俩,一个比一个硬气,这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啊,非得吵着打着。你爸这么大年纪了,你也不怕给他气出个好歹来。”
江母这话有点吓唬江楠的成分,他爸五十多岁,身强体壮连感冒都很少有。但到底是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
江楠抿了抿唇,没有接话。所以他这半年来很少回家,打电话也是给江母和江杉江棉,他爸那是从来不打的。
“其实你爸想你呢,他就是不说,刚给他打电话听说你回来了,还让我给你做你喜欢的清蒸鲈鱼。”江母把手里的鲈鱼改刀后又塞了点调料腌起来。
看江楠不说话,她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现在在那什么队里面还好吧,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妈说,我不告诉你爸。”
母亲就是这样,哪怕知道不能惯孩子,可也怕他们在外面受委屈。
江楠摇了摇头,又想起江母背对着他在洗菜,这才张口,“还……”
嗓子涩涩的,他咳了一声。
“还好,不缺什么。职业选手都有工资的,平时就住在基地里,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伙食也有雇人照看,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少。有比赛的时候就打比赛,没有比赛的时候就为比赛做准备。你们不用担心我,我爸那……妈你帮我多说说吧。还有一年半,一年半之后不管成绩怎么样我都回来。”
江母惊讶地回头看他。
这是从他不顾他爸的又打又骂执意要去玩电竞以来第一次服软,虽然不是当着他爸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