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巷的冬天天气很冷,就算是沸水放在院子外面没一会儿也就结了冰。
梅园的大院儿外有一个身上只穿了一件麻布的小女孩坐在墙角,抱着自己的身子瑟瑟发抖。
她的面前摆了一个褪了漆的铁碗,里面有那么一丁点的灰不溜秋的馒头,她伸出手想去够,但是身子已经冻僵了,她没有力气,倒在了地上。
几条流浪狗路过凑在女孩身边闻了闻,吐了吐舌头。其中一条张开嘴巴叼走了碗里的馒头。隔了一会儿,它们晃晃悠悠的走了,女孩两个手将自己抱得紧紧的,躺在地上。
偶尔有那么几个路过的行人也只是瞥了两眼,就急匆匆的走了,这事儿,在梅园外边儿,真是见的多了。
没过一会儿,地面上响起了“悉悉索索”走路的声音,还有那男孩子清脆的叫喊声:“老头儿,你走快点!我妹子就在前边儿了!”回应他的是急促的喘息还有那加快的步子。
她听见声音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那是谁,那是她的小哥哥,好几个月前就一直护着她的小哥哥。
她努力的睁开眼,却在那喊声越来越近的时候,缓缓的闭上了。
当老大爷急急忙忙的走到小女孩跟前的时候,这女孩已经没了气息。
他看着男孩急切的表情,心下也是悲凉,却无能为力。
男孩虽然混子当得久,但是却从来没经历过生死离别。女孩的离开让他抱着她的尸体嚎啕大哭。
老大爷犹豫了犹豫,拉开了男孩单手扛起了她的尸体,另一个手扯着男孩的后衣领,步伐艰难的往前走着。
天越来越冷了,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雪,还在路上的行人都缩了缩脖子,将裸露的皮肤往棉衣里面塞一塞,加快了步伐,往着自己的目的地走过去。
许是人都走散了,也许是这事生得多了,男孩的哭声没有引起这镇子上的一点波澜,只有这越下越大的雪,在为这安静离开的女孩饯别,然后掩埋。
老大爷找了把铁锹,将女孩带到了后山,一点一点的挖着土。土很硬,硌的铁锹“哐哐”直响,老大爷的手也震破了皮。男孩还在大哭,老大爷却很快就挖出了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大坑。
他将女孩的尸体拖进了坑里,招呼着男孩埋土。男孩虽然还是哭哭啼啼的,却没有犹豫。
罢了,老大爷给女孩的小土堆上面压了一块大石头,老大爷问:“你可知道你妹子叫什么吗?”
男孩哽咽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直是叫她小豆芽的。”
老大爷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知道那便罢了,土堆儿上压了石头,算是小豆芽的坟,今后,她便住在这里了。”
这话说的男孩鼻头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哭了一会儿,这男孩脸上来了狠劲,在小土堆儿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清脆。
“小豆芽,哥儿没啥本事,只能给你整个小土堆儿,今后,哥儿一定给你整个大的!你活着没过好日子,死了去见了阎王总不能落人下成!”
男孩的神色坚定,却也决绝。
他给这个打算给他一杆糖球的老大爷也磕了一个响头,抹了抹鼻涕和眼泪,单薄着身子头也没回的下山去了。
老大爷看了看磨起皮的手,又看了看立在旁的糖球,叹了口气。
天上鹅毛般的大雪席卷着京巷,故事不知从何而生呐,却因此而起啊。
------题外话------
梅花三月是个戏班子的故事,跟上一个题材的风格会有点不同,侧重点可能会像一个小故事那样,任务内容这种事情可能也会在故事结束的时候介绍,这是为第三个故事的垫笔,里面会有我们的男主出现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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