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茸静静的坐在火炉傍边,水烧开了她都不知道,知道滚滚的水泡掀的盖子噼里啪啦的作响她才慌慌张张的熄了火,将水灌进壶里。她恍恍惚惚的拎着水壶坐到房间正中间的桌子上。这个房间很空,很大,但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谁都不知道,在这个不起眼的屋子里,即将会发生怎样血色剧情。
洛茸坐在桌前,手里紧紧的握着一个纸包,里面的东西,她想一想就觉得胃开始作痛。她无助的看着房顶,拼命的想把眼泪到回去,但是做不到,她捂住嘴巴,低声抽泣起来。她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那个男人留下这么一句话和一个纸包,便离开了这里。她知道,他就在这附近?她选不了,她做不到!
眼泪一滴一滴的下落,她什么也做不了,去阻止这个悲惨的结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壶里的水渐渐凉了,洛茸将纸包打开,白色的粉末融在水中,无色无味,真是毒药中的魁首。
身后的门被打开了,她来了。
洛茸没有作声,雨潇静静的把门合上,打量着这个屋子——真是一览无余。她朝桌子走去,眼神停留在侧面的一个窗户那。那窗子正对着桌子,雨潇笑了笑,他们真是……
坐在洛茸对面,雨潇见她低着头,看着桌面。眼神往边上一瞥,看到了一个水壶和一个小茶杯,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是花茶。
“什么毒?”雨潇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就像是在问今晚吃什么一样随意。洛茸抬眼惊讶的看着她,这是,雨潇才看到她早已哭红了的眼眶,莫名的感到有些心酸,她刻意的不去看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至少你得让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雨潇玩笑的说,而对面的那个人早已满眼泪光。“虺……虺龙胆……”她颤巍巍的说。
这么狠?雨潇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那帮人到底是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晚宴上那杯酒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虺龙胆天下奇毒,无药可医,服下后几乎立刻奏效,一点一点腐蚀人的内脏器官,大约三十分钟,才可以完全杀死一个人,其过程,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雨潇咬了咬牙,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雨潇所幸耍起了死皮,向后一靠,一脸挑衅的看着她,“我就不喝,你能拿我怎样?”
洛茸抬起头,早已泪流满面,她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本来就不不知道怎么做,她不会杀人,也不想杀人。
雨潇见状,赶紧收起了痞气,伸手帮她擦干眼泪。泪水一直在流,怎么也擦不干。雨潇叹了一口,坐了回来,手指有意无意的捏着嘴唇,有些焦头烂额,看来那帮人是认定了自己会自行饮下毒药的吧……
雨潇拎起水壶,为自己到了一杯茶,又轻轻的将壶放回了原处。
“我若是不喝,他们会拿你怎样?”雨潇举起杯子,那动作像是在跟她敬酒,为了庆祝自己即将到来的永久的沉睡。
洛茸摇摇头,大滴大滴的泪水不断涌出,哽咽的说,“他说……若是能让你喝下这水……他……他就有办法复活我的族人……”
族人?雨潇一惊,轻轻地咬着自己的大拇指。
“人是不是他们杀的?”雨潇小心的说。
洛茸点了一下头。
……雨潇一时间根本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女孩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亲人的离去,族人被屠杀,而自己却还要为那帮始作俑者工作,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这是怎样的一种恨,一种痛彻心扉但只能往心里面藏的无助和绝望。雨潇突然好心疼面前的这个人,好想付出一切只为换得她的安稳。
自己和她的族人,到底哪个更重要?一个萍水相逢的姐姐怎么抵得过朝夕相处的亲人呢?那帮人真是攻于心计,自己又如何赢得了?
罢了罢了,自己这种人,与那些冷血之人还有什么分别,倒不如赌上自己性命做一件不那么冷血的事吧。也许这样,才真正配得上众人口中的那个“英雄”。
雨潇缓缓的将茶杯举起,慢慢的朝嘴边送去,当冰冷的杯壁触碰到自己温热的唇瓣时,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雨潇一惊,抬眼正对上洛茸恳求的充满泪花的眼,她轻轻的颤抖着说“不要……”手上的力道很大,雨潇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抓着她。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瞬,雨潇看着她,心里涌起无数情感,无法名状。若是没有这些情况的发生,你是不是会和我成为最好的姐妹?
雨潇苦笑了一下,伸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腕上掰开,放到桌子上。无意间看到她衣领上别着的夹子。雨潇放下茶杯,伸出手摸了摸那个黑色的夹子——窃听器,用力一捏,碎了。
突然间,雨潇抓过洛茸的手臂,指甲在上面一划,湛蓝色的血珠渗出皮肤,划出的淡淡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到三秒,完好如初。雨潇用手指趁去那蓝色的异于常人的血珠,勾起了嘴角。
“邬铭贺兰·洛茸。”雨潇看着她,洛茸不敢与她对视,低下了头,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雨潇就是死死的抓着不放。
她果然是神女族的没错,难怪自己两次被抓伤都没有变异。如此稀有的种族,那帮人是有多大能耐,做到这种地步,不怕会遭天谴吗!
“别怕。”雨潇温柔的说,松开了抓住她的手,端起了杯子。“若不是你救过我两次,我这命,早就在半个月前的火海里了。今天,就当我还你这个情!”说罢,一饮而尽。当洛茸反应过来的时候,杯里的水早已一滴不剩。
洛茸瞪大眼睛看着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雨潇舔了舔嘴唇,想不到这茶还有几分甘甜,“我喝完了。”
“你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欠你的。如果真的能复活你的族人,我也算是值了。”
“这不关你的事,姐姐……”泪如雨下,她承认她曾抱有一丝这样的念头,但是这种念头,却在雨潇每次暖暖的笑容中融化殆尽。她从来没有想过,失去她的性命换取族人的生命。她无助的喃呢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
雨潇的呼吸有些加重了,她死死的抓住桌脚,像是在隐忍什么,忽然间,猩红的血液从雨潇嘴里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裳,下一秒,杯盘落地,玻璃破碎的声音伴随着洛茸的尖叫回响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雨潇吐血不止,瘫倒在地上抽搐着,胃里像有一条小蛇在啃咬一般。洛茸紧紧的抱住她,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为什么还要她亲手杀了真心对自己的姐姐?
雨潇浑身颤抖着,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涌出,她死死的抓住洛茸的衣摆,看着她,拼命扯出了一个笑。突然间,只听见门被大力的踹开,七八个黑衣人进来将洛茸拖走,洛茸拼命的挣扎,却被他们一击手刀打昏了过去,瘫倒在地板上,
雨潇挣扎着向后退去,紧紧的靠着桌脚,面朝着大门,有些惊恐的看着周围突然冲出来的人。
一个人款款而来,披着一件高级灰色西装外套,里面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夕阳的光有些刺眼,雨潇看不清来人长相,待到他渐渐靠近,一张英俊的脸庞清楚的展现在雨潇眼前。
“是你!”雨潇大叫着。
“代号毒蝎。”那人略带讽刺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