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手札的来历
楼兰,最早出现在人们的视野的年限,可追溯到西汉时期张骞通达西域之时。而闻名中外,流传千古,被称为史家之绝唱的《史记》中也略有所载。《汉书·匈奴列传》更是将其大致的情况概述了出来,然现在令人费解的是,这个曾国泰民安,繁荣昌盛的国家,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从历史的舞台上消失了呢?是环境的变化?还是另有原因?若说是被其他的国家所吞并,那再不济也不至于举国迁徙。悠悠六百年的古国,挥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么,那些让人心热手痒的财物又去了何处呢?
清晨,一束金色的阳光从远方的天际划破长空,穿越无限空间,洒落在这片苍老而亘古的大地,原本安静的城市瞬时喧嚣起来。不多一会儿,耳畔就传来出租车和小汽车以及公交车无休无止的喇叭声,仔细听,还能模模糊糊的听到那些偷税漏甚至是不纳税的小商贩在大街上叫卖的声音。
bj新闻中心的广播在城市的喧闹和吵杂中传播着昨日发生的重要新闻,播完一条又接着播一条,其中,百分之六十是社会新闻,百分之四十是娱乐新闻。播音员就像被人挟持了一样,说话的时候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使得百分十八十的听众都对此深感腻烦、毫无兴趣。
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下面,是带着疲劳和焦虑的北漂青年,他们手中拿着一扎厚厚的文件,背上背着不尽相同颜色的背包,行色匆匆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才招聘市场和各大招聘公司的门前,那看似炯炯有神的眼眸中,闪烁着无人能够体会的沧桑和迷茫,疲累和困惑。
大街上大扫卫生的清洁工,为了谋生,在车辆和行人都很少的时候,就早早把街道上所有的垃圾全部清理干净,此时,他们正扛扫地的扫帚,提着垃圾桶,一路交错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和车辆往回走……
当那一束温暖明媚的阳光从室外爬上了二楼的窗台,我睁开惺忪的睡眼,伸手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过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是早上八点整。由于昨夜睡得太晚,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几乎分不开,整个人根本没有一点起床的动力和想法。
“再睡一下吧,反正时间还不算晚。”我懒懒的翻了个身,又把自己藏进宽大舒适的被子里面去。
真是天公不作美,折磨老实人,谁知道我才睡下去不到十分钟,胖子就风行火速的开着车子来到了楼下。
“起床了,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我的大少爷。”胖子连续按了好几下喇叭,降下车窗,探出头来朝窗户喊道。
胖子这人虽然看着有些发福,但行动起来却老练有素。车子一停稳,看我没出来打招呼,就迅速打开车门从车里钻出来,走到距离车子两米的地方,两手叉腰,仰头望了望逐渐高升的朝阳,收回目光又扯着嗓门对我大喊大叫,吵得我无法安睡。
我无精打采的掀开绒被,擦着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做了个深呼吸,转头看了看窗外的五棵秀丽挺拔在风中摇摆不定的翠竹,不耐烦地说道:“胖子,干什么?一来就大呼小叫的,搞得就好像谁欠了你几十万一样,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吗?真是的,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你都不给机会。”我边说边用书桌上的遥控器打开房子的门窗让胖子进来。同时顺便疏通室内的空气。
胖子身材魁梧,性格随意,一双眼睛永远都透析出难以解读的光芒,穿一身简朴的便装和一双黑白相间的360运动鞋,用食指旋转着车钥匙,精神焕发,心情舒畅地推开楼下那扇钢化玻璃的大门走进来。
“胖子,客厅里看坐。饮水机里有水,冰柜里有饮料,厨房里有过桥米线,不嫌麻烦的话就自己动手。”胖子进屋,我通过屋内的扩音设备说道。
“正好我今早没吃早餐呢,恭敬不如从命。”胖子对这毫不感到陌生,来到客厅,到冰柜前,俯身下去打开冰柜门,拿出一瓶红牛回应道。
胖子这些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四海为家,对于那些繁文缛节礼仪规矩他早已无心理会,走到哪里就吃到哪里,从来不在乎别人心里怎么想,也从不在乎别人事后对他作出的任何评价。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爱财如命,贪得无厌是对他最好的形容和评价。当然,他是不会计较这些的。他这人很现实,不看重这些虚名和评论。
我们家,自从父亲和娘离开以后,我就独自一人生活,衣食住行全靠自理,所以我和胖子在某些方面有相似的特点:比如,我们都习惯独来独往,喜欢把自己的故事深埋,不善与人长篇大论,深居简出,不谙世事,不喜欢在人前露面等等。
我无法给自己一个精准的时代定位,因为我不知道,在这个瞬息万变无比繁杂的社会里,我属于哪一类人?总而言之,我是个具有多重性格的人。有时候我会很烦躁,有时候我会很安静……我也曾有过愤世嫉俗,也曾有过悲天悯人……
苏家,自康熙治理朝政开始就是富可敌国远近闻名的商业大亨,在今天的京沪杭一带,可谓只手遮天,独树一帜。但是,到了晚清时期,由于列强入侵,洋货冲击,商品滞销,货物积压,经济紧缺,产品粗糙,统治者腐败无能等原因,苏家开始没落。时至民国初年,在商业的舞台上基本上已经听不到苏家的名号了。至于现在苏家为何能够在bj的商业领域占有一席之地,我想那应该是我爷爷的功劳。
听三叔说,我爷爷以前是个教书的,去过美国和法国,会看英语报和法文报纸。抗日战争爆发以后,社会一片动荡,国家风雨飘摇,狼烟四起,战火连天,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教书这门职业难以养家糊口,爷爷走投无路,山穷水尽,家里的财产也被山贼和土匪洗劫一空,无奈,只好去参军。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爷爷居然在行军打仗的过程中,路过某个山洼子时,遇上大雾和部队走散了。等到大雾散尽,四周一片清朗,山水草木都看得清楚时,他想着爬上山顶没准还能找着部队。
于是他就一鼓作气,沿着乱石往山上爬,一直爬到山的最高处。
站在冷风猎猎的山顶上,他极目远眺,耗尽了所有的暮光,望断天涯路,终究未能觅见部队的一丝踪迹。
为了继续生存下去,他只好往回走。却不曾想,这一走,就阴差阳错的走进了倒斗这个行业。故事说到这里,很多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倒斗,各地区说法不太一样,简而言之,就是盗墓的意思。南方一派称盗墓为淘沙或者淘土,北方一派称盗墓为倒斗。爷爷祖籍在北方,按照区域来划分,自然是属于北方一派。
爷爷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算不得专业的盗墓人士。专业的盗墓人士,可分为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搬山道人和卸岭力士。在这四个赫赫有名的盗墓门派中,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绝无仅有的寻墓方式和独特的文化传承,外人一般不知道。
爷爷在倒斗行业是个门外汉,不懂得什么奇门遁甲和分金定穴之术。他寻宝方式很老土——按图索骥。要是再某处发现了某个王公贵族的墓穴,他往往要花费一些时间——只能够通过收集文献,查阅资料,根据地图来寻找。在那些谙练成熟的盗墓行家面前,爷爷这种寻找墓穴的方法是笨拙逊色,难登大雅之堂的。
爷爷的一生坎坷曲折,一言难以说尽,早年历尽千辛,晚年含恨而终。到目前为止,我们绞尽脑汁,想尽方法,都没有找出爷爷真正的死因。我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爷爷的死。
爷爷在世的时候,是最疼我的,无论我想要什么,他总会满足我。每到夜晚,星星挂满夜空,爷爷会伴随着时光给我讲他早年和日军浴血奋战的故事。
讲完了抗战的故事,爷爷又滔滔不绝的讲起他到墓室中遇到的种种光怪陆离的事情和险象环生的奇遇。
小时候的我懵懂无知,只会点点头,或者摇摇头。但那种在爷爷的怀抱里听故事的感觉,无论何时回想起来,总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温暖。至今我依旧无法忘怀。
十几年的沧桑巨变,很多事情早已无迹可寻、物是人非。可是,对于那些曾流淌过生命时空的故事,对于那些依旧历历在目的光阴岁月,又该如何去对待和释怀?
我不知道我怀念过去,是怀念过去的岁月,还是怀念过去的岁月中的自己
穿好衣服鞋袜,刷了牙齿,漱了口,我又简单的洗了个头,用吹风机吹干,梳理好,然后将手机揣进口袋,走出房间。
胖子坐在昂贵罕见,做工精细,软硬适中的真皮沙发上,见状,有些不自然地说道:“火急火燎的一头撞出来,是担心我偷你家东西吗?”
我不冷不热的翻了个白眼,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在胖子对面,翘着腿说道:“我又不是你,斤斤计较,见钱眼开。”
我喝了一口水醒醒瞌睡,继续道:“再说这房子里除了这家具和书籍、电器,估计也没什么入得了你胖子的法眼?”
胖子端起没喝完的红牛,斜着眼,喝了一口,老气横秋道:“大少爷不愧是出身名门,说出话来都是那么的含蓄。你叫我们这种微不足道,孤陋寡闻的小人物以后如何在那些风华绝代的美少女面前挺起腰杆子做人呢?”
我言谈自然,脸色严峻,再次饮了一口水,盯着胖子道:“废话少说,你东西带了吗?”
胖子一听说我要看他的手札,神经就绷紧了,立刻站起来,裹紧自己的西服,躲避作奸犯科者似的,往后退:“大少爷,咱们可是有言在先,这东西只能给三老爷子一个人看,其余人,包括你在内,不行。”胖子拼命保护自己衣服里的手札。
我正襟危坐,瞥了胖子一眼,谩骂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和三叔谁看不都是看吗?”胖子不乐意,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不到万不得已,我一般不会动武。
胖子退到门边,仰着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冥思苦想了半天,又嘻嘻哈哈的走过来,坐回到沙发上,双手呈上一本陈旧苍老残破不堪,质地看上去很稀罕的手札:“大少爷,请过目。”
我眉头微微一蹙,打量着胖子手中这本很有历史味道的手札,问道:“胖子,你唱的是哪出?”
胖子摧眉折腰,八面见光道:“我想了想,你跟三老叶子不都是一家人吗?我们不都是一起出发的吗?”胖子坐直身子,表现出一副豪爽大方的样子,“这话又说回来了,我胖爷是那种小肚鸡肠,一毛不拔的人吗?看吧看吧,随便看。”胖子说着把手札往我的手里送,跟那些收买人心的贪官污吏的所作所为没什么两样。
我眉头未展,接过那制作粗糙,封面被岁月腐蚀得已经模糊的手札,翻开,看了部分内容,不觉心中一惊。
胖子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实则万分紧张,生怕那手札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被我一个人看到一样,两只如狼似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书页,问道:“发现什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