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通子唤来一名中年弟子,那道人抽出长剑,冲陆天然行礼道:“有污先生法目。”说罢虚掐剑诀,在他面前舞了起来,正是一路“太极十三剑。”
只见那道士长剑展开,身如游龙,剑似云展,奇姿高韵,味淡天然。但见清风不见剑,万变之中只见剑光不见人。雷霆宗剑法之奥蕴,慢慢展开,一路太极剑演罢,彩声平地而起。
陆天然缓缓点头:“剑法确是好剑法,可惜你等描摹太过,失其本真,难怪斗不过本晦法王了!”灵通子微微变色。
陆天然道:“凡实战,皆是应感而发,这剑法却多半是想出来的,也可说是假的。我料祖师本意,决不在细致入微处,而是欲借幻化之形,使学者悟出最简单的道理来。”众人无不错愕。
灵通子呆了呆,说道:“这话玄门八派谷老三也说过!祖师的真传,独他一人得到了!”
陆天然道:“此人我只闻名却不识。你玄门不用多久便可盖过玄云了。”
灵通子道:“我玄门八派只出一个谷老三谷慎这一个人物,还窝着不出,如何能盖过玄云?他不出手,让陆先生出手了。”
灵通子介绍萧玄霆道:“这位是乾演真人传人萧靖,望陆先生多指点他一二!”
陆天然瞧了几眼萧玄霆,突然目放精光,很快逝去,“原来是乾演真人高徒呀,你居然佛魔同体,不错不错!”萧玄霆接口:“前辈称赞,晚辈惶恐!”
灵通子听后大惊,“陆先生莫说笑了!他功力尚浅呢!”陆天然朝他摆手,对萧玄霆说道:“希望我们有缘再聚!”
正说间,突见一道奔来,招手灵通子,那弟子对走近的灵通子附耳低语。
灵通子神色大变,忽冲陆天然跪倒,众道人也围跪下来。陆天然诧异道:“这是为何?”
灵通子说道:“贫道有一事相求,只求陆先生让我把你包袱中藏刀拿去,你莫问原由,数日后,我等皆誓死追随。”
陆天然摸摸怀中包袱,冷笑道:“原来饮酒谈剑,都是为了这个!此刀我守了二十五年,你们不明白它的意味吗?”
灵通子以头触地道:“贫道出于好意,陆先生久后便知。另相告陆先生,昆仑派无机子已到均州,魔教蠢蠢欲动,恐怕均州很快已不太平。”
陆天然瞟了一眼众人坐骑:“都骑了军马来,我不便留客,你们去吧!”
灵通子惶然而起:“陆先生也许没全猜到,总之贫道心意已尽!”陆天然扔出半坛余酒,灵通子拂袖震碎,带众人上马离开。
萧玄霆上马走前,回头目光与灵通子对视了一下,陆天然对其做出欲言又止样,但很快默然。
此时路上行人渐多,都用异样眼光偷瞧这丐汉。陆天然心头郁闷,在酒力下,索性倒在街边,少时竟自睡去了。
一会儿,忽见南面有两男子走来,一高一矮,皆黑袍峨冠,神采非凡。二人到了近处,瞧见陆天然破衣烂鞋,席地而卧,都露出异样表情。
那矮个男子凑近身畔,低声唤道:“陆先生醒来!”连唤三声,陆天然酣睡无觉,街上人行马过,很喧闹。
陆天然翻身坐起,目如利电,两人觉眉心一痛,忙行大礼道:“拜见武魁!您老人家可好?”陆天然伸个懒腰道:“我当是谁搅了好梦,你们来做什么?”
那高个男子笑道:“家主在前面‘逍遥居’候驾,请武魁往见如何?”陆天然笑道:“说来就来了,我这副模样,想见我让他自已来。”
那高个男子道:“听说武魁在丹州杀了本晦法王。大伙儿心理难过,都想为朋友尽份心,请恕不恭了。”
二人袍襟都飘起,大袖却紧收,目放精光。二人绕身飞旋,意动神飞,尽展神通,向陆天然袭来。
陆天然不及起身,叹了口气。二人拳掌都觉撞到一物,一刹那,脑子有空感,四周黑下来,心头恍惚,一会眼前复明,才明白被对方轻碰一下,瞬间失去了神志。
二人已知与对方隔了万层法天,“武魁太高明!我等惭愧告退。”
没一会儿,只见数十名红衣人出现,将百姓都轰回家,北面来了十几人,都是玄衣高冠,中间簇拥一人,却穿了件绛紫色的衣袍,显得十分晃眼,众人跟着,如众星捧月。
一伙人来到近处,那绛衣人五十开外,外形儒雅,鹰眼桀骜,二目似秋潭。陆天然见到他,只微笑不语。众人长揖。
那绛衣人打量一下,忽道:“要了这些年饭,眼神里的东西还没变,了不起!”说完哈哈大笑。
陆天然并不瞧他,淡淡地道:“难得你请客。可我没好穿戴,不能体面赴席。”
那绛衣人又笑道:“是我欠考虑呀,武魁幕天席地,街巷便是华堂,你我只在这里说话。”说完将锦袍脱下,赤了上身,坐在他对面道:“这样如何?”
陆天然笑道:“我杀了本晦法王,东方教主犹能如此,实在难得!该如何处置我,便请示下吧!”
原来这绛衣人正是魔教之主东方烈,前次在狼谷口失利,差点被杀,自废功力,而幽冥王很快赶来,见大势已去,只好救下他,以作他日之用,并以秘魔之功将其功力恢复五成。
东方烈感恩戴德,继续效命,现在也只有七成功力,所以低调行事,秘密来到均州行事。
余者都为当世魔王,八个法王,个个有名,都可震慑江湖,此次前来破环雷霆宗聚盟大会召开,同时与魏王右相程昂、昆仑派无机子相勾结伺机杀伐。
东方烈闻言道:“武魁岂以俗情视我,四海之内,我无知已了。”一位法王手拿一个托盘,放在陆天然脚下,陆天然不解,打开罩布,发现盘内赫然放着两颗人头,正是刚才请之赴宴的二人。
东方烈踢开托盘,说道:“这二人为我教二位法王,他们不听我令:不得找武魁寻仇,对您不敬,被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