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好一会,楚楹才恢复如初。
她小心地站了起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双腿后,不自觉间抚上了自己的双眼。
在牢中待了几日,如今眼睛竟觉得舒服了许多,想必离痊愈那日也该不远了吧。
即便是待在这不见天日、湿冷阴暗的牢中,她都不曾慌乱过。
她告诉自己,即便夜云殇如今不在禹都,可他一定不会置她于不顾,待他回来,定会救她出来的。
威严肃穆的公堂之上,两侧的官兵手持木仗,正堂上方悬挂着一块“明镜高悬”的匾额。
官兵们整齐排列,一声“威~武~”响彻大堂。
大理寺司直魏富端坐在案几上,臃肿的身子占满了整张椅子,油头肥耳的脑袋上,一双犀利的眼睛略显不耐。
待看到被官差带进堂中的楚楹时,原先犀利不满的双眼瞬间变得炽热。
上上下下毫不忌讳地打量着楚楹,就如同看到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
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楚楹忍不住蹙起了眉。
在牢中的数日里,也有几个牢头用这种目光打量她,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直到后来听到别人议论她为“懷王的女人”,楚楹才恍然大悟。
即便她如今是“叛党余孽”的身份,可到底在懷王府住了两个月,战神懷王的名号在凌夜国非同一般,让人又惧又怕。
他们担心若让懷王知晓她在牢中受辱,杀死几个牢头比捏死几只蚂蚁更容易。
所以她在牢中的这几天才能安生度过。
今日是审理她的日子,一缕莫名的不安陇上心头。
魏富坐在上头,盯着楚楹,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好一个美人,竟比那醉满楼的花魁姑娘还有美上三分,若有机会把她压在身下,啧啧,这滋味……
良久,直到魏富身边的小厮轻拍了下他,他才反应过来。
轻咳了声,才佯装正经地问道:
“堂下之人可是南泰二百二十三年的前孟国公幺女孟蕊。”
楚楹跪在下首,徐徐答道:“民女姓聂,汓山人氏,并非大人口中的孟蕊。”
云殇不会弃他于不顾,好像因为夜云殇的承诺,楚楹觉得自己在这公堂之上底气也足了些。
云殇说她的真名叫聂楹,而干娘又是在汓山中将她捡到的,所以楚楹姑且也将自己看成汓山人士。
“还敢狡辩,你既不承认自己便是孟蕊,那照你所说,在你的首饰盒里搜出的孟家玉佩又该作何解释。”魏富的声音高上了三分,以显气势。
“大人明察,民女入懷王府之时,孑然一身,根本就不曾有过什么玉佩。”
楚楹面色淡然,好似对眼前的状况无所畏惧。
云殇曾许诺,会护住她的。
楚楹知道,夜云殇在这凌夜国是个很厉害的人,他能够毫不畏惧地一次又一次反驳他的父皇,还能
还能什么?楚楹突然发觉,自己对夜云殇的了解似乎仅限于此。
可是不管如何,他是第一个让她感到安心的人。
好似只要有他在,什么都可以迎刃而解。
“哦?”魏富似笑非笑,“难不成还是懷王殿下陷害你不成,小丫头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魏富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楚楹浑身一震,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
让她如掷冰窖,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楚楹摇了摇头,据声反驳道:“你胡说,云懐王才不会诬陷我,是你们,分明是你们居心叵测。”
听完,魏富失声笑了出来,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然后一脸鄙夷地说道:
“以懷王殿下的能力,做什么事情都不过是抬手间的事。
你一个乡野女子,罪臣之后,不过空有美貌,竟然还敢诬陷于本官。”
楚楹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压下,缓缓地说道:
“民女不过是就事论事,不敢诬陷大人。”
魏富坐在上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眼睛,不耐烦的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然后懒洋洋的看向楚楹:
“孟蕊,本官劝你还是快些认罪,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像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本官还真有些舍不得动刑呢。若在你这张脸上留下什么瑕疵,可就不太好了。”魏富似笑非笑地说道。
还未等楚楹回答,魏富又自顾自地说道:“如今只有物证,所以呀,本官还寻了个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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