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聂楹的干娘死了以后,温婉婷就知道这田福必定会有所行动。
所以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她承认当初聂楹在懷王府的两个月里,表面里与聂楹交好,她做的天衣无缝。
再加上当时情况紧急,她在田福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焦急、担忧让她成功地达到了目的——让田福与她配合一起救出聂楹。
温婉婷走后,夜云殇迈步走进落楹院的一个阁楼里,正中间摆着一副冰棺。
即便冰棺中躺着的人早已没了呼吸,整个身子肿胀不堪,面部血肉模糊,他也惘若未见。
夜云殇早已习惯了掩饰一切情绪,可此时那眼中的痛苦却怎么也瞒不住。
他伸出手颤悠悠地抚过她的发丝,就如同往常在懷王府中时一般。
他记得,他每次见到她,都喜欢抚上她的秀发,就像摸着自己的无上珍宝一般,可每一次,她都会佯装嗔怒地挥斥他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重伤,其实她的力气不大,可他每一次都会顺着她。
然后再过一会,他便会转而去抚摸她的耳垂。
可如今这一次,即便他如往常一般摸着她的头发,却在没有人会挥斥她的手了。
她就这样毫无生机地躺在这,一动不动。
他宁可躺在这的人是他。
为什么会这样,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如今确实真正地失去她了。
如果当初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他一定不会将她带到禹都之中。
即便没有人如往常一般温柔地挥斥掉他的手,他依旧顺着头发抚上了她的耳垂。
他记得她的耳垂极为敏感,摸上了便会瞬间变得通红。
可她的耳垂早已冰凉,没了任何反应,正如她现在的人一般,毫无生气。
突然,夜云殇的手顿住,眼睛死死地盯着冰棺中躺着人的耳垂。
她的面部被撞得血肉模糊,但一双耳朵确实完整无缺。
耳垂上有一个隐隐的小洞,这是几乎所有女子在儿时都会打上的耳洞。
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夜云殇知道,他的楹儿没有,在懷王府的两个月里,她也从不带耳饰。
他曾不经意地问过,可楹儿也说不上来,她失了记忆,往昔一切皆忘了。
夜云殇的心忽上忽下,一颗心从未这般激动过,即便是在战场上得胜,他也不曾走过这般心情。
此时,田福自外走了进来,看到夜云殇,将方才太医检查的结果说了出来:“王爷,太医将采集的各种血液拿去试了一番,这个……尸身一向身体康健,除了吸入了一些迷药之外,不曾有过中毒之相。”
闻言,夜云殇退后了一步。
舒了一口气。
用比平日里暖上几分的语气吩咐道:“田福,去将这个找个地方尸体埋了。再将这落楹院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
“啊……”田福见鬼似的看着夜云殇,愣住了。
田福摸了摸头,对夜云殇的命令一脸茫然。
王爷昨日还坚持不肯让别人对这聂姑娘的尸身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当宝似的护着。
怎的今日……
好在,田福很快就明白了,他管着府中大大小小的琐事,知道聂姑娘之前每日里都服用汤药。
可这尸身却是康健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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