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对他的爱,让闻亦然不禁也跟着感叹了一番。&/p>
但是感叹归感叹,闻亦然看着安宁的眼里除了那偶尔冒冒头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愧疚之情,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感情。&/p>
于是闻亦然照旧的去办公,并不在安宁身边多做逗留。&/p>
直到深夜,闻亦然才再次踏进了卧室。可这是出现在他眼中的安宁,已经是面色泛着异常的潮红,整张秀气的脸纠结的扭曲着,不是的还传出几声痛苦的呻吟。&/p>
闻亦然看这情况,自然是忘记了某些陈佳慧临走前曾经对他说过的“受伤——流血——发烧”的定律了,因为他这人即使是再受鞭策也不可能见血。&/p>
于是一直到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安宁的烧完全退了的时候,闻亦然才筋疲力尽的躺在了舒适的床上,用前所未有的速度睡了过去。&/p>
清晨时分,是个很美好的时候。&/p>
少年是先醒来的,看着身边高烧刚退的少女,心疼的皱起了眉。虽然他知道发烧对少女来说一定不是什么不能应付的事,但是他就是为她的痛苦而痛苦。&/p>
于是少年低下头,在少女苍白的唇边落下一个吻,美好的清晨到来了……&/p>
咳咳,好吧,这样温馨的场面是永远不会发生在闻亦然和安宁身上的,其实,真是的情况是这样的。&/p>
闻亦然的确是先醒来的,他看着身边的安宁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下床,心想床上多了一个人真的是永远都睡不好。&/p>
更别说床上多出来的是一个发烧的伤患了……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p>
唉……闻亦然叹一口气,想起了昨晚接到的今天到公司总部报道的指令。看来,闻亦然这个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闻家老爷的办公室了。&/p>
不用被藏起来的感觉,真td好~~~&/p>
闻亦然西装革领的再次回到床边,他心想反正现在才刚六点,就让安宁先睡一下,他需要出去给她买一件合身衣服。&/p>
转身出门,安宁在她身后睁开了眼,眼里带着汹涌的悲伤强撑起身体。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尽快离开。&/p>
于是她拿过之前来时穿的那件沾满血迹的衣服,步履蹒跚像个老人一样走出了闻家别院,闻亦然不在,整个别院就变得空无一人了,那些女仆都好像藏起来了一样。&/p>
不过这也方便了安宁的离开。&/p>
她不在乎自己身上穿着什么衣服,她只求尽快离开这里,那个人的一切现在在安宁看来都是那么处心积虑。&/p>
也许,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回不到那样无忧无虑微笑的时候,回不到对彼此怀揣信心和信任的时候了吧……&/p>
安宁艰难的走回车上,才发现她竟然匆忙间连手机都忘了带在身上,而是放在了副驾驶座位上。回想一下才想到,当时父亲下车后,安宁就把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位上了,也难免会忘记了手机的存在。&/p>
安宁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拿起了手机,竟然发现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短信倒是一个也没有看到,好吧,大家都对她很了解,若是连电话都不接,那么短信是绝对不可能回复的。&/p>
一眼望过去,有少爷、文澜、老妈,和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思前想后,觉得现在面对少爷她还是有些排斥。&/p>
先是给老妈打个电话过去,电话接起的同时,安宁顿觉心理压力很大,她似乎忘了母亲那万年不变的起床气。&/p>
于是电话另一端传来河东狮吼的时候,安宁算是做了点心理准备的。“你这死丫头!消失了快二十四小时,要不是你那更该死的老爹一直安抚我,说什么你肯定很安全。我早就把b市翻个底朝天了。”&/p>
安宁把电话尽量的拿远点,然后欣慰的笑笑,父母的感情真好,只怕是父亲刚出现在母亲面前,就被识破了吧?&/p>
没办法,谁叫两人是相恋了七年才结婚的老情侣了呢。&/p>
“妈,您就消消气吧,现在在家里您倒是放得开了,要是在公司的话肯定有是冷冰冰的对我讲话,我真怀疑我是不是有两个妈。”安宁一边忍着痛一边跟老妈开玩笑,她一定要用最好的状态应对自家精明的老妈,不能让她担心。&/p>
“我这不是为了保持我的良好形象吗?你少贫,我找你可是有正事的!十一点要去闻渊那个大骗子大奸商的办公室。”&/p>
安宁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眨眨眼,心想原来父亲回来了是能有这种效果的啊?老妈就像农民翻身做主了一般。&/p>
她声线带着笑意的跟母亲又聊了几句后挂了电话。&/p>
于是老妈处理完了,她就继续给文澜打起了电话,电话刚拨出去不久,文澜的声音就像魔音穿耳一样在安宁耳边响起“你个臭丫头死到哪里去了?”&/p>
这种同老妈一样的呵斥语气,让安宁无奈的笑“怎么了,找我什么事?”&/p>
“今早十一点,老爷办公室有请。”文澜接到安宁的电话,自然就放心了,但还是忧郁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p>
“这件事我刚听老妈唠叨了一遍”安宁轻笑“还有啊。我没事!时间还早,我想去你那里一趟,你要不要跟我妈请个假,等十点的时候一起去公司?”&/p>
“好啊,想吃什么早餐?我猜你肯定还没吃吧?”&/p>
“随便吧。”安宁听到文澜说好,于是敷衍一句急忙挂了电话。她现在要先把这一身不合适的衣服换掉。&/p>
她从衣服里翻出信用卡,用最快的时间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服装店里买了一身中性的女装,然后穿着它踏进了文澜的公寓。&/p>
文澜见安宁来了,快步上前迎接,轻握着安宁肩膀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安宁一番。见其没事,就笑笑一拳打在了安宁左肩窝的位置“没事嘛小子,害我担心半天。”&/p>
安宁干笑着捂着肩窝,心想真该庆幸自己是女的,否则文澜一拳打过来自然是要碰到伤口的,虽然现在已经感到了伤口的疼痛,所幸不是正中伤口。&/p>
她绕过文澜小心翼翼的往沙发上一躺,懒洋洋的对文澜说“我来这里,只是想补个眠,所以你想做什么就照旧,不用管我。”&/p>
接着就闭上眼打算睡一觉,谁叫她整晚发烧,身边又躺着一个自己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人,能睡得好才怪。&/p>
文澜不在意的耸耸肩,一个人走到餐桌前收起了早餐,打算先出去慢跑完回来了再叫醒安宁一起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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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服装店经过了千挑万选,闻亦然嘴角扬起微笑着推开了他卧室的门,不料发现自己手上衣服的主人竟然选择了不告而别。&/p>
他冷笑一声看看手中的衣服,接着又转而微笑,不甚在意的把衣服丢在了床上,转身下楼享用早餐去了。&/p>
他已经给了安宁足够的面子,像他这般无情的人,真的没有那么多耐心在安宁的身上耗着,事已至此,他也不必假惺惺的打电话去问候。&/p>
好吧,他承认,这样的想法也是有一点点的赌气意味的。再怎么说,他也跟她分享了一张床,虽然他从不吝啬和任何女人分享一张床。&/p>
再怎么说他也算是补偿了伤害安宁的罪,现如今,那个他认为会对他感恩戴德的某人竟然不声不响的走了?&/p>
这不是……白让他在一堆烦人的中年妇女之间周旋了吗?要是一堆年轻貌美的导购小姐还好,可谁知道距离闻家最近的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服装店坑爹的全是中年妇女导购。&/p>
还美名其曰有亲和力,根本是开玩笑。&/p>
发泄似地喝一口牛奶算是草草的结束了早餐,闻亦然看看手机发现时间还早,于是进了自家的跆拳道道场。&/p>
面对着对面站着的二十个保镖,他拉一拉衣服对保镖招手,并眯着眼警告道“全部不准放水给我一起上!”&/p>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闻亦然冷着脸一次次的把摔倒在地的保镖们叫起来,然后……呃,继续把他们打倒在地。&/p>
直到闻亦然觉得心里舒服了,他才挥挥手离开了。身后是保镖们呲牙咧嘴、形态各异的捂着身体各种部位的凄惨景象。&/p>
等到闻亦然整装待发已经坐在车内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差十五分。这个时候,竟然意外的接到了安宁的电话。&/p>
这种时候会是打来做什么的呢?闻亦然带着满满的疑问接起了电话,无言的等待着安宁开口说话。&/p>
“闻亦然,这一次去公司,你知道是什么事吧?”安宁的语气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闻亦然挑挑眉,不清楚安宁的意思,只是简单地称是。&/p>
“我打来电话,”安宁握着水杯的手指尖已经发白“就是想说,我不会因为那件事,就重新做选择。”&/p>
“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也分辨得出哪种选择更好,对于这一点,我想你很快就会领教到。在公私分明这一点上,我想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做的好。”&/p>
这么明显的控告,闻亦然甚至不皱一下眉就欣然接受,并微笑的开口“拭目以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