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公安局。已经过了招警员的日子但是有一名小学员要来。接到大央安全部头通知局长不敢怠慢,收到通知后立即安排户政科的人来查,很快就拿到一份资料。
姓名:杰克王
性别:男
年龄:20
国籍:米国
文化程度:高中
户籍地址:宜城重南村第三大队四排三座。
母亲:奚来芬(离异),小学教师。文化程度:大学
父亲:王文焕,个体户,经营两家小饭店。文化程度:初中
……
从简历来看主要社会关系平淡无奇,最多就是在米国当过一年兵。短短一年就要回国当警察的正是奇怪,安全部为何要破例单独招试必有原由。既然是上头安排十有八九已经定局,考试也是走过场。孙局长混迹多年也是明白事理,由于顾青公出未归只好安排好姚献忠为主考官。
没人敢在零度以下只穿一件单衣出门,然而杰克王只穿一件衬衣,随手拿起扇子和弹弓就跃出窗外。他一路狂奔,本想一去找隋波,可是小时候的村子已经变成无数烂尾楼,重南村已经彻底从地图消失了。本想要早起去考试,却忘记开闹铃,足足晚起一个小时。他遇到马路都是一跃而过,超长的跳跃能力引得路人一阵惊呼。
不知是谁走漏风声,今天有特招生的消息传遍整个公安局。孙局长对此很是头痛,考试太过放水就会遭到大家说闲话,太过正式万一他没过就不好对上头交代。正在犯难时贾先令来要求当监考官,监督部门连招人都管?会不会管的太宽了?不过责任也能分担,户政科的档案没有这小子在米国的记录,要是他在米国背景很大,就算出问题也有检察院挡刀,何乐而不为?
贾先令昨晚就从刘向将口中知晓有特招警员的消息,而且这个学生天资过人,各项能力均超越人类极限数倍。对此很好奇,如果真是这样绝对是铲除进化者的好帮手,他离开局长办公室就到刑警队,对刚调来的贾君问,“今天有特招警员,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贾君拒绝,“特招有什么好看!肯定是肥头大耳的关系户!”
“关系户?这次我要亲自过审,只要不够格,再大的关系户照样打趴下。”
“哈?”贾君对此很是不解,向来游走于权贵之间的贾先令怎么会突然说这话,莫非是不想混了?
贾君初来刑警队并不受欢迎,大家都知道贾先令的威望又不敢冒犯,很快被孤立。不过没关系,相信是金子迟早会发光。不过看过a字档案簿和妈妈的遗言后原本坚定不移的信念现在多了几分怀疑,正义一旦被利用就和邪恶毫无区别,甚至比看得见的恶更为可怕。为此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觉,脑海中不断蹦出电视里合庆灾难的画面,只不过看到背后的真相后更为觉得可伶。
顾青一大早已经返回警局,他以雷厉风行的速度将迷沙的案子处理干净,甚至觉得比二·〇八更为完美,没过多久相信外省的同事就会发现腐烂的尸体,很快又会多出个变态强奸犯,他会说出自己所犯的罪,包括迷沙的。正义得到伸张,坏人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很棒的结局。当他看到贾君就觉得头皮发麻,一个月不到就从管档案的调到刑警队,恐怕不用过太久就会骑在自己头上,她的老爸就算是局长也会礼让三分,外加一个特招员,顾青隐约觉得自己位置会不保,一旦在宜城公安局失去价值,自己也失去存在的意义,被主人抛弃和灭亡无异。
九点刚过,一条白色身影冲进警察局,他没刹住脚,“轰隆!”一声巨响把大门撞飞很远,地动山摇,不知情的还以为大门被卡车撞飞了。寒风狂涌,大厅的温度瞬间跳崖到冰点以下,原本四季如春的温室成为一间活冰窖,衣着单薄的警员们纷纷逃避。
贾先令作为监考官在培训教室等候多时,九点是开考的时间,超过十五分钟他就有权利取笑考试资格。巨响震的教室都在晃动,他冷冷一笑,拿起外套就向大厅走去。贾君被局长点监考是一百个不乐意,本来对特招印象就不好,迟到印象更差。她掏出手枪紧随其后,心口憋着一股气,脑海中不断浮现贪婪丑陋的鬼脸。
顾青也听到巨大的声响,他板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散落的雪花。象征司法公正威严的大铜门已经彻底击飞,这人不简单。
大厅失去大门保护被吹来的寒气瞬间结霜。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正双手伏地呼呼直喘,他浑身上下散发着厚重的蒸汽,看不清是谁。
贾君暗叹,真是个奇怪的人。
警员们穿好外套纷纷涌出来,闹事闹到公安局,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正要逮捕他时他拍拍身上的灰土, “哎呀现在几点啦!我要考试!”
几乎所有警员都同一时间掏出手枪对准他,他尴尬的挠挠头,“好吧,我迟到了,现在还能考试吗?“再看自己已经被踩破的运动鞋再次挠挠头,“鞋烂了,你们有鞋吗?”
他的玩世不恭彻底激怒了警员同志,他们食指压向扳机,怒骂:
“鞋烂了算个屁!我们门烂了还没找你呢!”
“把他抓起来!”
“我看你是来这里踢馆子,双手抱头!蹲下!”
……
几个年轻的警员骂骂咧咧的上去抓他,瞬间给他戴上手铐。
他被压的跪在地上,嬉皮笑脸的说:“各位军爷放俺走吧,俺不要鞋了,不过俺要考试!”
“放老实点,敢拆公安局的门,说小了是扰乱公务,说大了就是威胁国家安全,让你一辈子待在号子里甭想出来!”
“各位军爷,俺知道错了,俺是来考试的,俺是乡下人不懂规矩,不要为难俺。”
“什么俺来俺去的,找抽是吧!嗯!”一个小警员上去就踢他一脚,却发现这小子像踢到一块石头上。
此时他身上的蒸汽渐渐淡去,他蓬头垢面,其貌不扬。脸上没有一块干净的,水汽已经在他上冻上层霜,黑一块白一块,更是难看。
贾先令重重的咳一声:“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起头笑着起来露出闪亮的白牙,说:“俺外文名叫杰克王,本名叫王晨曦,村里人管俺叫铁娃,俺娘管俺叫小宝,喜欢俺的话加关注,双击666啊!没毛病!”
这家伙确定是米国归来?活脱脱一个屯里人,还想当网红?大家听了即好气又好笑,贾先令只说了三个字:“跟我来”随后向走廊深处走去。
杰克王想快点跟上,可是双手被反绑,又被两个警员压住,他吐出一口气,手部关节一松一紧,手套咣当一声落地,整个人像泥鳅一样从两名警员间钻出来,赔笑道:“两位军爷对不住,俺去去就回。”说完拖着破鞋踢踢踏踏跟在后面。
大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都想不明白反手被铐还被制住的情况如何逃脱,也想不明白牢固的大门是如何撞飞,都在猜忌他、和恶俗的网红一样在耍手段博人眼球。
笔试地点在培训教室,面对这位被刘向将称谓奇才的孩子贾先令很是好奇和欣喜,甚至将自己的衰弱的心脏完全忘了。发布试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杰克王看着卷子迟迟未动,知道消息的人越来越多,都在培训教室外看这位奇才。开考好一会儿,杰克王挠挠头问,“俺没带笔,能给俺支笔吗?”
贾先令用锐利的眼神锁住他,直逼他内心深处。是一般人坚持不过三秒,心虚的人坚持不到一秒,而他,半分钟过去了还是一副恳求的眼神。贾先令暗叹:真是单纯的孩子,像一汪清泉般纯净。尽管如此,要当警员还远远不够。正想拿笔给他时贾君将自己的hello kitty卡通笔甩给他,他谢过后以拳握笔,整洁利索的写上个人信息。
贾君也惊叹不已,一般人握拳执笔容易抖,根本没法掌握分寸,而他写的横平竖直,字迹工整,真是奇人。以书法练拳法,这是肯定是某个高人教给杰克王的,并且从小练习一直保持到现在,再看他的坐姿,臀部离凳一寸,似坐非坐,只有扎马炉火纯青才能练就此番本事。
半小时后杰克王交卷,考卷后半部大片大片空白,只在前半部写了些。贾先令摇摇头:“这可不行,这份卷子肯定通不过。”
“俺只会这些,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俺不会胡编乱造,再让俺写两小时也一样。”
“好,下午一点体能考试,在体能训练馆。晚上五点面试,在大厅。”
“俺知道了。”
杰克王想把卡通笔还给贾君,贾君立即拒绝。没过多久的肚子开始叫起来,起来晚了,连早饭都没吃,又连跑一路早就饿透了,他问道,“对了,你们管饭不?俺早饭还没吃呢。”
姚献忠在旁边观看多时,调查李开阳完全陷入困境,李学平——大央核心代表之一,从不在媒体露面但掌握大央科技命脉,尤其在在生物制药领域一旦有新成果最终审核肯定是他,而且主导科研项目经费运作和人员流向,堪称是生物制药界的总指挥。如此高的人物即便犯罪要想调查也是难上加难,更何况现在完全没有证据。
发恼总是接踵而至,隋波所说废楼周围的肉芽怪袭人事件在此从未有过,甚至肉芽怪只留存坊间传言,其一是被猫脸老太带走后成为怪物,其二是吃宜东三造的肉产品后成为怪物。为探究真伪还特意去隋波所说的地方,还真发现一些硫化组织碎片和插入肉芽怪喉咙的钢筋。可惜陈伟已经退休,顾青指定的第三方完全信不过,只好暂时留存。等老师有空时再向他请教。
自从贾君归为刑警队后就浑身不自在,本来愁事多还要增加一个。作为副队长怎样带好满身是刺的新队员?想到警校里针锋相对心里就犯毛。不过贾君似乎变了,不再爱张扬,不再爱一争高下,是管档案改变了她?想想不太可能。不过贾君赠人于笔,自己也不能输,就甩出张智能卡说:“这里随便吃,到时刷卡。”
杰克王美滋滋的接过智能卡,跑到窗口点了十个鸡蛋,二十个包子,二十个粘豆包,五碗豆浆。整个托盘被堆成小山。不是花自己的钱还点那么多,姚献忠看着就是更来气,伸出一条腿来要绊倒抬着托盘的杰克王,怎料像踢到一台前进的坦克,自己反而被带倒。面对连连赔不是的杰克王,并没有让他消气,表面若无其事的说;“哎呀,地太滑了,没事没事。”
力气越大饭量也越大,堆成小山的食物很快就被消灭一空。打了串个响亮的饱嗝后杰克王就到体能训练馆,他对场馆的庞大程度赞不绝口,一个劲夸好。逛了一圈后旁若无人的热身起来,双杠、鞍马、吊环、样样精通,小警员们看他上下翻飞的身影都忘了执勤,跟在后面观看。杰克王耍尽各种难度动作,比起大央体操队有过之而无不及,精彩之处大家纷纷拍手叫好。一小时后,杰克王就大汗淋漓,他掏出折扇撩开衣服就扇起来,羞得女警员背过身不敢直视。杰克王嫌不够凉快,索性出去,感受下天然冰窖带来的凉意,不知不觉靠在墙角就睡着了。
大家都围过来看这个怪人,只穿一件单衣就敢在外面睡的还是头一个,有的女警员好心给他披上毯子,却被他一把扯去,又呼呼大睡,直至考前才醒来,伸个懒腰,挠挠乱糟糟的头发,又挠挠大腿根,脱下破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训练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