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说得没错,你是该和姬少虹在漠城待着。”
“那阿雪,你什么离开帝京?”
按照凌雪的性子,正常情况下,她这会应该已经离开帝京了,事情变得麻烦了,惹祸上身不是她的风格,可是之前的梦让她十分在意,太过真实,凌轩……这件事难道跟他有关系?
“我暂时不能走。”
“那我也不走,除非你杀了我。”
“什么脾气!”凌雪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却有小小的感动。
……
“虞妙戈,回南越去,没看见帝京现在乱成什么样了。”
“我不!”虞妙戈死死扒住门框,“除非凌弃跟我一起回去。”
“你别太过分,你以为我的凌府是你的行宫吗?”
“逞什么能,也不看看昨天自己的样子,本公主还以为你死了呢,吓得半死。”
“吓人的东西还有跟多呢!”
“本公主才不怕你,我可是蛊王的女儿!不过好奇怪,平时发生这种事尹卓应该早就跑过来了,怎么现在连人影都没有。”
凌雪不自然地别开视线,“怎么,想他了啊?去荣王府找去呗,诉说一下你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肠。”
“屁,本公主眼里只有凌弃。”虞妙戈啐了一声,“凌雪,你的心简直石头做的。”
“石头?”凌雪兀自出神,“其实也差不多……”胸膛里的这颗心早就停止了跳动,冰冷的、没有温度的,亡者之心。
看到凌雪出神,虞妙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凌雪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回应道:“没有吵架,绝交了而已。”
——
“哼,西钥简直欺人太甚!”皇上愤怒地一拍龙椅。
“他们这算是宣战了,血族,我可是垂涎许久了。”坐在角落里的人贪婪一笑,擦拭着手里的剑,那是血猎穆彦。
一人急匆匆跑进来,对着皇帝象征性地行了个礼,转向穆彦,“大人,好像有人在帮我们。”
“恩?”穆彦擦剑的手一顿。
汇报的人继续说道:“还有三家也受到了袭击,但是吸血鬼被干掉了,没留下痕迹,不知道何方神圣。”
“去查查看。”
“是。”
皇帝问穆彦,“脱离组织的血猎?”
穆彦无所谓地回应,“或许,也可能是哪个天真的人成了猎人,一天到晚想替天行道,这样的人向来短命。”
“身手不错的话,就抓回来看起能不能为朕所用,如果不能,杀了就是。”
——
受到吸血鬼袭击的世家,几乎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皇室出面解决骚乱,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恐惧如一阵风迅速蔓延开去,在身边竟然存在着这样一种吸血的怪物,百姓纷纷去庙里祈福,请道士开坛做法,一时间风声鹤唳。为了安抚民心,皇上下命,要在朱雀台开坛做法,号称钦天监夜观天象,上天赐下圣火,今日午时便烧死抓到的吸血鬼。
“什么圣火,阳光一照本来就会烧起来。”凌雪嗤笑一声。然而凌雪知道的,普通百姓可不知道。
到了那天,朱雀台之下围着黑压压的人群,朱雀台之上一堆神棍神神叨叨,跳着舞,舞着剑,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只见他们掀开盖在吸血鬼身上的黑布,他们果真烧了起来,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不一会儿就化成了灰烬,顿时百姓高呼神迹,呼啦一片全部跪拜,谢上苍垂怜。
“天佑我大昭!”“天佑我大昭!”……
但是事情还不算完,竟然还要去静安寺祈福,祈福就祈福,静安寺那什么高僧发话,非得选一个天生异象时出生的人祈福。天生异象,十九年的日食就是,将军府曾经的大小姐就是一个,不过据说暴毙身亡了,这短时间哪里再去找一个呢?事情兜兜转转还是查到了凌雪头上,知道她就是曾经的苏玉洛,很多年前的风波竟然又被翻了出来,一时间成为谈资。皇上更是直接下了圣旨,三天以后去静安寺祈福,容不得凌雪不去,可她又不是那个时候出生的,她都怀疑这是故意的了。
“雪丫头,皇上在搞什么鬼?”
“你问我?”凌雪瞥他一眼,看得姬少虹毛骨悚然,雪丫头叫顺口了一时也改不回来。
“简直就像是硬生生扯到我身上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姑娘我还怕他不成,去就去,到时候问问那静安寺的老秃驴安的什么心!”
姬少虹挠挠头,“那啥,雪丫头,你跟我爷爷真的是……兄妹!”
凌弃打断他,“少虹,别问无关紧要的问题。”
“这哪里无关紧要了,她要真是……那不是长我好多倍!不对,她根本就是个老妖婆,阿弃,你什么心态,你不怕的吗?”
凌雪捂着耳朵,“啰嗦死了,把他给我赶出去!”
姬少虹跟地痞似的不动如松,死死黏在凳子上没坚决不肯挪动,“尹卓那家伙以前不是一抓到机会就往你这里跑,怎么现在都不来了?还一天到晚待在天香楼跟那个花魁把酒言欢,有家不回的。”
凌雪:“……”
“哦~我知道了,那小子一定是知道你这个老太婆的真面目了,所以被吓走了,哈哈哈~”
凌雪眼睛微眯,嘴角挑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姬少虹,你信不信我咬一口你也会成吸血鬼的,太阳一晒就成灰。”
“你……你别过来!”姬少虹一听捂着脖子倒退三步躲到凌弃身后,“我爷爷可就我一个孙子!”
“没事,你死了,我让阿弃给他送终也是一样的。”
——
天蒙蒙亮的时候,皇宫里就派了人过来,说静安寺祈福万不可误了时辰,否则那是杀头的大罪。晚霜冒着生命危险去叫醒凌雪,幸好今天的起床气没有那么激烈,没有动手动脚,就是看上有点迷糊有点蒙,一脸不乐意地被一通打扮塞进马车,一路颠簸地去往处在半山腰上的静安寺。临走前抢了小七的机关锁玩,路上又颠簸又无聊,凌弃虽然可以跟在马车旁边,但是又不说话,虞妙戈倒是叽叽喳喳的,但是眼里心里都只有凌弃。
“喂,小丫头……”三皇子撩开马车上的帘子,话还没说完一块机关锁的木条直接带着恶风飞了出来,三皇子偏头躲过,“小丫头,可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本皇子。”
凌雪眼皮子都懒得抬,“姑娘心情不好,别惹我!”
三皇子倒是执着的很,继续挑起帘子的一角,看着跪坐在轿子中的凌雪,裙摆很长,像花瓣一样铺了一地,人有些懒散,腰背并不挺直,一点不像那些矜持的大家闺秀看起来那么僵硬呆板,反而有种不一样的柔美和娇媚,修长如玉的食指灵活地拆卸着机关锁,精致的侧脸堪称完美,帝京漂亮的女人太多,凌雪是个美人,但绝对不是最美的,她的味道不一样,而且姬子钰觉得她有种熟悉感,“那本皇子陪你聊天啊!”
“不需要!”
“那我把前面的尹卓给你叫过来?”
“不需要!”
“不要这么冷淡嘛,好歹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比公主都漂亮,流月都嫌你抢了她的风头,你应该表现得柔情似水一点。”
“柔情似水是吧?”,一堆木块携着恶风飞了出来,三皇子在马上不失风度地躲闪,却被随之而来糖豆噼里啪啦砸了一脸。
“你还真是暴脾气,不过本皇子喜欢!”
……
虞妙戈是女眷,但是坚决不肯坐马车,骑着一匹枣红马跟在凌弃旁边,“凌弃,你有没有觉得尹卓有点不对劲,他不会不喜欢凌雪了吧?”
凌弃目不斜视,“不知道。”
“肯定是移情别恋了,男人果然都是花心萝卜头,没一个好东西!”
“咳!”
“不包括你,人家是花心萝卜头,你根本就是根木头。”
“妙戈公主,何必在我身上白费力气呢?”
“不花力气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公主公主的,你就不能去掉这两个字吗?”
“公主身份尊贵!”
“你故意气我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