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突然消失在人群里,尹卓目光一凝,他只知道凌雪易容躲在人群里是为了防范什么,现在突然消失说明她行动了。
人群中突然起了烟雾,更有不少烟雾弹直接扔在了擂台之上,人群瞬间骚动,惊叫声不绝于耳。
“护驾,快护驾!”跟在皇上身边的陈公公扯着嗓子一个劲地喊,生怕有刺客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父皇,儿臣护送您回宫。”三皇子率领禁军一边维护治安,一边抽出一队人把皇上保护的严严实实迅速赶回皇宫。烟雾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好戏还在后面。
此时擂台上还留着两个人,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江湖人,刚报完师门准备拔刀就烟雾四起,武台上也起了烟,迷得他睁不开眼,毕竟涉世未深、经验不足,一时间有些捉襟见肘,正不知所措,就被人一切后勃颈晕过去扔下台了。而站在台上的另一个人一矮身,但终归慢了半拍,退开数步捂着自己的脸,没有血液流下,只有四缕黑色的烟雾从指缝间冒出来,看清来人,冷笑一声,“哼,你也是血族,还是高阶血族,何必帮姬氏皇族?”
佐佑表情淡漠,甩了甩自己的手,“是你们擅自扯进了人的纷争,胆敢暴露吸血鬼的存在,其罪当诛。”
“该死的是血猎!他们为了自己的私欲捕杀我们血族,如今还帮着姬氏豢养残种吸血鬼,他们该死!”
“他们该死,你也一样。”佐佑面无表情,左手抓向那家伙的心脏,透体而出,那只血族却直接幻化成一缕黑烟消散,又在另一处缓缓凝聚,“影分身?”
“记住我的名字,季雨。”语毕,那团黑影就彻底消失了,而四周的烟幕也逐渐消散,佐佑按计划立刻离开。而隐在人群的其他吸血鬼刚想行动,一根根无枝木准确射中他们的肩膀,探查不到动手的人在哪里,身手不凡,而且这只是警告,如果继续行动,后果不可预料,无奈,只得离开。无枝木自然是凌雪射出去的,她不想杀血族,所以只是警告,其实除了血族必定还有人混在其中,不过血族她可以凭气味辨识,人就不知道是忠是奸了。
凌雪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这东西戴在脸上一点都不舒服,看到紧急抽调过来的禁军,觉得没她啥事儿了,也就直接回府了。
赶来的除了禁军还有血猎,穆彦沾了点地上的血迹,扫视了一边清空的现场,留下血迹的一共有八处地方,从血液粘稠度来看几乎是同一时间,“竟然一下子出动这么多血族,伤他们的又是何方神圣?”
……
尹卓摇着玉扇倚在大门口,狭长的桃花眼眼波流转,无差别攻击路过的行人。
凌雪:“……”扭头就走。
“雪儿,我那么可怕吗?看见我就走,本小王好伤心啊!”
雪儿两字成功让凌雪一激灵,推搡着尹卓,“……进去进去,你不嫌丢人我嫌!”
“这可是你让我进去的!”尹卓颇为满意地一收扇子大摇大摆地进了凌府,“对了,你用掉几根无枝木?”无枝木又不是大街货,凌雪不能直接用初雪,银器对血族基本无效,只好向这小王爷讨要了。
“你怎么就知道我用了?”
“我跟你心有灵犀嘛!”尹卓没皮没脸地蹭过来,凌雪嫌弃地推开。
“阿雪,今天怎么回事?”凌弃急匆匆地赶回来,还没走进来就直接喊了一声。
“当然是因为有吸血鬼啊。”凌雪满意在乎地说。
“阿雪,他……”凌弃走进来才发现尹卓也在这里,而且凌雪竟然毫不避讳地直接提了吸血鬼,有点不知所措。
“没事儿,他知道。”凌雪随意地回了一句。
“他……”凌弃看了尹卓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出来。
尹卓朝着凌弃的方向眯了眯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凭借凌弃长年跟狼生活在一起训练出来的敏锐的动物直觉,他觉得尹小王爷对他有点……敌意?尹卓摇着手上的扇子,“吸血鬼在白天也能行动吗?根据记载,他们是惧怕阳光的。”
“阿雪不就不……”凌弃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出来的,没经脑子过滤,结果被凌雪一把捂住嘴巴,劲儿大得都觉得他脖子快断了。
尹卓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是又抓不住,“他说什么?”
凌雪满脸堆笑,“他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厨房里有蜜糕,要不要吃?”
凌弃自觉失言,那凌雪拉到一边,小心地问:“阿雪,这你没告诉他?”
“你这不是废话,谁没事就交底,连四哥都没直说!”
见两个人在那里窃窃私语,小王爷心里有点小小的不舒服,“你们两个……”
“阿弃脖子扭了,我给他揉揉,是不是?”
“嗯。”
尹卓:“……”
只见一道火红的身影由远及近,先声夺人,“凌弃!”
凌雪:“虞妙戈来了,你把她支走,这事别让她掺和。”
凌弃:“我怎么……”
凌雪:“不知道怎么做就绕朱雀街走两圈,她肯定跟你后面。”
凌弃:“……”
倒是一旁的尹卓插嘴,“妙戈公主,凌弃问你要不要他陪你去选衣服?”
“要,当然要!”虞妙戈一听眼睛顿时一亮,生怕他反悔,拿出悍匪的架势扯着凌弃的胳膊往外本,“你难得邀请本公主,本公主也给你添几身衣服。”
凌弃:“……”
凌雪:“……”看到凌弃还来不及吱一声就直接被虞妙戈“劫持”走了,凌雪不禁感慨,“小王爷,你好手段啊!”
“凌雪,凌弃也知道吸血鬼?”
反应迟钝的某人完全没察觉空气中淡淡的酸味,无辜地眨了眨眼,“他当然知道,六年……七年前,我追一伙吸血鬼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了,他养父就是死在吸血鬼手里,如果我慢一步,他估计就死了,后来我就把他捡回来了。”
“那时候,你也就十二岁,为什么要主动追击吸血鬼,不是很危险嘛?”
“因为我厉害啊!”凌雪厚颜无耻地回答。
“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怪物,寻常人躲都躲不及,没人会主动追击的。”
凌雪捻了捻自己的头发,“你错了,这天下有很多人恨不得杀光吸血鬼,因为仇、因为怨,还有”贪婪……
“那么你呢,为了什么?”
凌雪嘴角轻轻上扬,“知道太多会被灭口的。”
“被你?”
“被我。”
“那你怎么不动手?你若想杀我,我又不会躲。”尹卓说地云淡风轻,凌雪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了良久,假装看向别处,“咳,那啥,我饿了,去厨房找吃的。”
看到凌雪想溜,尹卓抓向她的胳膊,却被她一闪身躲开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最终失落地收回,“凌雪,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尹卓,我相不相信你毫无意义,你就没想过我也是怪物?”
“你是谁于我而言无关紧要。”
“小王爷,调戏我家小雪?”
听到突然想起的声音,凌雪望天。
尹卓已经完全适应佐佑来去毫无声息的情况了,跟大白天闹鬼似的。
“我要说我喜欢她,你作为长辈有没有意见?”
佐佑目光看向凌雪,环着胳膊,直到凌雪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才不疾不徐地吐出三个字,“有意见。”
“你有意见也没用。”
凌雪:“……”
佐佑:“……”
凌雪看见佐佑似笑非笑的眼神,硬着头皮对尹卓说:“小王爷,外面等着你喜欢的女人排队都排到城外几十里了,这里庙小装不下你这大人物……最近你的风流韵事都少了,不知道的意味你要出家了”
尹卓看了凌雪良久,盯得她毛骨悚然,“晚霜,送客!”
“不用客气,我自己走就行。”
……
“小雪,我是不是该替王高兴,竟然有个傻小子喜欢你。”
凌雪炸毛,“你给我滚蛋!”
佐佑按住她乱挠的爪子,“王把你当女儿一样养在身边四十年,看到女儿要出嫁,肯定高兴。”
“你还没玩了是不是!”凌雪一下扑倒佐佑身上,跟八爪鱼似的缠着他,一只手揪他一只耳朵,使劲拧!
“下来,不然不客气了!”
“你以为我现在还怕你啊!”
“下来!”
“哼!”
……
佐佑揉了揉自己饱受摧残的耳朵,但是心情颇好。闹够了,凌雪总算开始干正经事了,“擂台上那只血族你没抓住?”
“是影分身,是你上次遇到的那个,自称季雨。”
“季雨?不知道他同时能有几个影分身。佐佑,血族在什么情况下会跟人……合作?金钱、权利、地位对血族有没有意义。”
“血族也喜欢奢华的东西,舒服的住处、漂亮的衣服、精致的装饰……不过这些对我们来说唾手可得。”
“打劫是不对的。”
“……别打岔!”佐佑一巴掌糊在凌雪后脑勺上。
“你继续。”凌雪手一推示意继续。
“要么灵族有非常特别的地方,有让血族也心动的力量,要么……我又不是他们,我怎么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