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冥歌三外三,死神跳梦鬼偷棺,摇啊摇,摇啊摇,三途孟婆哗啦啦,哗啦啦。
随着嘎吱嘎吱的车辙声,诡异的童谣声也愈发的响亮。童稚中充满着戏谑,活泼中淘洗出阴寒,令人不寒而栗。
“哪来的毛头小子,不好好在家吃奶,跑到这里作何?”最前的木兰西施停下脚步,对着身后黑暗中的未知幼童几番讥讽。戏谑之中,神色却保有几分警惕,几分莫有的不由自主。同一时间,身体轻轻一震,剑柄处的悬挂的小铃铛,此时也随之响了起来,附和起舞,交织成趣。
“不知木兰姑娘这是?”张毅紧搀扶着归年,止下脚步疑惑地问道。
“闲的没事,与这童谣和个节拍而已。怎么样,还不错吧”谈笑间,身体已挡在了三人的面前。犀利的眼神却是紧紧盯着眼前团团的黑雾中。
吱呀吱呀的车轮声和叮叮当当的铜铃声,混合着回荡在山洞中的歌谣,不免显得错落不雅,搅人心绪。
木兰西施嘴角中的微笑,渐渐取代了警惕犀利的眼神,亭亭玉立地站立在黑暗中玉镯发出的清澈透明的光芒下。窈窕的背影,衬出柔美玉立的线条;轻轻飘飞的发丝,更添青春脱俗的气韵。
九天仙子立凡尘,别有风韵两昆仑;
脆铃砥砺七生道,暗夜魅童暗夜混。
慢慢,在玉镯的光芒之下,幼小的身影渐渐映入了众人的视线。
童稚细嫩的脸庞,天真无邪,圆溜溜的大眼睛,活灵活现,可爱非常。头顶带着一顶小毡帽,帽檐镶着淡淡的粉红色的花边,在通体将近青绿色的帽身之下,两种颜色的混搭,可谓透出浓浓的清新。
一声奶白色的衣衫,随着脚踏三轮车的嘎吱嘎吱,猎猎生风。虽然骑得不快,却是稳稳向前,毫无颠簸东倒之态。
“好可爱的小孩子呀”木兰甜甜地说道,满是洋溢着对孩童的喜欢。蹲下身体,展开双臂,静静等待小孩子的到来。
一旁的张毅却多了几分的忧虑,面色显得凝重。心思潮涌:如此诡异的洞穴,怎么会有小孩子呢。单凭一人,难道就不怕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吗?沉思之际,再次将心神放到了越来越近的孩童身上。观察片刻,却未发现什么异常,反而多了几分的喜爱。
车辙的声音在耳边响过,木兰西施一脸的尴尬,僵持的身体,宛若一尊雕像。幼稚可爱的孩童就这样的与之擦肩而过,一句话没有说,一个微笑也没有。仿佛面前透明的,什么也不存在。
“这,这裸地无视呀。”衰哒哒的暮归年,见此场景,顿时来了精神,低声对着身旁的两人戏说道。
“你这没有家教的死孩子,亏姐姐对你一见钟情。”回过味来的木兰西施勃然大怒,破口而出,转过身,更是一番毒蛇:“果真狡诈,就如同背负的该死的狡兔。长得可爱,可怜没人爱”
车轮与地面的摩擦,依旧吱呀吱呀地响着。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之外。对于那身后的辱骂与讥讽,也许早已被车轮碾压的声音盖过。无视,有时更能看出一个人面具之下的另一种表情;选择无视,也早已选择了被他人无视的无视。
“哎呦,你们说,这孩子是不是有问题呀?如此可爱美丽善良冰雪聪明的姐姐站在他面前,竟然选择无视。”木兰不屑地望了一眼远方,转身对着三人说道。
三人面面相觑,脸色怪异,不只是喜是悲,是无奈还是悲哀。尴尬一笑,算是作为回应。
“以我观察,这孩子绝对是残障儿童,又聋又瞎。怪不得刚才我总觉得那明亮的眸子,有着几分黯然。”看过几人,话匣子算是关不上了。
“走,我倒要看看这小鬼到底搞什么把戏。”没想到木兰就此和这孩童杠上了,愤愤一语,大步向前走去。
三人无奈,只好也加快了步伐,紧紧跟随。
遥无边际,黄沙滚滚,似滔滔东流之水,横扫辽阔天宇。美丽壮观之中,数株的高大的仙人掌,像是钢铁般的斗士,以男儿泰山般的伟岸深沉,顶天立地。
众人皆竖起耳朵,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孙五娘身上。
“酒剑一惊鸿”这一盛名,在孙五娘的脑海中封存了两百多年,如今再次提起,不免感慨颇多。
“不知这位酒剑一惊鸿到底是何方人也,竟然有如此高的修为。”羽子寒好奇地问道。
孙五娘会心地一笑,记忆深处的往事浮上心头:“在我十多岁的时候,人称酒剑一惊鸿的神秘高人便风靡江湖。头戴一酒红色的苍鹰面具,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实面目,更无人知其真实身份。不过听闻此人酷爱饮酒,然日日饮酒却从未醉过,世人又称其:酒仙。”
“酒仙?这么能喝”风辰显得十分的惊讶。想来自己酒量就已经算是一等一的了,在此面前,恐怕只能小巫见大巫了。
“酒仙,酒中不醉仙。然而最令人传为佳话的却非于此。”孙五娘稍微顿了顿,瞄了瞄众人,看到众人期待的模样,颇为好感地继续“盛名久了,自然会有很多好事者。于是挑衅之人纷至沓来,却不想,酒剑一惊鸿从未出过第二招,便已制敌于胜。这时,世人才明白一惊鸿的由来。”
羽子寒浅浅一笑,深信不疑:纵观巨石之上造化神通的文字,一笔之力,足以问鼎江湖群雄。
“那后来呢?后来这位前辈去了哪里?”风辰倒是来了几分兴趣,穷追问道。
哎
沉沉一叹,孙五娘突然变得忧伤起来,眼帘也低沉了很多:“在我十五岁那年,离家闯荡之际,路遇山贼。危机之际,竟然遇到了酒剑一惊鸿,不过他依旧带着面具。将我救下之后,还未来得及说感谢,人便已经消失了。后来,一百多年后,酒剑一惊鸿竟然在江湖之上销声匿迹。”说话之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匆匆的一面之缘。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风辰坏笑着,一脸狡诈。
“嗯。”记忆的罗网,将醉微的心牢牢困在了过往。说话间,不由自主道出了真实的爱意。
呵呵
风辰转过身对着斛冰轻轻一笑,细声说道:“没想到孙五娘竟然还有如此浪漫的邂逅,奇怪吧。”
斛冰回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用手在孙五娘面前晃了几下。
“哦,怎么了吗?”回过神来的孙五娘,完全忘了刚才所说的话。看着斛冰的淡淡笑容,不知所措“难道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姐姐。想必酒剑一惊鸿前辈曾经来过此地,也许,现今就隐逸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斛冰不慌不忙地掩过了刚才的尴尬,一句话,也直戳到了孙五娘的心坎。
“久违的感谢,希望能够遇到吧。”轻轻的一语,道出了孙五娘日日夜夜的思念。你不懂我,我不怪你,谁让与你相遇的那一刻,心丢在了你的身边,永远永远。
风吹来,暖暖地吹落在巨石之上,带起的一帘细沙,顺着巨石之上的浅痕丝丝滑落。
待了不久之后,众人便踏上了奔向远方的沙漠的道路,当然,所谓的道路也就是随处可踏的黄沙。
踏着黄沙,脚底发出沙沙的婆娑声,深一洼浅一洼,行走起来十分的困难。前一脚刚刚落地,便深深陷了进去;后一脚随着抬起,重心偏移,身子向着前方栽去。流动的黄沙,带起的弥漫沙土,在半空中形成淡淡的薄雾。
艰难中苦行,路总是遥远而不可及的,在看似无尽头的彼岸,是时间下的残酷考验。
几人步履阑珊,一步一步地向着深处走去。苍鹰捕猎般的敏锐眼光,寻找着沙漠中应该存留的线索。
“这,这上哪找去?”风辰一下子坐在了黄沙之上,累得气喘吁吁。
斛冰一步一个脚印地重复着风辰的踩过的痕迹,见风辰停下,轻声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茫茫沙漠,实在是形同大海捞针。”
见斛冰跟进,风辰急忙站了起身,关心地问道:“冰儿,累坏了吧,给”说着,从腰间掏出了一个水袋,打开塞子,递给了斛冰。
斛冰也没有推辞,拿过水袋轻轻抿了一口,淡淡一笑,还给了风辰。众人见两人停下脚步,也纷纷驻步休息,坐在黄沙之上,倒也很是舒服。
就在巨石处,突然闪出一道身影。黑色的风衣,紧紧包裹,只有几缕发丝在风中裸露。抬起眼,望向磨英石之上的四个大字,沉默许久,突然开口叹息道:“一别百年天涯道,从此岁月多寂寥。”
不觉间,手指已经触摸在了巨石之上,轻轻滑过,已是岁月别离的哀叹。痛定思痛,最后还是将眼光收了回来,转过身望向了无边的沙漠。远去的身影,就像是天边飞来的几只归鸟,星星点点。
“英雄救美,呵呵。”自言自语,却又几分冷笑,迈开脚步走到了巨石的背面。
巨石的背面,参差不平,高低错落,宛若秋收之际堆起在农场地面之上的一个个的苞米堆。风衣男子凝视片刻,缓缓伸出右手,在巨石最下边缘的一个凸起的地方按了下去。
一刹那的功夫,整个沙漠突然震颤不已,如火山地震爆发的前奏,上下颠簸。
“这,这怎么回事?”风辰惊愕间,第一反应却是紧紧抱住了斛冰的腰肢,将其搂在了怀里。寻思之际,欲纵身一跃,御剑飞行。谁知脚下沙土顿时一软,两人重心一变,如坠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