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汀别墅内,祁息抱起那只没有气息的折耳猫,说道:“苏弥,盛夏,以后这猫就叫阿珩,你们千万别在少夫人面前叫错了。”
苏弥点点头,“原来少夫人还能记得珩少,看来离记忆的全部苏醒也指日可待了。”
盛夏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慨,“话说咱们有多久没叫过珩少了?”
“咳咳!”老陈以拳抵唇,咳了两声,眼神同时瞟了两眼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尚瑞,“盛夏,注意言辞。”珩少……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
盛夏垂头道:“抱歉。”
在一百多年前,珩少就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不会再回来。他的存在是让少夫人恢复记忆的关键,不然以瑞少的容忍度对方就是根长在肉上的刺儿,不拔出来就是毒瘤,后患不穷!
尚瑞的双手垂在沙发两侧,即使此刻的他没有面目,却仍旧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尽寂寥,“老陈,我输入的记忆里脱离了一切带有名字的回忆,她连陆淮都能忘记,何况禤珩!她不可能记得!那为什么……还要这么起名呢?”
他深谙沐芊璃的习惯,一个活脱脱的起名废,小红、阿大,老黑等等没有任何水平的名字皆是她脑回路的成果,怎么这一次就用了“珩”这个比较生僻的字眼,这完全不符合她的习惯。
“这个……不好说。”老陈不敢妄加揣测。
“不好说……还是不敢说呐。”尚瑞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气氛顿时凝结起来,其余几人大气儿都不敢喘。
“瑞少……”祁息顶着威压,艰难地说道,“这或许只是个意外。”
“意外?你说这是意外?”尚瑞低低地笑了起来,透着几丝诡异,“自身不知道的事情往往都是别人告知的,而知道禤珩这个名字的人都已经死了,除了你们,就只有两个人,米瑟……还有陆淮。米瑟在陆淮手上栽过,恨他恨得要死,不会破坏我的计划,那么就只有可能……陆淮那个臭不要脸的疯子和阿璃说了什么。”
话落,在场其余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纷纷读出同一个信息——怎么又是那个陆家大少啊。这一百多年前陆淮是少夫人的初恋,瑞少占有欲那么强,难免心中有根刺儿。而且就在十四年前,也就是尚瑞被封印禁锢的第八十六年,陆淮带着转世的少夫人来向他炫耀。而现如今那厮还阴魂不散,就连少夫人给猫起的名字都有他的手笔在里边!还用珩少的名字特意膈应瑞少,忒黑心了!
要换做他们,早就被气得想扔东西了,亏瑞少那么冷静,只是放放威压和冷气之类的,没去砸什么东西,要知道兰汀别墅里收藏的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古董。
……
“砰——”
“啪——”
“咚——”
……
宋叶一进家门,就听到楼上传来东西被砸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阵惊诧。她询问站在楼梯口的老陈:“楼上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阿珩太顽皮了,在书房里乱跑,祁息他们正在想办法捉住它。”老陈面上镇静,心中却是苦涩,都砸了快一个半小时了,书房的那些老物件还没砸完么了,肉疼!
“怎么会这样?”宋叶完全想象不出那般乖巧的猫会闹得那么凶。
与此同时,二楼的书房里,一个气流凝聚的身体站在正中间。
尚瑞的听力非常人所比,他停下了动作,双手撑在书桌上,微微撇头,“少夫人回来了?”
“没错,就在楼下。”盛夏不管真假地麻溜道。
他仰头深呼吸了一下,“你们收拾一下残局。”
祁息、盛夏、苏弥三人面面相觑:这就完了?
尚瑞瞥了一眼他们的表情,冷冷道:“你们是嫌我砸的不够多么?还希望我继续?”
三人望着满地破碎的瓷器以及杂乱无章的书籍,摇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那还愣着干什么?”尚瑞的声音很轻,却透着极致的冰冷,明明是七月的天气却令他们感受到三月的寒冷,“在她上来之前,全部收拾干净,不然扣光你们这个月的工资。”
话音刚落,三人立刻麻利地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
宋叶走到门口,正要左拐,就有一只猫跑到她的脚边。她看着地上那带血的梅花脚印,立刻担心地抱起地上的折耳猫,心疼道:“阿珩你怎么受伤了,疼不疼啊?”
“喵呜~”
祁息等人收拾完后,虽然累得气喘吁吁,还是极力跑到楼梯口,随之就看到宋叶小心翼翼地抱着让他们百般劳累的罪魁祸首,而后者则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蹭着前者纤细白皙的手指,嘴里发出萌化人心的猫叫声。
最有眼力劲的当属苏弥,她立刻道:“小姐,你回来了,我这就是准备午餐。”语毕,她匆匆离开,仿佛后边有只夺命的野狼正在追捕着。
宋叶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眨了眨眼,没说什么,然后将注意力转到面前的两人,“请解释一下,你们是怎么照顾阿珩的?”
“……”祁息心中腹诽:恶人先告状,明明受累受伤害是我们,为什么还要遭受这番质问?天理不公。
“……”盛夏只有一句话想要表达:瑞少,算你狠。
“喵呜~”那只萌化人心的折耳猫冷眼旁观。
宋叶见两人都不说话,也无济于事,“将功赎罪。盛夏,把医药箱拿到我房间。至于……祁息,你来给阿珩包扎。”
*
霖市中心医院。
由于背后的视线异常灼热,令顾北收拾行李的动作一顿,他无奈地转过身,对着远处的女人无奈道:“孟池,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别这么眼巴巴看着我。”
在他的不远处,坐着一个短发齐耳的娇俏女人,她穿着一身驼色的长裙,脖子上挂着一台复古风格的相机,眉清目秀,顾盼生辉。
孟池双手合并,作拜托状:“顾哥,我知道你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但就这一次!我姐姐真的很想见见你这个高中时期的偶像,你就当卖我一个人情,去出席一下婚礼,好不好?”
“那么多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回去吧。”顾北的声音很冷淡,“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到她。抱歉,孟池,希望你能理解。”
虽然名字没变,长相没变,孟池却觉得眼前的人陌生的很。她记的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气场凌厉冷峻难以靠近。
在她的记忆里,当初学校里那个意气风发的风云人物,嘴角总是扬着笑容,阳光得能感染所有人,很热心很热情地对待每个人。但是后来变了,在九年前的那场地震里,他在废墟里挖了一天一夜昏迷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一个星期后,是小尘的祭日,我陪你一起去。”孟池眼眶微湿,不再规劝。那个人是顾北心中的禁忌,一旦提及就痛彻心扉。但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呢?
是那个人在她承受那些校园暴力时,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并且一直坚定地站在她身边鼓励她。可以说没有顾尘夏就没有今天自信的孟池。
顾北问:“你通知余舟了吗?”
忘了提,孟池就是余舟的女朋友。
孟池道:“我正打算去,前几天我看他忙得焦头烂额,就没怎么去打扰。”
话音刚落,顾北的手机一震,来电显示——余舟。
顾北面无表情地接起来,但当他听完对方的汇报之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孟池,婚礼在哪办?”顾北问。
孟池虽疑惑他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盛朗饭店。”
“我改主意了,我会出席婚礼的。”
“顾哥,你怎么改主意了?”孟池一楞,随即便是欣喜。
“有案子。”顾北意简言赅,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就在明天,有些棘手。”
“什么!这也太会挑时间了。”孟池欣喜的表情顿时垮掉,“为什么是明天,你们怎么知道是明天要动手?难道又是追梦人发预告函了?”
虽然当时警方封锁了君臣收到追梦人邀请函的消息,但是在预告时间不久前网上又冒出一篇帖子,掀起了巨大热潮,媒体针对追梦人进行争相报道,导致社会上许多人人心惶惶。就算孟池两耳不闻窗外事,或多或少还是听到一些风声。
“不是他……是暗影。”
“暗影又是谁?”她记的媒体上根本没有提及这两个字。
“一个自诩正义的杀手。”这是顾北听余舟的评价,亦是宋叶对其做出的侧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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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盛夏:瑞少太可怕了。
苏弥:但比以前算好多了,好歹发泄出来了,否则今晚谁都别想睡,直接被冻死得了。
祁息:我总觉得会被揍一顿。
老陈:你们且放宽心。
盛夏:老陈,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用被罚?
苏弥:太棒了!
祁息:欧耶,不用被打了。
老陈:我的意思是……我会给你们收尸的。
盛夏、苏弥、老陈:w(д)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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