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过去,黑夜降临。黑夜过去,白天出现。昼与夜来回交替,不知不觉间,王玄又在大山里度过了七天。算一算时间,王玄自从战场醒来之后,已经在大山里呆了十四天了。
这些日子,茹毛饮血,孤单行走,可谓是吃尽了大山的苦头。没有一顿好的,没有一餐吃的爽的,也只有水是足够的。
记得七天前,吃坏东西,引起了拉肚子。王玄可是废了好大的劲,采用最原始的钻木取火方式,用木炭煮水喝。这才缓解了拉肚子的症状。
祸不单行,过了两天,大山里下雨,将王玄全身淋湿了,因此感冒随之而来。王玄想找一些草药,比如生姜,板蓝根,枇杷叶,小凤尾草等等。结果硬是找了一天没找到。还好一天过后,王玄找到了一些野菊花,又抓到了一条鱼,于是简单的野菊花炖鱼,吃了鱼肉喝了鱼汤,也算缓解了感冒。
现在,天刚刚亮不久,太阳还未升起,看来今天是一个阴天。
王玄起身,脸色苍白,眼睛浮肿,神色暗淡。
“今天是十五天了。”王玄轻轻的感叹道,安慰自己:“要是……要是今天还找不到出路或者人烟,那……那就不走了,在这里寻个地方暂且住下,养好身体再说。”
下巴长出了一些胡子,伴随着肮脏残破的衣衫,散乱的头发,王玄的形象如同乞人。
王玄右手拄着这几天一直拄着的“山杖”,朝着东方明亮的天空期盼的看了一眼,坚定了信念,缓缓走去。
清脆的鸟鸣,如空灵的音乐,宁静美丽。王玄习以为常,因为每天都听见。
高耸的山峰,与缭绕的云雾,恍如仙境。王玄心无所动,因为只想回人间。
各色的林木,和清新的空气,陶醉迷人。王玄不屑一顾,因为不想呆在这。
走着,走着,累了歇一会,渴了拿出别在腰间的竹筒喝口水,饿了吃所剩不多的果子,然后继续走着。
一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太阳晚升起,太阳升在空中,太阳升在头顶,太阳在西南方……
王玄靠在一棵大树下,疲惫的拿起竹筒喝口水,很无奈,很无力,难道真的要我在这大山里住下来?王玄很不甘心,再也保持不了良好的心态,不由的破口大骂:
“穿越?”
“醒来就是躺在死人堆里?”
“站起来不久就差点被晋国将军杀了?”
“浑身的伤?”
“一个人孤独的大山求生?”
“苍天啊!你要让我经历的这么刺激?这么爽?”
“你这是天将大任于我还是要玩死我?”
“我圈你……”
呼呼~也不知道骂了多久,抱怨了多久,反正王玄口是干了,人也累了。
王玄就这么无力的靠在大树粗壮的枝干上,无奈,无奈!
“要是有酒喝多好啊!……”除了无奈,王玄还开始了不现实的遐想。
“唉!”王玄叹了口气,心累了,不想再走下去了,眼睛缓缓地缓缓地闭合,心神也放松了下来。
草木兮宇宙之精,采取兮医我之疾。
“咦!是什么?歌声?”王玄灵魂一震,大喜,眼睛随之挣了开来,侧着身子,拱起耳,凝十二分神仔细的听着。
山南兮有阳之华,九九兮极数之尽。
山北兮有阴之美,寒寒兮自然之化。
……
“哈哈哈哈哈……”
王玄利索的站了起来,放声的畅怀大笑。“天不绝我啊!哈哈哈哈哈……”
这歌声很轻,轻的只能在安静的情况下凝神才能听到。
这歌声是沉,沉的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年迈的老者唱的。
听这歌,想这歌词的大意:草木精华,采取医疾,山南有阳药,山阴有阴药……
“应该是一名医生,一名年迈的医生。如果所料非错,他应该是在采药。”王玄闻歌猜想。
“哈哈……”王玄辩了歌声传来的方向,不顾伤势不择路的连奔带跑而去,口中还大喊着:“老医仙,老医仙。等等我,等等我……”
一时想不到什么敬词,王玄激动的就喊出了老医仙。呵呵,虽不文雅,也没失了礼数啊。
碎石?不管,踏过去。
大石?不管,纵啊跳啊爬啊并用。
乱木?翻过去,钻过去。
都是草没路?不管,直接横穿过去。
有山挡路?哎呀,抓紧时间,爬过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王玄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唱歌的人在前方,在附近。
“哗啦!”尖木在小腿上划了一下,王玄咬了咬牙,看伤口也只是破了皮,血流的很慢。“顾不上了,先找到老医仙再说。”
“碰!”被藤条植物绊了一下,摔了一跤。“呸!”王玄吐了吐嘴里的泥土,爬起来就向着山上跑去。分秒必争啊。可不能走丢了老医仙。
山势也慢慢变抖,山越往上越难走,而且歌声也缓缓变远。这让王玄更加紧张,更加疯狂的向前行走。手脚并用,爬走一起。
这个时候真是……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到是山的另一侧,一位背着竹筐的老丈人悠闲的漫步在山林之间,从容的采摘挑选着药草,口中还唱着歌谣:
浊世兮烦恼多少兮,我族兮俱全避之兮。
人间疾苦兮病困恼,神农济世兮医者怀。
老丈孑兮,为族治兮。
融天地之灵兮,解凡尘之病兮。
……
别看文绉绉的一大堆,兮啊之的,老丈唱起来到是一板一眼,一节一奏,高低起伏,调调十足。
一柱香后。
王玄终于爬上了山顶,一边用手捂着胸口气喘嘘嘘的呼吸着,一边瞪大了眼睛寻找前面下面的歌声源头,寻找着那个老医仙。
王玄眼睛穿过每一棵树,每一寸地方,每一个细节角落。
在那个山坳处,王玄终于看见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激动的大声嗷叫,引起一阵咳嗽。
“嗨!——嗨!——”
“下面的老丈人!”
“嗨!老医仙!——”
喊声是那么的撕心裂肺,是那么的沙哑!
声随风去,由高往地,幸甚,下面采药的老丈人听见了。老丈人停下了歌唱,回头望来。
王玄见状一边挥手一边喊得更加起劲:“老丈人……在下被困这山间半月之余了……人饿体乏……还望老丈人……施手救命哪!”见无反应,王玄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断断续续的。
许久,才听见老丈人回声过来,“阁下是什么人?”
王玄脑中一转,便回答道:“受战乱……遗祸之人!……还望老医仙……救在下一命哩!”
又过了一会,老丈人的回答才缓缓传出:“你过来。”
这句话可是美坏了王玄。王玄立刻答应,粗略地辩了辩方向,下山向老丈人走跑颠簸而去。
“嗤!”下山的路难走,王玄太着急,在半山腰滑了一跤,整个人翻滚着向下滚去。
“碰!”身体撞在一棵树上,王玄疼的龇牙咧嘴,眼睛里冒星星。这一滑,将身体的伤都给牵动了。一直负荷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让王玄挣扎着难以起身,爬不起来。
“老……丈……人!”王玄抬起头,看着在前方山坳的老丈人,用最后的力气喊道。然后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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