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西山大营练兵的人有事,凌弃先替着,这两月一直在帮忙练兵,累都累死了。没想到今天刚回来就发现虞妙戈竟然在这里,说起这妙戈公主,他就头疼。
“凌弃,我哪点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本公主?”
“妙戈公主,你还是尽早会南越吧。”
大老远的,就听见院子里鸡飞狗跳的动静。
凌雪犹豫了半天,药粉一通乱洒,才终于踏进门里。
“阿雪,你回来了啊?”
“怎么样啊,妙戈公主,清理干净了没有?”
凌弃觉得凌雪现在的笑容有点诡异,怎么让他有点瘆得慌?
姬少虹好心凑过来,小声在他耳边嘀咕,“这丫头早先时候被蜘蛛吓到了,刚刚骑马回来又有人暗杀她,有点暴躁。”
“你放蜘蛛吓她了!”凌弃一听瞬间厉声呵斥虞妙戈。
虞妙戈瘪瘪嘴,有点委屈的样子,“我怎么知道她反应这么大,本公主被她套麻袋里还没跟她算账呢!”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还想跟她算账?”
“我不就放了点蜘蛛,又没动真格的。”
“动真格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不就是你妹妹吗,至于你向本公主发这么大火吗?你们一点都不像!父皇、母后都没这么吼过我!”
“你们皇家能有几分真情。”
“凌弃!”虞妙戈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是不是你这个妹妹让你去死你都去啊!”
“是!我的命本来就是她捡回来的!”
“咳咳!”凌雪挠了挠头,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晚霜,去看看雪岐给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是。”
“妙戈公主,清理干净了没啊?”
“我都让那些小家伙离开了,不过你院子里本来的不能赖我头上。”虞妙戈吸了吸鼻子,“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大不了,这个送给你。”她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条小项链,缀这一颗小石头,有淡淡的药味,“你带着虫子就不会靠近你了,你别让凌弃讨厌我……”
“你那么喜欢阿弃啊?”
“恩。”
“放心吧,他没生你气。”凌雪接过她手里的项链,觉得东西不错,回头拆了直接加在手链上就行。
“真的?”
“抱歉公主,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既然公主远道而来,留下来吃饭吧。”
“我能住这里面吗?”
“为什么不住驿站?”
“我想离他近点……”
“恐怕这里太小,公主殿下住不习惯。”
“没关系,我不介意!”
“……那个小公主啊……”
“你叫我妙戈就行,你不生我气就好了。”
“你喝不喝酒?要不要尝尝我的酿酒手艺?”
“有酒!”姬少虹一听有酒,死皮赖脸地就赖着不走了。
凌雪还挺喜欢这小公主的,性格直来直去,不矫揉造作,重点是她好像真挺喜欢凌弃的,虽然有点小任性,但是眼睛很干净,跟小七一样干净。身在皇族,皇子们难免为了生存卷入斗争,公主们幸运点,但是她们和那些世家小姐的命运没什么区别,联姻的工具而已,鲜少有两情相悦的。
虞妙戈一个公主,能常年跑在外面追着凌弃,无论她以后会不会也成为联姻的工具,至少她的父母是宠着她的,给她足够的自由。感情这种东西,凌雪不是太懂,不过她见过不少,这小公主喜欢凌弃就随她追呗,凌弃喜欢最好,不喜欢又不能勉强。
磨叽了半天,虞妙戈还是赖在凌府不肯走,想住就住着吧,不差她的一间房。
“我觉得这小公主不错。”
“嗯。”
凌雪扯了扯他的腮帮子,“放轻松,她有点小孩子脾气,心眼不坏。”
“我知道。可我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交个朋友也行。她现在还小,等以后长大了,要还喜欢你,那才是真喜欢。”
“少虹说你们回来的路上遇到暗杀了?”
“恩,暂时情况不明。”
“那你小心。”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也对。”凌弃从书架上抽出一张纸展开,凌雪看了一眼记住后,示意烧掉,全程两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末了,凌弃才有些不安地看着凌雪,“阿雪,你真的不是去冒险?”
“不是,反正我又不会死。”
“……”
那张纸其实是张地图。星辰阁有不少人都跑出来了,就待在东郊的宅子里,其中有两兄弟擅长挖地道,凌雪也没让他们太冒险,就让他们探探帝京地下有多少可能是暗牢的地方,在地图上标出来。
当然这些事得瞒着佐佑,所以她去大漠的时候,顺便让佐佑回星辰阁看看那几个老鬼研究那些药的情况,那两兄弟就趁机把帝京摸了个遍,不过凌雪不让他们深入,所以位置范围很模糊,范围有些大,她还得自己去确定。
凌雪不管闲事,碰到血猎是意外,她自然懒得管。可烟凌宫为什么成为禁区,为什么大昭的史书上抹去了作为姬宁雪的她的存在,为什么母妃要让她逃,为什么她会被抓走关在暗牢忍受那么多非人的折磨?如果没有凌枢,她一定会死在那里的,这一切是为什么,她想知道。
凌枢带她去的地方离这里太过遥远,这里的人甚至不知道那个地方,语言也不一样,因为遥远,她可以不去想,可不代表会忘。既然回到了帝京,她总要知道为什么自己差点死掉。
原本关她的那座暗牢她不知道位置,不过肯定不是皇宫地下,那座暗牢凌枢在带走她的时候就一把火烧了,会不会另建了新的,会不会本来就不止一座?折磨她却又用各种灵药续着她的命,是不是如果没有凌枢,她也未必会死,后面还有其他的事在等着?
毕竟时间太过久远,就算查也未必有结果,她只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给母妃的死…一个交代……
这个时候的凌雪不知道,世上从来没有巧合,一切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宿命,无论是否相信,它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