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狼,让你安排的事情,做好了吗?”升职为校尉之后,萧凌天在城内也有了属于他的官邸。
独狼成为了他的录事参军,也就是随军司马,二虎任银曹,小狼任兵曹,秃鹫担任粮曹,夜枭任户曹。
至于二狗,成了萧凌天的亲卫队长,萧凌天将士卒之中最优秀的一百人交给他,组建亲卫兵。
深夜,萧凌天府上,感觉到事态越发紧急,所以,独狼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与萧凌天商议着应对之策。
“大人放心,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属下还是担心,若是太守大人不肯合作,我们又该如何收场?”
跟在萧凌天侧后,独狼有些担忧的说道。他总觉得,萧凌天的计划有些冒险了。
而且,这一切也只是推断,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佐证他的猜测。
“不会!我敢肯定潘甄一定会识相的。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说明他是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做愚蠢的选择的。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时刻警惕小心,一旦有风吹草动,务必要立刻做出应对。
最主要的,还是尽快查出北秦间谍的踪迹。如果无法掌握对方的动向,我们就将十分被动。
我会让紫云楼配合,独狼,这件事情就由你亲自出马,一定要将他们找出来。
只要他们动起来,就会留下痕迹。此事的重要性无需多言,你也能明白。”
对于独狼的隐忧,萧凌天自然感觉到了,笑了笑,一脸成竹在胸的说道。
他相信,只要将利害得失让潘甄明白,那么,对于自己的计划,潘甄绝对不会置之不理,反而会积极参与。
“嗯!属下知道了。大人放心,追踪北秦间谍的行动,属下会全力以赴。”
萧凌天的话已经很明白了,独狼也是唯一知晓计划的人,自然明白,自己的成败,关乎全盘棋局的走向。
若是成功,他们的计划就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完成。可若是失败了,造成的后果则无法想象,到时候,丢官免职都是轻的。
“就这样吧,明日我亲自拜访潘甄。成与不成,就看明日能否达成共识了。”
疲惫的揉了揉眉头,萧凌天挥手让独狼休息去。又沉思许久,感觉已经没有遗漏之处,萧凌天这才洗漱歇息了。
第二天,萧凌天带着一百名亲卫,一大早的就来到了太守府,拜见潘甄。
“老爷,校尉萧将军求见,已经在外堂等候多时了。”刚刚洗漱完毕,还没来得及吃早点,管家急急忙赶来,在潘甄耳边说道。
“萧凌天?他有什么事情,一大早的就来了。”疑惑的看着管家,潘甄惊讶的问道。
“小的也不知,萧将军并未说明。”
“嗯!你先去奉茶,给我伺候好了,来人呐,更衣!”虽然不明白萧凌天的来意,但是总不能怠慢了,人家毕竟是校尉,官职比自己小不了多少,还是掌握实权的将军。
很快,潘甄换好官服后,不急不缓地来到了内堂,这才命人,将萧凌天请来。
一般而言,上官接见官员都是在外堂的。只有身份特殊,或者关系亲密的同僚,才会在内堂接见。
“末将萧凌天,拜见太守大人。一大早就来打搅大人,实在是有失礼仪,但事情紧急,还望大人见谅。”走进内堂,萧凌天立刻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歉然的说道。
“哪里!即是公事,何来搅扰?萧将军客气了。来人呐,给将军上茶,请坐!”
如果说潘甄唯一欣赏萧凌天的,就是这份谦逊了。丝毫没有行伍之人的鲁莽,焦躁之气,反而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而且,对答之间不卑不亢,却又十分恭敬,没有半分做作。温和的笑着,潘甄略带责怪的说着,一边让下人准备茶点。
待侍女退下,潘甄举起桌上的热茶,放在唇前轻轻吹着,细细抿一口,这才笑着看向萧凌天。
虽然着急,不过萧凌天还是耐着性子也品了一口。
放下茶杯,这才尽量语气缓和的说道:“说起此事,末将也是惭愧万分。但此事若是不能妥善处置,后果又非常严重,因此,这才不得不找到大人您这儿。”
见萧凌天这般难为情的样子,潘甄是更加好奇了。萧凌天雷厉风行的作风,他是清楚的,怎的今日却
“无妨!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萧将军难以启齿?”潘甄也隐约感觉到,恐怕非同一般,萧凌天这是希望自己开口啊!
“是这样的!昨夜末将手下的士卒,在西城区巡逻时候,发现了一支五六人的队伍,形迹可疑。
搜查时,在这些人身上搜到了一封密信。此事本也没什么,可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府兵统领罗俊彦拦住了,连密信和嫌犯都被带走了。
事后末将听闻此事,亲自与罗俊彦交涉,可此人却抵赖推诿,大言不惭的说,绝没有此事。
无奈之下只好作罢,都是同僚,又不能动武。这可不是末将不识大体,跑到您这儿来告状,实在是末将的眼线之前曾跟踪过那几人。
大人,您猜猜看,他们发现了什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萧凌天这才声情并茂,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这让本官如何揣测?萧将军就别绕弯子了,直接说吧,发现了什么?”
听到前半段的时候,潘甄还以为,萧凌天这是来找府兵的麻烦呢。还一阵为难,不知如何处置,可说到后面,他发现萧凌天真正的意图,与府兵根本没关系啊。
“末将就实话实说吧!根据末将手下的眼线得到的情报来看,那些人乃是北秦的情报人员。
而他们怀里的那封密信,是从刺史府带出来的。正是确认了这一点,属下这才命人抓捕。
现在,您明白末将的难处了吧?”话说到这儿,萧凌天没有往下说,但潘甄铁青的脸色,已经说明,他知道萧凌天的意思了。
“大人。末将是个谨慎的人,如若没有证据,绝不会胡言乱语,诬告一位朝廷大员。
另外还有一事,末将却是不知,当不当讲!”迟疑片刻,萧凌天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你且道来!本官恕你无罪,究竟还有什么事情?”心里猛的一跳,潘甄这才意识到,恐怕萧凌天接下来的话,才是整个话题的核心。
尽管对于这种指控,还是针对他手下心腹的,让潘甄非常恼火和气愤,但是潘甄也知道,没有证据萧凌天绝不敢信口开河。
“根据属下得到的情报,可以肯定刺史魏建大人,其实并不是您的心腹。
此事,乃是末将调查皇甫惟明三人被杀案时,无意之间发现的。”此话一出,潘甄神色大变,手中的茶盏剧烈晃动了一下,幸好养气功夫深厚,这才没有失态。
“你能肯定?那他究竟是谁的人?萧将军,此话可不能乱说!”锋锐的目光直视着萧凌天,潘甄神色莫名的看着萧凌天,逼人的气势压迫而来。
这是长期处于高位,养成的特殊气场,尽管没有武力,却依然让人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裴世嵇!北疆总督裴大人的亲信。实话跟您说吧,我与徐将军调查皇甫惟明等人档案的时候,末将无意间发现,十多年前,魏建曾是裴大人的门客。
后来不知因何缘由,被裴大人驱逐了。此事大人肯定知道。
然而大人不知的是,魏建被驱逐只不过是一场戏,演给别人看的。前段时间末将发现,魏建经常深夜出入总督府。
而那期间,末将与徐将军正在准备捣毁北秦情报分部的事宜。但同时也在调查谋杀案。
因此,末将的眼线才发现了这异常的情况。”见火候差不多了,萧凌天这才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
“竟有此事!那,萧将军此来,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本官魏建是裴大人的亲信这么简单吧?”
虽然心里已经怒火滔天,但是,潘甄还是不露声色的对萧凌天问道。他很好奇,萧凌天说了这么多,究竟想干什么?
“正是!大人明察秋毫,洞彻人心。末将真正想告诉大人的,只有一件事。
末将是萧家人,萧裴两家不对付,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裴大人将城外的驻军全部调走,只留下三千人,并任命末将为校尉,总领苍辉城的防务,可以调动府兵协助。
一开始,末将只认为他这是针对我的,如果作战期间,苍辉城发生大事,末将定然难辞其咎。
可事后末将仔细思量之后却发现,这恐怕不仅仅是针对末将。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或者北秦派遣一支奇兵突袭苍辉城,再有内应接应,则苍辉城必然失守。
如此一来,后方失火,导致军心大乱,进而惨败。这严重的后果,是末将一个小小的校尉可以承担的吗?”
话已经很明显了,萧凌天也不在藏着掖着,索性一口气,将心中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至于魏建的事情,反倒只字不提,将矛头指向了裴世嵇。
可是潘甄却不这么想,萧凌天的最后一句话,重重的敲在他的心上,让潘甄一阵头晕目眩,气血翻涌。
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校尉可以承担,那么,谁能承担?结果已经不言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