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话,这一点属下当然知道。但是大人,当时情况十分紧急,属下只顾着派人追查杀手了,故而遗忘了此事。
还请大人恕罪!那,属下现在立刻派人去城外大营,传那位队正前来问话,您看?”
尴尬的挠挠头,秦楚殇赶紧请罪道。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当时怎么就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了呢?
“罢了!你也是尽心尽力办案,一时疏忽,也不怪你。这样,你亲自去一趟,将此人请到州衙,本官要亲自问询。”
听了秦楚殇的解释,魏建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秦楚殇的能力,他还是非常欣赏的,且恪尽职守,勤勤恳恳,办案时雷厉风行,这些年来,为他解决了不少的难题。
这点小差错,也不好过于苛责了。况且,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此案事关重大,他的压力很大啊!
来的路上,总督府的人还有陈千里让人带回的话,让他肩上的单子,更加沉重起来。
更何况,死者之中还有州衙的仓曹邴元真。此案一个处理不好,自己的官帽都有可能不保。
很快,秦楚殇带着几名衙役,就来到了城外大营。
“萧队正,营外来了一行州衙的捕快,说是找你有要紧事,希望你能够配合。”
刚刚回到军营不久,萧凌天就得到了大营守卫的通报。仔细一想,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萧队长,打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失误,没有跟你说清楚。
你是重要的证人,我们大人有话要询问,所以,还希望你能够跟我走一趟!”
萧凌天跟随守卫来到营门口,秦楚殇立刻上前,行了一礼,有些歉疚的说道。
“哦!没关系。案子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如此,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吧。
小哥,还要麻烦你一下,去跟我的副手交代一声,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州衙一趟,让他带好属下,正常训练。”
微微一笑,萧凌天不介意的回应一句,又转头对守卫说道。同时还递上了几枚金币,请人办事,总要给些好处的。
“萧队长太客气了。您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接过金币,守卫热情的笑着答应。看看人家,就是会做人啊!
“萧队长,真是太感谢了。这要不是我的失误,也不会让你再跑一趟。
这样吧!案子结束之后,我一定请你喝一顿,给你赔礼道歉如何?”
萧凌天的配合,让秦楚殇松了口气。他真怕萧凌天直接不见他,那样的话事情就复杂了,毕竟他是军方的人。
就算真要传唤,单是手续和过程就麻烦死了。更何况,如果萧凌天的上官不同意,恐怕,还要更麻烦。
最重要的是,萧凌天也不是什么目击证人,只是提供了一些资料而已。他也没有承认自己肯定看到了杀手,只是猜测罢了。
“好啊!秦捕头请喝酒,我一定赴约。就不要说什么道歉的话了,大家都是为朝廷服务,协助你们调查凶杀案,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萧队长声明大义,不拘小节,在下佩服。”
……
半个时辰之后,秦楚殇带着萧凌天来到了位于城北的州衙,将他安置在东跨院,派人看守之后,这才去禀报魏建去了。
州衙占地面积五十亩左右,分为正堂,二堂和后堂,其中正堂是平时办案和升堂的地方。
而二堂则是接待朝廷官员以及其它重要人物的地方。至于后堂,就是刺史休息办公的地方。
萧凌天就是被安排在后堂之中。推开窗户,看着院子里的景色,萧凌天脸上流露出沉思的神情。
其实,在他返回大营的途中,就已经预料到了,州衙的人肯定还会找自己。
毕竟,他们几乎是第一批赶到案发现场的人,而且,还提供了不少的资料。
可以说,他的话,对于侦破此案有很重要的作用。最重要的还是,他说自己应该看到了杀手的样子,这对追击杀手很重要。
……
晚上,萧凌天被带到了后堂的正厅,面见刺史魏建,接受询问。
“你叫萧凌天是吧?徐世勋将军麾下的队正。现在,本刺史有几个重要的问题需要问你,你需据实回答,听明白了吗?”
端坐在椅子上,魏建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端详了一下萧凌天,这才表情严肃的说道。
“大人请问,下官一定知无不言。”挺直身板,萧凌天行了个军礼,这才恭敬地回答道。
“好!首先本官想知道,案发之时,你们为何会在归去来兮酒楼?又是如何发现案发现场的?”
“回禀大人,属下进入军营三个月了,实在是沉闷。所以,借这次休假,带着手下的几位士卒,进城中放松一下。
逛街疲惫了,便来到了归去来兮酒楼饮酒,吃点东西。
当我们进去包间不久,菜都还没有上齐,突然,门外传来了惊惶的大喊声,说是杀人了。
好奇之下,属下带着下属便跟随人群,来到了案发现场。”想了想,萧凌天这才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仔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据秦捕头说,你对现场的情形很是了解,并且推断出了死者是被谋杀,而且,还提供了杀手的肖像。
对此,本官非常好奇,你是如何判断出来的呢?”点了点头,与他调查的情况差不多,看来,萧凌天并未隐瞒,接着开口问道。
“大人,属下是军人,对于杀人,我想您应该知道,除了专门受过训练的杀手,就数我们军人最有发言权了。”
“嗯!你说不错,你们军人时常处于生死边缘,杀戮无数。可以说在杀伐之术方面,除了杀手外,就属你们最为精通。”
赞同的点了点头,魏建当然明白,这些士卒时常冲锋陷阵,战场上血雨腥风中淬炼出来,对于如何杀人,可以说都是大师级别。
“如果说,杀手最怕的人,那绝不是捕快,而是军人。因为在杀戮方面,我们也是专家。
一旦被军方的人盯上,几乎很难逃脱。
关于杀手的杀戮手法,死者的死亡时间,以及致命的伤害,还有追踪方面,我们比起杀手来,毫不逊色。
正是凭借丰富的经验,属下观察过死者和案发现场的情况之后,这才得出了那些结论。
至于如何发现的杀手,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属下的士卒里,有一个人天赋异禀,感知力异于常人。
特别是对于气息,气味等等,就是因为杀手刚刚杀人,身上还残留着血腥气,正准备逃离,却刚好被我们碰上。
于是,我的手下就发现了异常。但是一开始属下并没有在意,也是在案发之后,仔细回想起来,这才发现了杀手表现出来的异常举动,引起了属下的猜测。”
萧凌天的回答,有理有据,而且也很有说服力。魏建也知道,士卒对于死亡,血腥等等,有很敏感的嗅觉。
如果是刚刚杀人,就碰到了士卒,被识破的可能还是很大的。结合秦楚殇说过的,关于萧凌天的那些分析,魏建可以肯定,萧凌天绝对是一位经验丰富的悍卒。
“那么,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肯定,那位伙计就是杀手?”这才是魏建最关心的问题。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尽快抓住杀手,给各方一个交代。至于案情背后隐藏的黑幕,也只能慢慢调查了。
“以属下的经验和直觉来看,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认真的考虑之后,萧凌天肯定的回答道。
“很好!萧队长,你提供的情况对我们很有帮助。这样吧,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待本官查证一些情况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沉思片刻,魏建这才欣慰的对萧凌天说道。于是,萧凌天就跟随侍卫返回了东跨院,至少现在,他还是不能离开的。
虽然对于萧凌天的话,魏建很赞同,但是萧凌天的身份,他还需要核查一下。
因为,并不是每一个士卒,都可以做到如此缜密的思维,精确的判断的。只有真正的百战之士,虎狼之士才有可能做到。
而萧凌天,他进去军营才三个月,又如此年轻,那么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就算是秦楚殇,经手的案子也有几十件了,可以说,办案经验非常丰富。
可是,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是一桩谋杀案;而且,凶手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杀手。
况且,仅凭直觉和蛛丝马迹,就可以断定杀手是预谋杀人,并且确定了杀手逃离时选择的路线。
哪怕是他自己,也是经过仔细推敲,结合萧凌天的推测,这才能够断定,萧凌天的说法是正确的。
于是,魏建将具体的情况写下来,给总督府和第二师团陈千里各发了一份。
凶手还没有落网,他需要先稳住军方和总督府再说。况且,他感觉到,萧凌天的身份非同寻常,所以,必须跟军方打声招呼。
一个进入军旅才三个月,就当了队正的人,能简单吗?更何况,还是在徐世勋的麾下。
徐世勋的为人很多人都知道,刚正不阿,绝不会徇私舞弊。但是对于萧凌天却网开了一面,这不能不让魏建谨慎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