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温柔被放在内室的雕花大床上,凤玺君看着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皱了皱眉头,低声呵斥道:“太医了,太医怎么还没来?”
“回王爷的话,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先净一下手。”宫女说着地上用水沾湿的雪白的帕子。凤玺君一把拿过帕子,胡乱的擦了两下,转头看向床上的温柔。
凤煜君此刻也走了进来,安慰道:“别急,太医马上就来。”说着转过身子,问着宫女:“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凤王妃居然昏过去了?”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路过那儿的时候,听到风王妃身边的夏桑姑娘正在喊叫,才知道王妃出了事情。”那个宫女战战兢兢的说道。
二人同时看向夏桑,夏桑扑通一声跪倒在凤玺君的脚下,哭着道:“王爷,您可要给王妃做主啊,王妃是被别人从台阶上推下去,这才失足跌倒在雪地里,昏迷不醒。”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对本王的王妃下手?”凤玺君怒斥道,夏桑的话他还是信服的,毕竟是温柔身边的亲信。
“是,是。夏桑有些犹豫该不该说,若是说了,没凭没据的,恐怕只会让人猜忌,可是若是不说,那王妃岂不是白白的受了这难,一咬牙,道:“是凰公主,是凰公主从背后推了王妃,王妃才失足跌倒的。”
儿正一脚踏进殿内,娇喝一声,“你放肆,本公主怎么可能会推她,她可是我的皇嫂。”说完便朝着两个皇子行了一礼,端庄有礼。
“你,你,明明就是你推了王妃!”夏桑抬起头看着她道。
“没规矩的奴才,本公主是你随便便能攀咬的吗?本公主是和王妃在亭子里一同赏了景儿,可是,后来本公主却是先走了一步,是你们家王妃说还要坐坐,便一个人坐在那,想来是你没有将你家主子看护好,才致使她摔了,如今竟然敢诬陷在本公主的头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儿一脸怒容。
“明明就是你,是你。
凤煜君见此,道:“还是等凤王妃醒来后再说罢!”抚着额头,看着儿,问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是母后派我来的,她说今日是你的良辰吉日,莫要让不相干的人和事情扰了你的喜事,便让我来看看,你快回去吧,那帮老臣们正四处找你呢?”儿推搡着他,让他赶紧离去。
“这,那好吧,你在这里陪着凤王爷,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让宫人来通传一声。”
“是。”
凤玺君坐在床头,眼神微微眯起,听着儿的话,冷声问道:“说,是不是你做的?”
儿娇笑一声:“皇兄说的什么意思,凰儿可听不懂?”
“本王问你,是不是你推的柔儿。”
听着他亲密的喊着床上的女人,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怼,但是很快便给掩饰了下去,委屈的说着:“皇兄,你难道宁愿相信一个下人的话,也不信凰儿的话吗?我们可是自小一块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皇兄你难道还不知道吗?”说着手便覆上了凤玺君的胳膊。
凤玺君甩开了她的手,怒斥:“正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有些事情,本王可以纵容你,但是,你若玩的太过火,那本王奉劝你一句,别引火上身。”说完甩开了她的手,“太医了,太医?”
“来了,王爷,臣来了。”殿内传来一声气喘吁吁的声音,说着便要向二人行礼。
“行了,赶紧给本王的王妃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凤玺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行礼,赶紧救人。
太医看了一眼躺在榻上一脸惨白的温柔,只见她的额头上布着密密麻麻细小的汗珠,嘴唇同样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迹。
从药箱里拿出一方帕子搁在温柔的皓腕上,细细的诊断着脉象,眉头微微皱起,深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起身便走到桌子前准备开药方。
凤玺君上前一步,问道:“太医,本王的王妃是怎么了,听丫鬟说是从台阶上摔了下来,跌在雪地里,可是怎么。
太医在凤王爷的询问下紧张的说道:“王妃不幸小产了,本来她怀胎的时限也不长,才一个来月,想来是年前怀上的,加上忧思过重,胎儿不稳,固然经不起碰撞,更别说从台阶上摔在雪地了。”
凤玺君听了太医的话,顿时瘫坐在一旁的床榻上,看着床上的温柔,他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受到打击,原本万大的事情在他的心中都抵不过皇位,只要出了事情总有办法解决的,可是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流去。
太医安抚了两句,便开了药方,交给了夏桑,“这是补药,你每次等王妃用过膳后,便让她喝一碗,王妃底子不错,调养好身子,很快便能再次怀上一个孩子,让王爷节哀。”说着叹了一口气,便告辞了。
太医刚走,儿便上前一步看着温柔和凤玺君道:“皇兄,你和皇嫂还会有孩子的,不要太难过,这个孩子也是和你们无缘。”
话音刚落,凤玺君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然后便对她说道:“你先出去吧!”
“皇兄,让我留下来,我也能照顾皇嫂的!”
“出去!”凤玺君冷喝一声。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殿内的二人,总算是将这个孩子给弄掉了,口中重重的输出一口气,脚步轻快的朝着皇后那里去了。
儿走后,凤玺君便吩咐夏桑下去煎药,然后吩咐小九去将马车备好,等温柔醒来,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便回府。
太医的话丝毫没有传到温柔的耳朵里,她躺在榻上,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好着呢个在离她而去,身子的疼痛的厉害,仿佛整个人都在冰冷的雪地一般,想要抓住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忽然猛地睁开了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帐子顶。
“柔儿,你醒了!”凤玺君担忧的看着着她。
“我怎么了?怎么会躺在这里?”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应该是在亭子里的啊,然后身后有人推了自己一下,然后自己便跌在雪地里,她突然惊呼一声道:“王爷,有人将我推倒在雪地的?是。
“柔儿,本王都知道,只是,现在你身子虚弱,要好好的养好身子才是。”
“我怎么了?我不是只是昏了过去吗?”温柔疑惑的问道,突然觉得小腹一阵刺痛难耐。
“我们的孩子没了。”凤玺君语气沉重的说道。
“你说什么,王爷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温柔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小腹,突然十分高兴,可是又想到孩子已经没了,突然如梦魇了一般,掀开了被子,便要下床:“王爷,是公主在背后推了柔儿,是她,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王爷。”
凤玺君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安抚道:“本王,本王都知道,只是,现如今她已然是站在皇后的阵营,不可轻易动她,况且无凭无据,只怕。”
被搂在自己怀里的温柔瞬间身子一僵,突然开始抽噎了起来,声音悲痛欲绝,她的孩子,她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她要那个人给自己的孩子陪葬,哭着哭着,她的泪水都要哭干了,眼睛里充满着决绝与仇恨,“王爷,我不要在这里待着,我要回府。”
凤玺君看着她一脸决绝的模样,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叹息一声,“柔儿,我们先把血迹清理了再回去,好吗?本王已经让你的贴身侍女亲自去熬药了,咱么把药先喝了。”
“不。”温柔的目光顿时变得十分的坚定,她要回去,她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令人作呕的地方,那人欠她的,她要她双倍奉还。
凤玺君拗不过她的执着,伸手将她抱起,“好,我们回去。”
皇上皇后听了宫女的回报,永安帝叹息了一声:“唉,可惜了一个孩子啊。”皇后却是不满道:“好好的大喜的日子,就这样被她给破坏了,真是晦气。”
“你少说几句吧,亏你还是为人母的!”永安帝瞅了她一眼,便也离开了太子宫殿,回了皇宫。
儿亲自送他们出的宫殿的门,温柔只是埋首在凤玺君的怀中没有说话,旁边的夏桑则是恶狠狠的盯着儿,儿却不是很在意,故意假装低头抹泪,这皇兄一向是疼她有加,怎么现在这副样子对自己,莫非,是这温柔和他说了什么,应该不会怀疑她吧?半晌后,才道:“回去后可要好好按照太医的房子喝药,身子好了,才能更早的怀上一个,凤王妃还是节哀吧。”
“你回去吧。”凤玺君蠕动着嘴唇,淡淡的说着。
儿乖巧的行礼后,让人给扶着转身回了宫殿里,若不是她事先怀疑她有了身孕,才使下这一招,恐怕,这日后若是剩下世子,恐怕皇兄会对她更加的好,虽然现在被怀疑了,可是计划却已经成功了,而且还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坐上回府的马车,凤玺君对着夏桑道:“你去给丞相府传递一个消息,想来,王妃此刻是需要家人在身边的。”
“是,王爷,奴婢这就去。”夏桑看了一眼坐在车厢内有些呆滞的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