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另一边,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布袋子动了几下,露出了它所遮掩住的家伙。女孩捂着脑袋,用另一只手撑着地板支起了身子。视野渐渐清晰,她有些无助的看了看四周
——这里是哪?我怎么在这儿?
这些问题刚在脑海里产生,她的头竟然突如其来的开始发痛,昏迷前的一幕幕想电影般闪过,雨潇一下子跳了起来,靠在了墙壁上。
鬼屋,南山,小孩……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捏了一下受伤的左腿,刺骨的疼痛迫使她冷静下来。
她摊在地上,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召唤出了断影。
万幸,还能召唤出来。
片刻后,她扶着墙站了起来,看了看天上的黑云,确定了城中心的方位,自嘲的笑了一声,慢慢向那边移动。
悠洺的话像一道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在她的脑海里。
他们是谁呢?蠢蠢欲动的干什么?那个鬼孩子又要干嘛呢?
手中的短棍渐渐化作利刃,雨潇握着它,嘴角的微笑越发的明显了,她瞳孔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竟然有些泛着血红,几道红光围绕着她,像一只只红龙虔诚的盘旋在身边。雨潇的心里愈发的兴奋,那是一种难以理解的快乐:
——奉陪到底。
在帝都酒店的隐蔽的实验室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穿着白色的工作服,专心致志的翻阅着书桌上如山一般的资料。她向来不喜欢为皇室工作,如果不是因为她是灵族,注定一出生就要如此度过。也不知看了多久,她有些倦了,起身离开桌椅,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脑海里不自觉的回忆起一些过往的片段,不禁笑了笑,那笑声很干涩,很悲凉。
轻轻的取下金丝眼镜,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虽然模糊不清,但是也正是她所期望的。
是啊,不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是怎样一幅丑恶的嘴脸。
在这个世界,没有人是真正自由的。他们必须努力成为别人眼中的精英,才不会被社会所抛弃。
双手抓住池子的两边,低着头默默喘息着,看着这光滑的大理石池壁投射出她孤单的身影,悠洺不禁想起了那双清澈干净的黑色的瞳孔,也许是年纪大了容易多愁善感,心中竟然有几分怜悯。
二十年前,他们一行人意外的发现了数本古籍,上面记载了很多很多令人匪夷所思但是又不能说完全毫无根据的东西,这些内容让他们立马联想到了南火国,甚至整个五大帝国所寻找的**。以前她有听说过,**这种东西,是不可以接触的,如诺不然,万劫不复。
反正这些年也没做什么好事,哪里还会顾及什么万劫不复。可是就在她看完这些时,才发现,她到底是有多么单纯无知。
这些年一路颠簸,她终于找到了那本晟睿的笔记,上面全是一些乱码,也不能说是乱码,不过是她不懂的文字罢了。那些文字是上古的文字,她不知道晟睿什么时候学会了他们。这些年她一直都在研究,可惜进展不佳,这是当初晟睿死之前留给她的,可是偏偏没有告诉她怎么释义这些古老的文字。
晟睿,郑怀,那两个在半个世纪前可是相当的出名,两个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霍米尔进修院的特级预言系和生物系教授,虽然都是903族的,但是两个人并不是很喜欢对方,所以没有什么交集。
直到二十年前,这两个轰动了三十年的人物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人间蒸发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是知道903族就这么消失了,同样的,也没有人在提起他们,就来他们曾经住过的工作过的地方,也没有留下什么迹象。
而她所知道的是,詹文邕——他当时的男友,出卖了他的老师——晟睿。
她当年最敬仰的那个人,她做梦都想成为他的学生。
可是最为讽刺的是,这个晟睿这辈子有一个学生——詹文邕——那个最后出卖了他的叛徒。
与其说是出卖,她更愿意相信这是詹文邕那个伪君子捏造罪名嫁祸他的老师去换取功名利禄。她并不了解晟睿和郑怀的为人,但是她相信一个醉心于学术的人是不会意图谋反作乱的。什么903族人间蒸发,分明就是国王下了灭族令!
她一生痛恨权势,恨他们残忍无知,懦弱可怜。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思绪,她不抱怨,甚至有些感谢这个铃声将她拉回了现实。看了一眼来电者的名字,她索性打开了免提。
“人都已经进城了,你还想怎么样?”悠洺的语气里略带有一丝轻蔑。
“看来她比我要想象的精明的多。不过没关系,来办事不利,作为惩罚,我已经派他和那十个准将领进去戴罪立功了。”
“看来那个绿头发小生还真是你的心腹啊。”
“我倒是很想派你去做,可惜,我打赌她是不会相信你的。”
“……”
“十六区里面很古怪,狼人开始定向移动了,好像忌讳什么东西。可是里面还是没有信号,具体情况并不清楚。”
悠洺耐心的听着,最后是在是不想和他拐弯抹角了,干脆直奔主题:“你打电话来,到底要干嘛?”
那边的人停顿了半响,缓缓的说:“我们小瞧了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