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接待室,萧凌天看着手中的请柬,仔细的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
最终,他的记忆在陆逊留下的血字上,“北”!陆逊临死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写下了北字,是想表达什么呢?
还有,之前他一直以为,邴元真一脸的惊愕表情,是因为看到杀手杀人,因而惊惶所致。
可现在,看着手中的请柬,他忽然觉得,恐怕没那么简单。那么又是什么情况,导致邴元真死前会出现那样的神情?
“哦,你就是萧队长吧?请问萧队长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突然,门口传来一声问候,将萧凌天惊醒,回过神来,萧凌天连忙起身行礼。
“正是属下!长史大人请坐。嗯,是这样的,属下受命负责调查陆逊司马被杀一案。
之所以找大人,是想从大人这里了解一下,陆逊司马平时的言行举止,以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还希望大人能够不吝赐教,属下感激不尽。”请长史坐下之后,萧凌天沉吟一下,这才神态谦卑的说道。
“这样啊!呵呵,那好,既然萧队长有命在身,我就跟你谈一谈陆逊吧。”温和一笑,长史态度亲和的说道。当然,这也是陈千里交代过的原因。
若不然,他堂堂的长史,怎么可能理会萧凌天这个小小的队正呢?虽说裴世嵇授命他为监察使。
“陆逊呢,此人待人接物,与人交往方面,表现的都很谦和。而工作方面,勤勤恳恳,尽心尽力。
可以说,各方面表现都非常不错。人缘很好,品性俱佳,口碑自然也是不错的。
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好像还真有,只是都没在意。”组织了一下言辞,长史这才侃侃而谈。
“还请大人明言!”目光闪烁了一下,萧凌天等长史喝完茶后,这才再次请教道。
这个小小的细节,让长史很满意。一般的年轻人,哪有这么好的耐性和修养?
恐怕,在自己停下来,开始喝茶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了。
而对方只是一脸认真的倾听,自己突然止住话题,也没有丝毫急切,而是耐心的等自己喝完了茶,这才询问。
由此可以看出,上面将如此重大的案件交给这后生晚辈,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嗯!是这样的,一多月前开始,我就发现了一个细节。陆逊每日工作,休息的都很晚,几乎大多数人都走了,他还没有离开。
这样的情况,断断续续的持续了一个月左右。而前几天,我还发现,陆逊的神情有些萎靡,沉默寡言的。
工作的时候,有时还会走神。为此我还训斥过他一次,但也没放在心上。
以为是最近这段时间过于忙碌了,精神状态不太好。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情况了。”
对于萧凌天谦卑,恭敬的表现,长史对他的感觉很好。不骄不躁,不急不缓,最重要的是尊敬。这一点他做的很好。
“真是太感谢大人了!您今日提供的情况,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为了表示感激,等案子结束后,属下一定要宴请大人,还希望能够赏脸。”站起身来,萧凌天再次躬身行礼,对长史的帮助,表示了真挚的感谢。
“那里,萧队长太客气了。协助办案,理所应当嘛!至于让萧队长破费,那就不必了。”
上前扶起萧凌天,长史一脸的春风得意,越看萧凌天,感觉越顺眼。这个年轻人,很会做人啊!
“大人不必推辞。道理虽是如此,但是,属下对大人的感激之情却是发自内心的。
请大人吃饭,也只是聊表心意,大人千万要赏脸。这样吧,结案后就去紫云楼,听说那里的歌舞非常不错,而且服务周到。
大人,请到时务必赏脸,属下就告辞了。”见长史推辞,萧凌天一脸真诚的赶紧说道。说完,也不等对方再说话,直接退出去了。
“这小子!真是盛情难却啊。紫云楼?呵呵,听说这家伙很有钱,还给手下的士卒发赏金,看来,果然很大气啊。”
看着萧凌天离去的背影,长史苦笑着摇摇头,眼睛却亮了起来。紫云楼,听说美女如云,歌舞双绝,去那里喝一顿酒,也是不错的。
……
晚上,众人在州衙正堂再次聚集。刺史魏建大人,坐在主位上,听取他们的调查结果。
“先说一说今日的收获吧!凌天啊,你来说一说。”人都到齐之后,环视众人一圈,魏建这才开口对萧凌天说道。
怎么说,萧凌天也是代表军方的,尽管职卑位小,但是,面子还是要给的。况且他也想看看,萧凌天的能力。
“是,大人。根据今日的走访调查,我们发现了几个情况。
七月二十五日上午,也就是案发当天上午,死者邴元真给另外两位死者送去了请柬,宴请二人。
而根据我们的推断,杀手之所以会蛰伏在归去来兮酒楼,等待了近一周的时间,就是因为对方能够确认,死者肯定会出现在酒楼。
由此可以推断出,邴元真,肯定与杀手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即使不是线人,也绝对与杀手的线人有所接触。
所以,杀手才能够掌握,或者是肯定他们一定会去这家酒楼。因而提前蛰伏起来,等待机会。
另外,根据调查得知,另外两位死者,在近期都有异常的表现。首先是司马陆逊,从陈将军麾下长史那里,属下了解到。
这个陆逊近一个月,工作时间都很晚,大多数同僚都已经离开了,他还在工作。
而且,案发之前的几天里,心绪不宁,神情萎靡,属下有理由怀疑,他一定在干着某件不可告人的事情。
再有就是,总督府的长史皇甫惟明,情况与陆逊大同小异。相近的情况,又同时被邀请,同时被杀。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被杀呢?还有,邴元真在整件事情里,起到怎样的作用?
这就是目前还不能完全肯定的情况。而且,关于这几个猜测,我们还需要搜集证据,所以,希望大人能够跟上面沟通一下,给予我们权限。”
站起身,萧凌天整理一下思绪,这才总结今天的收获。事情与他猜测的差不多,果然是有内应,这才能解释,杀手蛰伏归去来兮酒楼的原因。
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蛰伏在一个地方,难道目标会自己送上门来?必然是有过长时间的观察,总结目标的喜好,行程,习惯等等。
才有可能选定刺杀地点,进行刺杀,而且,有利于逃离现场。而且既然是谋杀,就肯定有目的,可杀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同时杀死三人?
“嗯,我会跟上面沟通的。你们的推断都很符合逻辑,而且,合情合理。
只是有一点本官不明白,凌天啊,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怀疑邴元真与杀手有关联呢?难道就凭那份请柬吗?这似乎不足以说明啊!”
满意的点点头,对于他们能够这么快取得突破,并且抓住了案子的核心,魏建还是很满意的。
“当然不是,大人也看过案发现场,应该还记得,邴元真死亡时的表情吧,那是一种惊愕的神情。”摇摇头,萧凌天这才肯定的回答道。
“嗯!根据当时的推测,邴元真是最后一个被杀死的,而他看到了杀手行凶,因而惊愕。”魏建有些奇怪,萧凌天为何会提起这个,不过,还是回答了。
“一开始,属下也是这么人为的。但是,死者陆逊临死之前在桌上用血写下了一个字,“北”。这让属下很疑惑,他想留下什么启示呢?
结合陆逊和皇甫惟明异常的情况,还有邴元真邀请二人赴宴,再有就是最后惊愕的神情,属下得出了一个推论。
那就是,邴元真并不是惊吓过度,表情惊愕,而是始料不及,死不瞑目。
设想一下,如果我是邴元真,家境困难,并且我认识了杀手,收到了杀手的好处,帮他做一件事情。
邀请两位死者去赴宴,只需要将人请去了,就可以得到一大笔财富。如此简单,既能赚钱养家,又不必担负风险,何乐而不为?
因为我不认为,大白天在酒楼里会出什么事。
然而,当我看到了杀手将二人杀死,我心里惊恐不已,而且,杀手还要杀人灭口。
我心里顿时充满了懊悔,绝望,惊愕,各种复杂的心情。
大人,还有秦捕头,你们仔细回想一下,邴元真的神情,除了惊愕,是不是还有懊悔,不甘心,等等情绪呢?”
“那,陆逊留下的北字,又如何解释?”听了萧凌天的分析,再回想邴元真死前的神态表情,果然,如萧凌天所说,确实非常复杂。
如此说来,就解释的通了。魏建又立刻问道,这个问题,也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之一。
“字面意思。因为时间不允许,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字面意思。”想了想,萧凌天终于肯定了自己的推断,这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