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冉家,萧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想起了自己这三年来的经历,别人或许穷究一辈子,也未必能够走过他这三年来的不凡之路。
冉家父母跟他说的那些话,他们自认为好像站在云端,能够看清一切,指点江山。
他们又怎么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们所看重的一切,所引以为傲的任何事,早已不放在萧羽眼内。
不单单说其他的,就说萧羽此刻在黔南所掌握的资源财富,就不是他们所能企及的,匀城十佳企业之一鼎恒集团的董事长固然有分量,但比起黔南一哥龙向天来,不知道差了多少个档次。
他途径一家生意清贫的宵夜摊,老板的吆喝声让他微微侧目。
“洋葱面?”
他嘴角掠过一抹笑意,那个她,最喜欢给他做的食物就是洋葱面,尽管味道不怎么样,但那却是他吃过最让人暖心的东西。
“老板,来一碗洋葱面!”
他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对老板喊道。
老板欢欣点头,这是今晚的第一单生意。
他动作利索,很快就乘了一大碗面上来。
萧羽挑起吃了一口,味道并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但还是让他心头感慨。
“快了,再有几个月,我就到京城去见你!”
曾经的他,没有任何底气和资本给予她保护,给予她幸福,但现在的他,将再也无人能够阻挡,即便天塌下来,他也能够一力抗之。
“小琪,爷爷想在这里吃碗面!”
萧羽看着眼前的洋葱面微微发呆,一老一少正朝这边走来。
老人虽然年迈,但身板还是挺得笔直,颇有大将之风,眉宇间有种军人的沧桑和铁血。
少的是个年轻女子,二十岁左右,容颜婉约精致,身材趋近完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贵气,丝毫不输于冉馨月。
“爷爷,您不能在这种地方吃东西,不卫生!”
名叫小琪的女子眉头微皱,并不同意老人的提议。
“哎呀,小琪,爷爷就喜欢吃这种路边摊的东西,都十几年没吃过了,今天还不让我开开荤吗?”
老人笑容满面,有些哀求的味道。
小琪看爷爷“可怜兮兮”的,有些犹豫。
“老爷子,小姑娘,我这里可本着诚信经营,材料反复清洗,用油也是正经厂家购买的,不会不卫生,如果吃出了什么问题,尽管找我。”
老板看来了生意,哪能放他跑了,他在这里做了十几年,口碑向来不错,从来没出现过什么问题。
“小琪,你看看,人家老板都这么诚实了,就让爷爷吃一碗吧?”
老者颇有些无奈,年轻时候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现在年纪大了,所吃的都是营养师调配的高级食品,想要打打牙祭都会被孙女拦住。
“行,说好就一碗啊,而且您不能喝酒!”
小琪终于松口了。
老者连连点头:“不喝,绝对不喝!”
说完她转头对老板道:“老板,来一碗牛肉面吧!”
“好咧!”
老板吆喝了一声,开始忙活起来。
小琪坐在爷爷旁边,看到了坐在另一张桌子的萧羽。
虽然被萧羽的帅气微微惊了一下,但她也只是微微停顿,又转了过去。
“爷爷,您经常跟我说,我们这世界上有古武修炼者,而你就是其中一位,那你现在的修为,到什么境界了?”
老者哈哈大笑,毫不顾忌道:“你这丫头,是想知道爷爷有多大本事吧?”
他声音微沉,带着些许感慨。
“古武一途,可谓是无比艰难,想要攀升一个又一个的境界,那需要付出无数汗水和努力,有时候,即便真的付出了一切,恐怕也未必能够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
“我跟你说过,古武一脉,大体分为四重境界,分别为武者、武师、武宗、再到武尊。”
“每一重境界又分初期,中期,后期,巅峰。”
“而爷爷现在,处于武师中期境界,距离那些真正的古武高手,还有着一长段距离呢!”
老者的话,如果被一些普通人听到,一定会以为遇到了疯子。
年轻女子美眸放光,老者已经足够厉害,可以掌碎大石,却才处于古武修炼者当中的第二重武师境界?她不由想到,若是那些处于更高境界的古武高手们出手,又是何等的豪气冲天,震彻九霄。
香喷喷的牛肉面上来,老者吸了吸鼻子,久违的味道让他神清气爽。
“真是好久没吃过了,今晚我老头子要好好尝尝!”
老人细嚼慢咽,时而点头,时而感慨。
萧羽看了这个老人一眼,淡淡一笑。
虽然这只是个年迈老者,但其身体上却充斥着一股杀伐之气,这若不是杀人狂魔,那就是有军旅生涯。
但即便老者肃杀之气再浓,他也只是微微好奇而已,他仅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吃面,再不理会,而在他低头的瞬间,他目光微动。
过了十分钟,正在吃面的老者突然目光一凝。
四周狂风皱起,吹得摊子摇摇欲坠,老板吓得不轻,连忙去拉。
风流渐散,老板把摊子重新拉稳,一转头,三个面色阴翳的中年人已经站在了不远处,从三个方向向宵夜摊围了过来。
“三位,吃面呢?”
老板笑着迎上,其中一人突然一拳挥出,拳风呼啸,老板身后的摊子直接被打得粉碎,各种食材漫天飞舞。
老板面色煞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何氏三灾?”
老者将筷子放下,语气凝重道。
“郭青,你也太不小心了,出行竟然只跟着一个小女娃,你没想到我们三兄弟会出现在这里吧?”
年纪最大的中年人声音冰寒,充斥着无尽的杀意。
小琪已经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惊声道:“何氏三灾?是闻名西北的何氏三灾吗?”
“没错,他们是爷爷老对头的儿子,想不到我的行踪泄露,他们追到了这里。”
老者面色沉重。
何氏三灾的父亲何向南是马贼,他年轻之时奋战在军队前线,斩杀了何向南,将马贼窝全部挑翻,因此结下仇怨。
何氏三灾惧怕老者的家族势力,一向在西北一带活动。他这次出行,也是想散散心,跟孙女走走大江南北,却不知道何氏三灾从哪里得知了他的行踪,跟到了这里。
何氏三灾全都是古武修炼者,一身实力在几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初级武师境界,在西北一带几乎无人敢惹,三人联手更是能够与中级武师战平。
这次三人有备而来,老者已经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郭青,当年你一刀割下我父亲头颅的场景,到现在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时我们三兄弟便发誓,一定要用你的血来祭我父亲,今天终于给我们逮到了机会。”
何家老二舔了舔嘴唇,脸上带着残酷的笑意。
何家老三一直不发一言,但身上气劲翻卷,显然已经做足了出手的准备。
老者双目微眯,站起身来,并不如何高大的身躯却有一股惊人的气势爆发而出。
“各位爷,你们要在这里做什么都行,能把摊子给我留着吗?这可得花一大笔钱的啊!”
老板虽然早被吓得惨无人色,但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这宵夜摊就是他的命根子,他做菜的地方已经被轰碎,如果这些桌子板凳也被毁了,他就真的损失大了。
这些人一看都是惹不起的主,他根本不指望他们会赔钱。
“聒噪!”
何老大怒喝一声,一拳就向着老板打去。在西北一带纵横,他们一直视人命如草芥,何曾会怜悯半分?
“哼!”
老者一步跨出,已经挡在了老板身前,他大手一挥,一股风流从侧面涌来,将何老大的拳劲完全崩碎。
“你们堂堂古武修炼者,对普通人出手,是不是太不要脸了?何向南当初就是个卑鄙小人,想不到他的儿子也这么上不得台面。”
老者声音冰冷,他从军多年,最看不得的就是百姓受苦。
“嘿,郭老头,我们三兄弟想杀就杀,想走就走,谁能管我们,今天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要救别人?”
何老大狞笑出声,表情越发阴冷。
在他的眼中,并没有无辜之说,只有死人和活人的区别,落在他的手中,几无活口。
老者看了一眼老板,又扫向了旁边桌的萧羽,看到他正看着眼前的洋葱面出神,还以为他是被吓呆了,沉声喝道。
“何氏三灾,今天我老头子跟你们碰上,我知道一战在所难免,但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我希望不要牵连旁人,这位小兄弟和老板,你们放他俩离开!”
老者语气诚恳,斩钉截铁。
何氏三灾目光明灭,并没有回答,但那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让他们放人,那比登天更难,今晚的事情,他们绝不会让任何人走漏风声,否则郭家势大,真要较真起来,即便他们远盾西北,郭家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此刻,旁边桌的萧羽忽然开口,让得在场人都是一阵莫名。
“你们打你们的,我吃的我的面,互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