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洞穴中,羽子寒季云生等人正为了好友的安危急急而奔。然而陌生而又阴冷诡异的环境,无疑使得步履缓慢了许多。
高大的洞穴之中,五行黒木阵赫然挡关,阻下了紧紧尾随的数人。
望着到嘴的肥肉就这样在眼皮子下溜走,木兰西施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火力全开,一个大招炮轰了这整个山洞。几番尝试,终如泥牛入海,非武力所能力取。
为了顾全大局,任重而道远,木兰西施只得把这个重任交到了张毅的手中。毕竟智力上的问题,错综复杂乱如黄麻,何须费那一番脑筋。
女人嘛,死太多脑细胞,自然会衰老的。
面对着诡异的五行黒木阵,虽然张毅曾经略有研究阵法机关玄术,懂得一些皮毛。可这次阵法与以往所见大有不同:五行之阵通常以金木水火土为基本元素,紧邻相生,隔位相克。
守者坚守相生之理,攻者采用向克之法,亦可固若金汤或一击即破。
略通五行之人,其理必然了明于心。
然理论与实践是有本质性的差别,一者贵在指导性的,可谓之凭借;一者重在参与性的,实属正心定理。纸上谈兵固然深谙熟识,却始于理止于理,实践才是硬道理。
张毅轻步来到五行黒木阵前,心中却也并未有十足的把握。此五行阵较先前所见多了一些阴邪之气,虽多半因天时所致,但更多却是布阵之人有心而为。
改造后的五行之阵,若要以不变之理破之,空是难度大大提升。
张毅一番思索之后,回身望了一眼两位好友,又深深地向着木兰西施点了点头。
“切,搞的给生离死别似的。”木兰西施心中嘀咕道,但此时寄人篱下,只好强颜欢笑,回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一切的答案,都必须亲身入局之后,在生死交错中领会,体悟。
为了尽快破阵,张毅猛然纵身一跳,入局。
“哦,这——你小子也太冒险了吧!”暮归年不可置信地惊恐着,片刻之后猛然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拔腿就向着好友消失的地方奔去。
一旁的木兰西施也看傻了,张毅之举明显出乎其意料。阵中形势未名,危险却是不容置疑的。
就在分神之际,突然看到一道身影纵身冲向阵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越三八雷池的瞬间,剑铃突响,白衣身影快如惊风。一剑横下,气浪翻涌,顿时将闯关之人阻下。
“雷池禁地,闲人一律止步!”
“我去,你丫的没看到人命攸关,哥没时间给你废话,让开!”暮归年气急败坏地说道,手中残剑不知何时依然上手。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君子对无赖,流氓更坏。
“就凭你手中这把断剑,呵呵,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
“今天有老娘坐镇,有能耐你就闯关,没能耐,就给我滚到一边,少丢人现眼。”
一言一语间,木兰西施唇相舌战,句句冷如冰霜。
闻言间,暮归年紧握古阳残剑的手青筋暴漏,微微愤颤。烈风阵阵,衣袂飘飘,一股隐杀之气逐渐升起。
“你当真不让?”
没有言语,寒芒闪烁之下剑铃声声作响,一场无奈之战在无可奈何之下即将爆发。
“归年,此紧要关头,莫冲动行事。以张毅的智慧,相信一切都已胸有成竹。”
暮归年面无表情地对望着木兰西施,手中残剑丝毫没有弃战的意思。
素贤无奈,补充道:“难道你就对张毅如此没有信心?”
一句话,看似平常不过,但却深深惊触了暮归年的心。转过身望着远处的五行之阵,收回了残剑。
作为朋友,最重的莫过于之间的信任,当然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之上。更何况相处已非短短数日,张毅的能耐,无疑也是不容置疑的。切现今的自己,一身重伤,只怕反倒连累了好友。
对着五行之阵,暮归年深深地点了点头,嘴角的愤怒已不知所踪。
能为了好友的安危,不顾自身性命之人固然可贵;然关键之刻能够尊重好友的决定,相信好友的选择,更是一种友情的磨练。
这一切虽是痛苦的,眼睁睁看着好友身陷囹圄,却无法伸出援手。忐忑中的不安,焦虑中的慢慢等待。
木兰西施见状,不免觉得好笑,戏虐道:“搞得给生离死别似的,有这必要吗。若你朋友没那几把刷子,是不会拿命开玩笑的。”
“闭嘴!”一声怒吼,暮归年冷冷地直视着眼前无情的女子。如今自己的朋友独身犯险,置于刀山火海之中。这一切虽有私心之举,但另一方面也是替眼前女子的报复打通道路。无感谢之言也就罢了,却道出一番事不关己的旁观姿态。世态炎凉,可感可哀。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心底想什么,可别忘了我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在你朋友的嘱托之下。老娘这尽职尽责的态度,不拿个劳动模范也就罢了。”
听着木兰西施的一番言语,倒真令人无语。撇过脸,暮归年不屑地退到了一旁。全心思放到了好友的安危之上。
素贤见到两人争吵终于落定,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暗暗说道:“哎,不是冤家不聚头。将来有个这样的嫂子,可真够有罪受的。”
说完走到了暮归年身旁,静静地站立着,一语不发。
五行阵法之中,张毅眼神凛冽地观察着阵内细微的变化,以求从细微之处尽快找出破绽。
阵法之中,宛如一汪死地,除了张毅脚步的摩挲声外,一切都静得可怕。阵外冷风凛冽,吹来了死亡的气息;阵中却是寂静中隐藏着死神的钩镰,更显得步履维艰。
既然选择了,担下了,就要无怨无悔地去面对。不仅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承诺,更是为了锻炼自身能力,为以后会遇到的种种打下坚实基础。
这一切的充满死亡气息的经历,既是一种挑战,更是一种无法逃避的磨练。
生命中的一切都是有一定的天数的,虽然我们自认为天道无常,人定胜天。可最终醒悟之时,才发现自认为的人道已不再有路可行,有道可破。
百感交集的孙五娘,望着地面之上昏迷不醒的风辰以及怀抱中阴气祸体的斛冰,情绪一下子低落到了谷底。
这时突然听到琉璃生的话语,仿佛乌云密布的眼前,突然照射出一道阳光。
“鬼,鬼冥花?”
孙五娘惊讶地望着琉璃生,很是疑惑不解。
“我想目前唯有鬼冥花可以暂时压制住斛冰姑娘体内的阴冷鬼气了。”
“地狱的使者?”
“众人只知道鬼冥花花语是地狱的使者,仿佛一沾上地狱两字便显得恶毒与不堪。可是在鬼冥花的身上却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
“天布道,地生文,四方寰宇著天书,花谢果熟出。相信前辈也曾听闻到这句话吧。鬼冥花虽然是来自地狱的使者,也曾吸收天地阴冷鬼气而不断成长。然所有的重点均不在此。一切万物在天地之间自生自灭,均有着阴阳二气的相辅相成。鬼冥花虽来自于地狱深处,却是天地之间灵气的寄体,只有在极阴之地方可产生最瑰丽的蜕变。我相信有鬼冥花灵气的加持,定可压制住斛冰体内的阴冷鬼气。”
“这,事到如今也只能一试了。”孙五娘会意地点了点头。
地面之上的风辰,在众人不经意间悄悄起了变化:眉心处的紫色的火焰符号越陷越深,泛起森森杀意。
风,依旧在空旷的洞穴中冷冷地吹着,地面的沙土蒙蒙地弥漫着。
远处王座之上的王者,静静地看着一切的发生,迷惑中却多了更多的期待。一切会有怎样的安排,这一切的布局终究会是怎样的结果,不免更令人期待。
琉璃生会意地一笑,手中青铜玄境猛然掷向高空。数道光芒自镜中疾射而出,射到了鬼冥花四周。光柱瞬间如纵土之桩,层层延展向外。
“阴阳原始之阵!”孙五娘轻声自语,不觉间很是惊讶。阴阳原始之阵乃儒家四大修真门派的圣孔书院一项绝学阵法。与道家阴阳道术相比各有千秋,儒家追求的是以文修武,文续武承,终转天地;道家随心而为,逍遥山野,顿悟阴阳妙法。
如此绝学修为,实乃令人震惊。
琉璃生纵身一跃,身体腾空而起,双手轻轻一合,斛冰身体渐渐飘起。移向鬼冥花之上,最终止于正上方两丈之处。上得青铜玄境镜像入体,一道血红隐隐在镜中流淌;下得鬼冥花灵气逆冲,芳香弥漫。
“阴阳修合,原始麤练,意虚起兴,天鉴!”咒语落,术法起,顿时鬼冥花血红色的长长修叶红光弥荡,自成方圆之景。
“天地红灵之气!”天地红灵之气乃天地七灵圣气之一,也是灵力最为旺盛的浩阳正气。望着这一切,原本应该略显欣慰的九尾天狐,却不知为何心中隐隐不安。
躺在地面之上久久昏迷的风辰,突然间手指动了动,脸上浮现出了痛苦狰狞的表情。
远处云雾缭绕的高山之巅,竹林在风中摇曳入坠。沙沙的竹叶摩挲之声,回荡在静谧的山谷之中。
红竹雅亭,一翩翩少年手中紧握一把诡异非常的类似锁件的器物,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眉角汗水密布。
突然,少年嘴角一扬,轻手一叩,只闻啪的一声,锁件应声而开。
晚风吹过,一阵清凉撩起少年青丝长发,眉心汗水低落,红色的火焰印符隐隐闪着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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