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上还是这样一般的冷,白茫茫的土地毫无生机,若不是偶尔有一阵寒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沙沙作响,这个世界便像是衣服水墨画一般凄美。
郑雨潇动了动,睁开了眼睛,睁眼就看见了那人伤痕累累的胸膛,还未抬头,就听见了那人温柔的声音:
“你醒了?”
雨潇看着他朦胧的眼睛,忽而意识到自己几乎是光着身子的,回忆起昨晚睡觉前的一举一动,她不禁羞红了脸,一把把被子扯过来,将自己捂着严严实实,别过脸去不看他。
驭风**着上半身,坐在那里看着自己被抢走的被子,又看了看那人红着脸不看她的样子,也回想起了昨晚的一举一动和她光滑的身体,他脸上也有些红晕,但是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笑了。
郑雨潇听见了他的笑声,将被子掩过头顶,有些生气了:“你笑什么?”
驭风看着那一只圆滚滚的“毛毛虫”,伸手去摸了摸她,见她还是不理自己,他干脆扯开了被子,也不管雨潇的尖叫声,又和她抱在了一起。
“你干什么!”雨潇挣扎着,那人的手迅速的缠住了她的身体,她现在什么都没穿,要是驭风真的想要干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阻拦。
“你别动,”他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心伤口又裂开了。”
这句话像是有魔性一般,她真的不再动了,任由他抱着。
“给我一件衣服吧。”雨潇支支吾吾的说着,她现在完全被那人抱在怀中,自己的后背与他的胸膛完全贴合,她第一次知道这个人的身体那么的温暖,胸膛那么的坚硬。
她觉得她要在那人的怀抱中沦陷了,她好想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每天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不在理会这个世界的无谓纷争,像以前一样,像师父和青鸟那样,该有多幸福。
她为什么执意要下山来,非要落得一身伤痛,才会怀念从前?
驭风见她眼里闪着泪光,还以为自己惹她难过,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
雨潇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
驭风知道她在说谎,他吻着她的头发,什么话也没说。
郑雨潇任由他吻着,心里却一遍一遍的回忆起天捕猎血那日和她说的话,她不想,她不想驭风和她在一起,她闭上眼睛全部都是那两人在床上缠绵的样子,她怎么接受的了?
可是不这样又该如何?
二人抱在一起躺了许久,直到正午的时候,小鬼在外面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敲门喊他们起来。那二人也是饿的不行,但是还是极不情愿的起来了,驭风将自己的一件衣服给了她,她自己的衣服昨日被他撕烂了。
雨潇红着脸接过了他的衣服,缩在被子里面不肯出来,她本想自己在里面把衣服穿好,但是怎么动都会扯到伤口,她想叫白图进来帮她,驭风看出了她的神色尴尬,轻声道:“我帮你。”
郑雨潇沉默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的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她低着头不看他,驭风为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雨潇刚要抬手穿,那人突然紧紧的抱住了他,他们抱得太紧了,雨潇察觉到他身体有些异样,不由得有些害怕。
“我还是让白图进来帮你吧。”他说着,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开门的刹那正好对上小鬼好奇的眼神,它看着驭风红着脸出来,雨潇挂着衣服赤身**的站在那里,还未明白怎么回事,那人忽然背后给了它一下,让它进去帮她穿衣服。
小鬼被他打得有些懵了,它按照吩咐帮雨潇穿上了衣服,这件衣服显然不是她的,是它风哥哥的,它又看见了地上的那件带血的被撕碎的雨潇的衣服,反应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它看着雨潇红着脸的样子,不知分寸的问道:“你们昨天……那什么啦!?”
它问的声音太大,话音刚落它就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而且尴尬,它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雨潇红着脸摇摇头说没有,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
小鬼背着他们做了个鬼脸,心说这有什么嘛,瞧把那两人害羞的。
天捕猎血让千若为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倒了杯茶,她本以为那人又是什么南火国的使者,本想告诉他族长现在不在,结果那人却说自己的有私事来找她。
她还没有听说过哪个人因为私事来找过她的,她倒是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沐胤,”那人笑道,“现任南火国国君的贴身侍卫。”
“职位不小啊,想必是代表南宫云轩来的吧。”
沐胤心说这个女人确实不敢小瞧,尽管她现在已经不再是族长了,可是身上还是有种难以掩饰的王者之气。
沐胤笑道:“代表谁来的有关系吗?”他直勾勾的看着那人的脸庞,“重点是我带来了什么东西?”
天捕猎血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哦?什么东西?”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他问道。
天捕猎血看着他,那人嘴巴一张一合的,慢慢的道出了那件尘封多年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捕猎血和千若听完他的话,皆是震惊,他们着实想不到,整件事情的原委竟然是这样。千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天捕族的仇人,怎么会是那个人?他们的族长深爱着的那个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天捕猎血冷笑道,“南宫云轩不是很想除掉她吗?用的着编故事来哄我们吗?”
沐胤笑着看着她,也不恼:“我又没有说谎,您心里面清楚。”他将怀里的那份信件递给了她,对她轻声说道:“若你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
天捕猎血刚要发作,沐胤慢慢的靠在了椅背上:“你不是也想除掉她吗?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您最好相信它是真的,毕竟……”
沐胤顿了一下,天捕猎血直直的看着他,等待他说的下一句话。
“毕竟……”他说,“若是只是把她杀死,您的丈夫一定对她念念不忘,甚至还在记恨你,但是呢……”他品了一口面前的清茶,“若她是仇人,您可就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了,他一定会全心全意的爱你的。”
“爱我?”天捕猎血冷笑了一下,“你觉得我还是个小女孩吗?还在幻想爱情吗?”
沐胤摇了摇头:“这不是幻想,这是事实。”
天捕猎血看着他慢慢的喝完了茶水,送他离开了营地。
千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焦急的问道:“我们要相信他吗?”
天捕猎血不说话,她始终记得那人身着黑色斗篷拼死替她挡下那致命一击的时候的模样,但是沐胤刚才讲的那个故事毫无破绽,这个困扰了他们十年之久的灭族之案,竟被一个外族人缓缓道出。
她捏着手上那封信件,低声道:“千若,你还记得我们天捕族的祖训吗?”
千若回答:“我当然记得,天狼族的恩人,就是我们全族的恩人……”
“天狼族的仇人,就是全族的仇人!”天捕猎血抬起眼,眼神里满是仇恨。
当时的天狼族的尸体被一把大火烧死,据说有人看见了那晚上有一个红色的身影,郑雨潇的是魔。
她就是那个杀害天狼族的凶手。
天捕猎血回到了营地,站上了高台,这是她在天捕驭风上台以后,第一次站上了这座高台,众人纷纷在下面聚集,想看看这个前任族长,现任族长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的天捕族的兄弟们,姐妹们,”她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件惨案吗?”
一听见这个词,所有人都开始喧闹了起来,他们怎么会不记得,这是他们一辈子的伤痛。
“天捕族祖训:天狼族的仇人,就是全族的仇人!”她看着远方那间小屋的方向,“我们现在找到了。”
霎时间,人群激奋,闹作一团,那个刀疤脸站出来,问道:“夫人是怎么找到的?”
天捕猎血看着他,冷笑着。
“能灭掉我们高贵的天狼族的人,只能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