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如果想活命就要听我的。”龙三将声音压得很低,她知道龙二擅长热能感知,对于听觉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未见其人,先闻其香,如同最浪漫的玫瑰,芬芳馥郁,娇艳狂野,令每个男人都欲罢不能,即使被尖刺扎透也毫无怨言。
伴随几声媚笑,酒红发色的女人从长廊缓缓走来,步调平缓柔和,她胸口佩戴天使金链,手臂却缠着一条像宠物般乖巧愤然青鳞小蛇,时而吐着信子,全身反射出幽幽光泽。“呦!没想到三妹也开始藏男人了,还是剩半条命的老男人。”
“哼!我对这种原始情感没有任何兴趣。我来推荐下这可是我们的新会员,贾先令贾先生。”
贾先令之前见过她,大方的伸出手,“你好,我是贾先令,请问你是?”
酒红发色的女人并没有动,看贾先令就像只还未开化的猴子,抚触手臂盘曲的青鳞小蛇,“我之前见过你,束缚太多,并不适合当猎人,我看只适合当猎物!”动人的声音刚落,青鳞小蛇昂起头,眼放寒光,嘴里嘶嘶作响。
尽管完全不知道这俱乐部是干嘛的,贾先令已经猜到三分,双眼寒光迸现,从衰老的躯体里渗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还不一定!”
龙三上前一步,“我们可以打赌他是不是猎手,你猜对了他就是猎物,我再送你十个。如果他侥幸是猎手,恐怕你的俱乐部要多一名成员。”
里外都不亏,酒红发色的女人轻哼一声代表答应。
昏暗的烛光在长廊两侧摇摇欲坠,如同莹莹星火在黑夜中闪烁不定。长廊从横交错,每个拐角都不是90°,或大或小,完全无法靠记忆来判别方位。这让贾先令联想到著名的“八卦村”,外人只要进去完全找不到方向。
几分钟后贾先令跟着她们来到中心地带,数百平米的空间中央有一节不断向下的旋转楼梯,周围则是八条通道。下楼后空间的错位感再次浮现,向下的坡度逐渐平缓,甚至出现登楼的错觉。途中见到很多一模一样的出口无法分辨究竟在第几层。
寒气越来越重,甚至有几分咸腥味,她们再次进入长廊,笔直走到尽头。推开门是一个数千平方米的广袤空间。纤弱的月光从数百米外一个微小的窗户投入发丝般的微光,其余则是一片漆黑。
酒红发色女人击掌三次,原本完全黑暗的空间渐渐亮起,头顶似乎有无数肉块在扭动,它们开始发出幽幽的绿光,使人头皮发麻。她开口道,“听好了,规则我只讲一遍。这里是猎场,由于你是准会员,需要进行测试才能晋升。你要在半时内从众猎手中脱颖而出,至少捕杀一名有荧光标记的猎物才能算通过,不然下一场你就是猎物。好了,祝你好运!”
海量信息在贾先令脑海中不停运转,她们已经不见踪影。眼睛很快就适应黑暗,周围有几个荧光标记的猎物在移动。其中有一个哭喊着叫妈妈,随后在刀光剑影中不断惨叫,荧光标记随生命体征一起消失。
其他猎手有武器,猎物是被荧光标记的人,如果不杀一个那自己就是猎物。想到杀人双手不住颤抖,恐惧浮上心头。一声闷响,又一个绿色标记消失。他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如果不动手自己就会成为猎物,怎么办!
两名猎物死去,剩余的猎物在开始哭喊哀嚎,向周围盲目移动,他们有男有女,可能被束缚住移动的速度并不快。猎手们利用黑暗掩护,外加武器占据了绝对优势,他们发出厉鬼般的尖锐叫声,来增加猎物的恐惧感。抓住猎物后没有立即处死,不断折磨至气竭而亡。
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贾先令声撕扯嗓子喊:“住手!他们可是活生生的人!”
黑暗中爆发各异的笑声。
“人?你想太多了。在这里只有猎手和猎物,你是让我们留点给你吧!做梦!”
“菜鸟,一大把年纪还来玩,我们是猎手,应该好好享受捕猎带来的快乐!”
“哈哈哈,还真来菜鸟,你以为人那么好弄?这些都是傀儡,给我们取乐用的。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去行刑,普通的牺牲品50万,我可是尝过1000万的极品,比切最贵的蓝鳍金枪鱼还舒服。然后烤到七分熟,稍微放点盐,那个美味啊!绝对是这辈子最好吃的东西。”
“呸!就你钱多,物价就是被你炒上去的,害我只能玩普通货!”
一群豺狼中发出不一样的中年女性声音,“人家出身贫寒农村,一辈子也挣不到1000万,卖出一条命来报答父母也没什么不好,况且农村不止生一个,兄弟姐妹跟着辉煌腾达这也是正确的选择。人家辛辛苦苦养二十年才换1000万,而你你一年就可以赚1000万这公平吗!希望你在享乐时对生命有最基本的尊重!”
“哈哈哈!我们的作家就是会伪装,自己吃人还要指责别人吃人的腔调不够理想,狗屁!”
中年女性立刻反驳,“我说过很多遍,我在这里没有伤害过任何人类!完全是为了找素材!”
“哈哈哈,没有亲手杀人就不会有素材!热身结束后你过来,我请客!样式任选!”
……
听到这里贾先令汗毛倒立,人命在这里公然买卖,早就该把这废楼推了!之所以屹立不倒肯定有谁在暗中保护!会是李学平吗?不管是谁一定要先想办法活下去,既然都是傀儡就没有必要怜悯。片刻间又有两只猎物失去荧光标记,全场仅剩下最后三只猎物。
一定要拿到手!贾先令向最近的猎物快速靠近,还有十步,五步,错手移步,侧身将它抱起,借腰力将它整个身体翻转180°,顺势往下摔。
“咔哒”,颈椎摔断的清脆之声在猎场犹如蜻蜓点水,却激起千层浪。众猎手纷纷止步,贾先令的动作一气呵成,在衰老的身体里爆发出好几倍的力量。随后又是“咔哒”,下一名猎物的脑袋已经垂到胸口,软绵绵的左右摇摆,像是折断的灯架,仅存的荧光在迅速暗淡。
最后一名猎物发出一声嘶吼,贾先令疾步上前,弓身抓起缠在它双腿的软绳,以肩为支点抵住猎物的腰将其向后后摔,顺势将绳子套住猎物的脖子。他整个身体像一只反弓虾,嘴里不断呜咽,没过几分钟就被自己勒死。
“狩猎活动已结束,正在重新统计积分,猎手们请返回休息区等待结果。”
这声音来自某终端,似乎是程序所编,贾先令对此一窍不通。周围荧光亮起,黑暗很快被驱散。这时才看清猎物的真实相貌,骆斌,二线歌手,曾经因为被爆吸毒和强奸幼女被判三十年。这是失踪者名录以外的人,不过按时间算他应该还在牢里,出来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悲。贾先令并没有回去,他很快看到其余两名猎物。
田金露,“香功”发起者,号称练香功治百病,练功者横跨大央南北,共两万之余。田金露以高于市场10多倍价格卖所谓的香茶,《大央香功》的书籍和磁带的发行量也有数百万,谋取数亿后销声匿迹。
张悟苯,伪食疗专家,所编《把吃出来的毛病再吃回去》,串客多个电视养生节目,曾经掀起一股吃绿豆热潮,引发市场绿豆价格暴涨。讽刺的是号称吃绿豆能治心血管疾病,自己却得脑溢血,此后下落不明。
贾先令自嘲一笑,自己就像辛勤的老园丁,找到大花园里的毒草并拔出。这是像永无休止的战争,毒草在不断成长,在危害很小的时候根本无法辨别,当发现时已经牵连大片正常植物。但是有的毒草毒性太烈,一触即死,即使这样我也必须战斗到底,直到将它们铲除干净!
广播再次响起。
“迷沙本次积分0分,累计50分。”
“徐建国本次积分0分,累计100分。”
“严顺康本次积分50分,累计150分。”
“阮水土本次积分150分,累计1230分。”
“贾先令本次积分300分,累计300分。”
阮水土收起刀,摘掉夜视镜向贾先令走来,“老兄,真太他妈厉害!不带夜视镜还那么牛,是不是练过的,身手那么好!”
贾先令不想和他说话,即便手刃傀儡没有丝毫感觉,只有进化者才能用来祭奠死去的人们。
休息室是一间空旷的灵堂,依然是全人骨装饰,散发着阵阵阴气。酒红发色的女人已经等候多时,她的体香和阴气互相融合,难舍难分。
灵堂供奉三大块石碑两块密密麻麻刻满名字,第三块刻的名字也占了一半。仅凭烛光贾先令就能看到最后几个字是新刻上去的:俞霜菲,罗守柱,张雷,还有刑侦二老。最后两个人并不认识。
二·〇八的遇难者名字在上面,果然和这里有关系!再看第一块石碑头一个名字:荣军。贾先令不禁皱眉,这里供奉的都是死人,杀人还要供奉,简直令人发指!
由于有新会员正式加入酒红发色的女人再次宣布:贾先令成功晋升正式会员,并夺得狩猎场第一,有权挑选牺牲品,并且可以挑选同伴共同行刑。一旦挑选完毕要支付全部金额,并且行刑完毕后才能离开。累计积分可在下一场换取装备道具,也可挑战高级猎场换取多倍积分,危险性也会成倍增加。
贾先令看一眼迷沙,对这几个人印象也就她是最好的,转而告诉酒红发色女人,“我要挑选牺牲品,和她一起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