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年婚事终是要解决的,就算那曲再有心怕也是无力改变。四皇子是上上选,也是罗海最有望成为君主的一个皇子。生在皇家,就身不由已了。哪一个父母不子女幸福,只是皇家的子女注意与权势有缘与幸福无缘的。在皇室中能有那曲那样的心性太难了。多少原本善良单纯的女子,一进后宫就变得妒忌,恶毒,她们勾心斗角,玩弄权术。个个美若天仙,却毒过胜蛇蝎。太多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转眼间变成一个心思狠毒的女人。
那曲从进王府的第一天到现在始终如一,在他的生活中越发的真实。生命中有一个这么真实的人存在也是一种福气吧。也许就是因为这种真实才会让母后,对她纵容喜爱。她对下人们说谢谢是那样自然,对王府每一个人的尊重和对他这个王爷的尊重是相同的。她总说自己懒,却也总不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香说那曲从身体稍恢复后到现在每次吃完饭都会把自己的餐具收拾好。她会和下人生气,吵架,但从不盛气凌人。这样的那曲真的可以应付那形形色色的女人吗?以后他的侧妃,姬妾应是与宫中的那些女人无二的。那曲真的能保护得了自己吗?人善人欺她真的可以吗?她有些小聪明据说她能骂人不带脏字的夸了惠妃。可是这也正是她不善于在后宫生活的一点,也不搞清楚惠妃是什么样的人,什么背影,而且得罪惠妃也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喜好。这样的那曲以后怎么办?
“雷裕铭。”那曲一下子蹦到雷裕铭面前。
雷裕铭,着实吓了一跳,自已居然没有发现有人接近。
“我!”那曲看雷裕铭那愣愣的表情,“我,那曲。怎么这么不经吓呀。”
那曲也穿着一件套头衫子,一件短打衫的男裤,看起来就象个小男生。
雷裕铭皱起眉头来,“怎么这身打扮?”那曲原本也不是个美人,这一穿离美女就更远了。别说是王府里的王妃,连一个普通大户人家的等级高点的老妈妈都要比她强了。
“在家里吧,又没外人,怎样舒服就怎样穿啰。”古代男人的衣服要比女人的方便多了。
因为一句在家里让雷裕铭皱着的眉舒了开来。伸把帮那曲把那因为过于宽大往前滑的衣服双往后提了提。那曲把原本别在腰里的衣下摆拉出来,抖着肩晃了晃。
“看象不象地主家的痞子少爷。”雷裕铭不知道有汉奸一事,否则肯定会说这打扮特象汉奸。
雷裕铭宽宠的笑了笑了,“怎么这么想做地主家的少爷。”
“那是,家里有着几十亩地,没事带几个狗腿子,调戏调戏良家女子。回家到里讨好讨好老娘,气气老爹,没事还能威协一下漂亮的自家老妹。”那曲还声情并荗的一手勾起雷裕铭的下巴,发现雷裕铭高她太多,这勾得没什么气势只好做罢。
“这就是你们那里的地主家的少爷?”
“不是,我们那里流行的对古代地主家少爷的说法。就是对几百年前的地主家的少爷的说法。”那曲又是一阵极没形象的乱抖衣袖。“要不咱王府里反正也没少爷,我就时不时的冒冲一个。呵呵,终日不学无术,领着一群狗奴才上街调戏一下良家妇女。即不能大奸大恶,遗臭万年;也不能为国栋梁流芳百世。”
“哼,我这王府要真有这么个小少爷,一定会被我给灭了。”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
“哼,我就把儿子养成个败家子,看你灭不?”那曲挑衅的顶他“哼,精神追求和物质追求都满足了,有什么不好呀!”
“我儿子?”雷裕铭居然有点期盼,那曲会生个什么样的小孩。从找个人进府里来做王妃想的就是找个人来为他生下一个单纯的,没有过多权势背影在身后操控。若是人才自能将这所有的关系把握好,若不是,那最起码做个单纯的雷裕铭的儿子,他的家财够自己子女远离政权,无忧无虑的过上几代人了。他不想他的子女再为权势而失去自由。
“我,我”那曲一下子词穷,“你不要误会哦,你儿子不等于是我儿子哦,我是大娘呀,我……”
“哦……”雷裕铭拉长了声音,怎么说怎么不象那么回事,“我儿子不等于你儿子,但是你是大娘?”雷裕铭一副很欠扁的思考样。
“雷裕铭”那曲几乎是用吼的,两手捏着雷裕铭的的脸往两边扯,完全的美牙式。
然后那曲眼前一花,人定在那里,全身发僵。雷身边围着一圈的人。
以李聿的表情最夸张,一脸的呆样,嘴张得大大的。
雷裕铭轻轻拿下那曲还捏着他那略显变形的脸颊的手握在大手里,那曲顺势往人家怀里把脸给埋了进去。
“他们没看到,他们没看到。”那曲在雷裕铭的腋窝下把脸埋得严实,不断的低喃。闷着声的说着“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是他们眼花了,是他们眼花了。”
李聿很明显的是故意的“我们听到一声大吼,以为是德王遇险。赶了过来,没想到是河东狮吼。以后我们要时刻记得德王府现在是有了王妃的。”
“没事没事,”雷裕铭比比自己怀里的人“恼羞成怒的。”笑着还指了指,很快,那笑脸一阵夸张的扭曲。那曲居然往他的腋下狠狠的拧了一把。
“没事没事。”雷裕铭还是不怕死的调侃着。
“德王,需要帮您备个推拿的药酒吗?”李革被李聿捅了一下,接了嘴,却接了个更劲爆的,看来李革是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用,不用,不痛不痛,真的……啊”未等他把调侃的话说完腋下又是一阵痛,如果说上一下是狠,这一下就是非常的狠。
德王手一挥,近卫消失了。
放开环着的手臂,那曲不知是羞的还是憋的一脸的通红。
一直以为那些娶了悍妇的男人懦弱没用,也想不明白为家有悍妇却不休妻。却不想,原来人就有劣根性,原来他们是乐在其中。这种乐趣,平常人最简单的乐趣是他以前想也未曾想过的。
那曲脸色一整,手伸了出来,却见德王举起双手“好了,好了,别再来了,要不我可真需要推拿药酒了。”
那曲也心知德王让着她了,好吧,见好就收。别过了。
“那个李革平时看他倒老实。哼!”好了,这下子李革把她给得罪了。
“要不,你上街做不学无术的少爷的时候,罚他帮你领着那一群狗奴才。”
“哦,那德王的弟弟要叫什么呀?呵呵,就做个义弟吧。德王府的小少爷。”那曲一脚踩到边上一块怪石上,把脚抖了抖了。
“上哪学的这些下流的江湖气呀。”这完全就是个不成气候的小痞子。
“呵呵。我要先回去调戏无香和无水。哈哈。”那曲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要不我先把她们收来做侍妾吧。”头上被德王重重的打了一下,那曲一手摸着脑袋,一边抬眼睑着雷裕铭。
“我告诉你,有一点必须要记住的,不能往王府里弄女人进来。”德王几乎想打自己一巴掌了,这什么话呀,怎么听怎么不象是对一个女孩子说的,倒象是对一个不孝子说的话。不过依那曲的样子,这话还是很有必要说的。
“会出大乱子的。”可别到时候随便就帮他弄出一大堆的姬妾来就麻烦了。
“知道啦,说说而已嘛。”那曲夸张的揉着头,还把德王伸过来的手打掉,继续自己揉“我又不是同性恋。我只是喜欢调戏女人,又不爱玩女人。”
有区别吗?
雷裕铭领着那曲往书房走,考虑着怎样和她提芳年的事。那曲虽说不在执着于芳年的事情上,但是如果芳年就这样被赐婚了,那曲肯定也会伤心很久,这段时间她们走得近。看得出,那曲正在想办法,让太后和芳年亲近起来。在那曲的眼里她们是一家人。那曲坚持让几个皇子公主叫她婶婶,这是皇亲贵族中不屑于使用的平民称呼。而这个称呼在他,在皇兄看来却是珍贵的。这个称呼中包含的亲情和认同的太度。也因为这个称呼,让那曲把这些人看成了一家人。
“雷裕铭,那个芳年的事情……”那曲最是收不住话的。她想着芳年想了一晚上了。十四岁,花一般的年纪,却要早早走入后宫那吃人的地方。
“我可以安排她在事情最终定下来前,见个面。”雷裕铭忽然有点心痛皇兄,皇兄为了这个国家失去自由,却也要牺牲自己的子女。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皇权。更可悲的,“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为了不同的利益而活着。包括我。芳年自然也不例外。”
那曲咬着唇点了点头。抬头看着雷裕铭的眼睛。
“你即不是这个世界的,你也不属于皇宫。我能为你做的怕是只能有这些了。”德王安抚着那曲的脑后。
“谢谢!”政治的斗争有多残酷,毛爷爷早就告诉我们了。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只是怕到了后她反而不能独善其身,把自己给搅和了进去。宫斗太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