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玉川和秦非韩师徒二人雇了一辆马车行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在一个大山的脚下停下。
他们沿着蜿蜒的山路走上山去,山并不是很高,他们很快便到了山顶,山顶上有块很大的平地,种植着大片的木棉花,从入口望去,绵绵不绝,很是壮观。
怪不得刚刚在山脚往上看的时候,山顶是红彤彤的,秦非韩还以为是枫叶呢。
荼玉川带着秦非韩沿着挂着铃兰状的金色铃铛的木棉树围成的小径穿行而过。
徐徐微风缓缓吹响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连成一片的声音,在一片红色的海洋里奏响乐章。
“师傅,为什么我们不直接穿过这个木棉花林,而要跟着挂着铃铛的小径走?”铃铛围成的小径似乎并不是直路。
荼玉川看了他一眼,也许每一个看见木棉花林的人心中都有这个疑问吧。
“你要知道,不按照主人家的规矩行事的人可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不速之客’,你说一个不速之客应该得到主人家怎样的待遇呢?”
荼玉川笑眯眯的说道。
秦非韩却感到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知道师傅是为了求医为他解毒才来到这里,但只因前来求医之人不按照主人家的规矩走过这木棉花林便会被称为是‘不速之客’,如此看来这位神医的脾气似乎不太好。
很快他们便离开了木棉花林,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几个竹舍。
竹舍的前面用竹子做的篱笆围成了一个宽敞的院子,放着很多正在晾晒的药材,药材的前面站着一位身着红色襦裙的少女。
从秦非韩的角度,他只能看见少女的侧脸,她认真的翻检着药材,大大杏眼中盛满了专注,小巧的琼鼻,樱桃红润的小嘴。长长的墨发松松挽着个元宝髻,看来是个未及笄的小美人。
“在下荼玉川携弟子秦非韩来此向无名谷的仙子求医,这是孔雀金簪。”说着便从袖袋中取出一枚金簪隔着篱笆递到那位姑娘面前。
小姑娘可爱的歪歪头,接过他手中的金簪看了两眼。点点头,“是真的孔雀金簪,你既然有我无名谷的信物,那便进来吧。”
小姑娘说着便请他们两个人进了院子。
“你们之中谁要用这个孔雀金簪啊?”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开口问道。
荼玉川正色的回答道:“我徒儿中了雪顶九莲湖和酒玲珑两种剧毒,还望仙子出手相救。”
小姑娘听到这里,这才终于正眼看了这个五岁的小不点一眼。她似乎心情很好。
“勇气可嘉啊小不点,当年我是被师傅骗着才吃了这两种药,你竟然是心甘情愿吃的。好厉害!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问题啊,你为什么还需你师傅用孔雀金簪来让我救你呢?”
什么?秦非韩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正常人会去吃毒药吗?
难道是师傅骗他的,他中的这两种毒药,不是师傅说的那种作用?
小姑娘看着目瞪口呆的秦非韩,开心的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传出很远。
“我喜欢你。”小姑娘撇撇嘴,“谷中的师妹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好的药,她们居然都不吃。小不点,我看好你哦!”
这小姑娘怎么有点疯疯癫癫的呀?她真的能帮他解毒吗?
荼玉川倒是很镇定,如果不是他听到小姑娘说道她小时候也吃过这两种药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的话。
“那就有劳小仙子,将与此药相匹配的足量的金缕砂给我徒儿吧。”他这话说的轻飘飘的,似乎金缕砂不是很珍贵的样子。
“哦——”小姑娘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这样中毒的,那我更佩服你了,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傻瓜,服了药后才发现自己手里没有相配的金缕砂呀!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
小姑娘颇为开心的拍了一下手,一副她很聪明的样子。
秦非韩在心中嘀咕,他连自己怎么中的毒都不知道,谁会去自寻死路自断前程呢,怎么在她的嘴里他就变成了‘大智若愚’了。
秦非韩默默地忍了,毕竟还需要面前这个人替他解毒。不过这个小丫头的嘴真的是让人恨恨的。
“行吧,既然你们带来了孔雀金簪,我自然可以给你们配足量的金缕砂,等着,我给你们去拿。”
说着小姑娘便转身进了竹舍。
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秦非韩窜到荼玉川身边,“师傅,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师傅为什么也让她服这两种毒药呢?这两种毒药的作用不是……”
秦非韩终于忍不住向他师傅求问,毕竟他从未听说过,哪个武者会服这种损己的毒药的。
荼玉川的眼神中充满了怅然若失,长的真像啊!性子也像,该说不愧是她的弟子吗?
他听到秦非韩的疑问,这才回了神。
“她的意思就是说你的毒有救了,至于她是谁?她既然出现在这里,我也只能知道她应该是无名谷的弟子,无名谷的女弟子本来就颇为神秘,她们……”怎么说呢?荼玉川居然有几分词穷,他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这才接着说:“拜入无名谷的人都是一些奇葩,尤其是学药的弟子。”
说着,他用手指指了指竹舍。
“不过,这个小姑娘手中居然有足量的金缕砂,想必在无名谷中的地位也不低吧。看来你小子的运气不错,我本想着多跑几个地方恐怕才能拿够足量的金缕砂,只要我们能在三天内拿到第一粒金缕砂,我们就可以多一个月的时间,没想到第一个地方就便已经达到目的了。”
荼玉川的语气颇为唏嘘,有的人运气真的很好,有的人则恰恰相反。
“师傅,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只要有金缕砂就可以无限压制体内的毒?”
只是压制的话,金缕砂总有用完的时候,到时候恐怕没有第二个孔雀金簪再给他们用了吧?看师傅那么重视那支孔雀金簪就知道这个所谓的信物很不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