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骄阳如火,晴空碧云,七魔教高耸入云,数以千万计人,倾泻而下,顿时,空际各色光芒闪耀,空山寂寂,忽的,大群鸟兽一飞冲天,纷纷避开人群,云雾还在山间环绕,视野不清,万缕阳光难以穿透,萧云悠悠闲闲,四下看不清楚,只有冯晓易那张脸庞,不知为何,看去多了份亲近,或许是昔日的玩伴,那张脸异常沉静,严峻无色。
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明朗,群山起伏,幽林密布,抬头看去,已经下降到了离云层丈许,云层间,成百成千的人断断续续的出来,萧云深吸口气,再过不久便是瞿月城边境,愉悦涌上心头,又看了眼前方那道丽影,眉目一沉,灰心叹气,想要去成立吃喝一顿,看着驾驶无论如何也去不得了。
冯晓易回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干嘛叹气,又想到伤心往事”
萧云正要说出口,只觉大为不妥,这个时候关键之处,说什么吃喝,岂不是无趣之极,又会引来冯晓易的白眼相望,斟酌一会道;“天灵山也如七魔教,钟灵奇秀,景色宜人,为之夺目”虽是随意一言,愣了愣,想起在天灵山的往日,无忧无虑,每日生活简朴,不说好,也不会差,至少与世无争,清清静静,如今却要与世争雄,又是心有不愿。
冯晓易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以后还要成为中原各派之首,若是一些深山壑谷,岂不有损威名”
此类大口气话在他嘴里听得多,不以为然,今日出海,围剿八荒岛,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又是多少人有去无回,尸骨全无,神色间一片忧郁,心头暗自叹息,索性也不多想,一旁冯晓易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速度快上了几分。
片刻,绕过一处山峦,不少亭台楼阁,缓缓靠近众人,灵姬在前方带头,飞出一丈,转过身飞向另一边的苍山翠林,萧云大惑不解,即便不停留瞿月城,也要在天际间划过,众人向着另一边远去,大城渐渐模糊,萧云默然不语,那里还有唯一的留念,无法见得,小易也是在城里长大,难道一点不会有所纪念,两人十年前就分别离开,拜入不同的门派,只怕多年的磨练,不会多有依恋之情。
一切随缘,皆是天命,过一天算一天,只要活得好,道法成与不成无关紧要,为萧家复仇一事,到时在和小易商量,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恍惚间,只见山势低微,不远处一片深蓝,山风吹过,海风迎来,众人丝发飘摇,萧云惊喜不已,不知多久不见海边物景。心头的闷气,缓缓消散。
瞿月城外两百里便是汪洋大海,海天碧蓝,一望无际,气势磅礴,滔滔巨浪,延绵不息,海边一处沙滩上,人群密布,既有身背长剑,也有兵器古怪,服色各异显得诡秘的魔道,天下正魔两道群集于此,可谓千古首次一列,天灵山掌门尚在其中,白发微微扬起,一脸风霜之意。
天灵山各位峰主尽皆来到此地,麾下弟子,站立一排,除了白灵峰和紫灵峰,峰主到弟子一脸冰霜之意,尽管如此,其美貌胜过世间大多胭脂艳女,尤以梦青瑶居首,却是引来大多数男弟子目光,只是没人敢过份表现,谁人不知,数百年前,两位峰主,出了名的泼辣,如今修的一身高深道法,性子收敛不少,任然无人敢有一丝得罪,见得门下弟子面色冰寒如霜,便知不可多遭。
张玉子白发徐扬,鹤骨仙风,在人群中傲然而立,一身气势显得格外入眼,如似鹤立鸡群,吴天放,徐通两人言谈正欢,一旁姜寒愁眉苦脸,默不作声,两眼盯着天际,愣愣入神,神色间却又如此复杂,不知不觉,竟是叹了口气,身后青灵峰弟子,面面相觑,随即也哀叹一声,姜寒回头看了一眼道;“你们也想起了他”
众人点了点头,杨剑雨微微垂首道;“小师弟,真的无法回归师门”
姜寒一怔,沉思半晌,忽的,眉目紧紧皱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升腾道;“以后谁也不准再说这个叛徒,不然驱逐师门”
众人心头骇然,不知师父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心里也明白,这些日子,师父为了小师弟,茶饭不思,憔悴了不少,不明师父又是作何想法,青灵峰人数稀少,也没人注意,姜寒一番怒气,看在众人眼里,唯有天灵山不以为意,在天山派,天剑门眼里,却是一个笑柄,天灵山九峰,为世人敬仰,正魔之首,然而只有青灵峰,香火寥寥,屈指可数,大弟子连雨风,一个甲子勉强学的姜寒一身道术的一二,在谁看来都是后继无人,只当做再发闷气。
吴天放看了他一眼,走过去道;“万事随缘,说不定这次出海历练,反而你们下真的会增长,未尝不可”姜寒也不答话,哼了一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天际,晴空碧云,又怎会入他的眼,心里说不出的哀伤。
许久,正道各门各派,所到之人,原地就位,另一边,魔道鬼煞殿为首,纷纷赶来,中间一条延伸的石子分割两开,人数亦是不少,足足五百余人,正道不少人怒目相望,若非围剿八荒岛,只怕眼下架势已经打了起来。
海边不远处,一条巨大的船舶行驶而来,船帆高高竖起,后面还有大大小小二十余艘,张玉子看了眼天际,此刻,已是正午,若不早点出发,找到一些荒落岛屿落脚,大海气数变幻无常,谁也不知何时狂风骤雨,若无岛礁,船只唯有翻船,虽然不至于造成伤亡,至少损失巨大。
“张掌门何时出发”不远处传来一人的喊声。
张玉子深吸口气道;“殿主好像迫不及待,不过还缺一位”
说话之人正是鬼煞殿殿主,沉思一会道;“我怎么忘了,兴起的七魔教还未到,哎,只是一群孩子,道长何以计较”
不少人看向他,魔教之中鬼煞殿最为狂妄,说出此话,也是意料之中,轻蔑之意,谁也听得出来,张玉子笑了一声道;“只怕七魔教不简单”说着,疑神瞩目,瞳孔深邃难测。
吴天放道;“师兄此话说来,七魔教很厉害,从上到下,也就一些十七八岁的少年,教主不过二十的少女”说道此处,陷入沉默,苦笑一声道;“少女资质天下罕见,若是十年二十年,只怕会是我们的对手”
虚通道长断然道;“麾下七位魔君,其中有六位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一身修为,已是炉火纯青,唯有最后一位”正要说下去,回头瞥了眼姜寒道;“不知为何,道术相比前六位,却是相差甚远”
话音刚落,姜寒回头怒目相视道;“你是不是还想说,他胸前的龙虎玉更引人眼球”
闻言,虚通眉宇间皱成一条线,老气横秋的样子道;“姜寒,少在这里拐着弯骂人,我好歹也是蓝灵峰一峰之主,怎会有这等心欲”
两人不和,历来如此,仅仅前两句话,又不知多少门派回头看热闹,连雨风等弟子赶紧劝架,张玉子也是一脸不和,哼了一声道;“两个老家伙,几百岁的人了,吵架也不看时候”片刻,两人心有不服,也不敢大声争吵,互不理会,连雨风众弟子拉着师父往后退了几步,这才默默站立。
瞿月城另一头,上空密密麻麻,又有数百道身影御空而来,沙滩一角,还有一片较为旷阔的地方,一道倩影首当其冲,落在了地面,眉目扫过众人,风情万种,如此绝美的眼光,无论男女弟子,欲罢不能,多看了几眼,绝世姿容,也许只有白灵峰梦瑶可胜过一筹,一双眉目隐隐生寒,心性修为稍弱的弟子,一脸慌张之态,赶紧回过脸庞,张玉子看的一眼,摇了摇头,大袖一挥,一道真气打入众人体内,少女微微皱眉,嘴角立刻泛起笑意,有些人不得不多看,吴天放脸色一沉道;“这点媚术就无法抵御,早知道先修心性,再修功法”真气极其雄厚,在众人周身游走,缓缓抚平心绪,不少人回过神,一脸尴尬之色,低头不语。
这时,七魔教众人纷纷落地,以身份大小,依次站列,青灵峰姜寒斜眼默默相望,怔怔的盯着那尚未成熟的身影,然而那道身影也会回头看来,两眼相视,又是一番说不清的心意,随机身影又避开姜寒的目光,垂首发愣,杨剑雨一脸疑惑道;“小师弟,不,就凭他的道术也敢去,遇上危险怎么办”青灵峰众人沉默,只有蓝嫣儿,唯一的女弟子,一声娇呻道;“一张脸长得好看而已,死了更好”说着,目光落到身影身后另一个显得更为成熟,颇具魅力的男子身上,神色阴晴不定,不知是爱是恨。
忽的,张玉子转过身道;“正道各派,魔道各派,还有七魔教众人,今日围剿八荒岛,乃是中土众生之意,必当血洗八百年的耻辱,还望不计前嫌,共杀强敌”
应声点头的人不在少数,各派赞同之词,滔滔不绝,张玉子微笑一声,飞向了第一艘帆船,接着天灵山众人跟随而去,魔教飞向第二艘帆船,七魔教飞向第三艘,数十艘帆船不同,分为三种颜色,正道白色,魔道黑色,七魔教蓝色,正道各派领首在最上层房间,其次便是精英弟子,依次第二艘次一级的弟子,魔道,七魔教皆是如此。
二十余艘帆船,大的可容下上百人,小的也有三十余人,帆船驾驶自然是往日羡慕正道各派的一些江湖凡夫俗子,魔道为世人不满,只有门下人驱驶,七魔教正好相反,不惜重金请了不少渔民驾驶。
待得千余人纷至踏入船上,船上甲板人群接踵而至,各派门徒,站在船艄守护,只听一声声噼啪,船桨拍水声,二十余艘船缓缓开走,张玉子等人走入上仓,里面摆设朴素,也只有几张桌椅茶几,如此而已,一张较大的圆桌,正好可坐下九人,吴天放当先做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桌上的茶,茶水艰涩,与民间一般,众人坐下,唯有姜寒愁眉不展,张玉子叹了口气道;“各位还有什么话可说”
吴天放一阵欣喜道;“记得上次出海,还是上届掌门凌霄子祖师带领,转眼又过几百年,令人感慨”说着又是一声轻笑。
张玉子笑道;“数百年前之事,吴师弟还记得这般清楚,当时老夫尚未接任掌门,有意要去,却被先师拒绝”
不少人惊诧,当时张玉子无论道术资质,在天灵山独领风骚,难以相信凌霄子会拒绝,虚通问道;“这人是为何,毫无理由呀”
张玉子苦笑一声,摇摇头道;“众位有所不知,当年老夫身修九天玄灵神诀已然到了第一层最后一个分水岭,如此关键之时,稍有放弃,中途打断,只怕难以精进,祖师深思熟虑,结果这才不让”
众人点头,再次谈论了几句当前形势,既是深忧,又是欣慰,至少此次可铲除中土最大的一个强敌,不多时,也不再交谈,直到此刻,姜寒没有多说一句,吴天放和虚通不时投来奇怪的眼色,张玉子面色微笑,看了眼船舱外,汪洋大海,波涛滚滚,望之无边无际,远处又是天水相接,天际间白云碧波,晴空万里,海鸥在二十余艘帆船上盘旋翱翔,忽的,眼色一沉,面色忧愁,回头看着姜寒,那张面目无光无色,死气沉沉,尽管两眼看着前方,眼珠里空空洞洞,黯然入神。
张玉子道;“姜师弟,还在念念不忘”
姜寒回过神道;“怎敢,祖师规定,姜寒万死不会去想一个邪魔外道”语气颇为不善,众人听来,无奈摇了摇头,张玉子漠不为然道;“你是在怪我”
姜寒深吸口气,双手紧紧捏住,砰地一声,一股真气从拳头上激发,桌角顿时碎裂,身子猛地站起,一手指着张玉子,面色阴厉,杀气层层,众人骇然失色,吴天放道;“姜师弟,你要干什么”
赤灵峰主显然惊吓不轻,赶紧劝慰道;“有话好好说,万万不可动粗”
姜寒不理不睬,手指着张玉子依然不动,万般不甘之色,流露面色,半晌道;“我问你,云儿有什么错,他是魔教又怎样,他是否杀过人,对你或者灵山不敬,十年来,他可做过伤天害理,滥杀无辜之事”一连问了一串话,每一句都像一把刀锋深深刺入姜寒的心间。
场中万籁俱寂,众人默然相望,不知该说什么,看了眼张玉子,面色冷静沉着,竟不动怒,出乎所有人意料,张玉子眉光暗淡,叹了一息道;“你说得对,云儿的确是一个好孩子,从未有过伤天害理之事,但是你要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他是天邪宗小宗主,魔道一派,铁证如山,若非今日须得正魔两道同心协力,必然诛之,你不要怪我,数千年来,门规亦然如此,你要想清楚,青灵峰没落不堪,正是因为收徒不当,数次有魔教侨办普通百姓混入灵山,当年清源师弟还是青灵峰峰主,宁可下山游历世间,不愿收入一位弟子,为什么,就怕重蹈过错,如你所说,云儿现在还小,说不定将来会也是其身不正之人”言辞之中,所用语气尽量不刺激姜寒。
姜寒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如果不让他下山,终日在灵山,至少不会知道他的身份,我们更不会知道,青灵峰一脉,注定要堕落于斯”仰天长啸一声道;“门规当真不可更改”
张玉子摇了摇头道;“这也是以防万一,还望姜师弟能够体谅”
良久,无人言语,只听得见姜寒粗沉得喘息声,显然气急不轻,众人盯着他,又怕他再次说出过激的话,此时,姜寒微微闭眼,冷静了心绪,缓缓放下手道;“你说得对,全是我的错”沉吟一声道;“我先回房了”言罢,转身离去。
众人这个才松了一口气,吴天放面色不悦道;“姜师弟言语太过无理,根本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张玉子挥了挥手道;“行了吴师弟,你也别再说了,他的心思在我们还会不知道,压力比我们大很多,平日让着一点”
虚通道长,面色得意,却不敢过分显露,立刻隐去道;“那个萧云也不见得有何厉害之处,竟然会是魔君七少,就在刚才还有人抱着他飞来”
张玉子摇了摇头,眉目深陷,苦苦思索,众人不明所以,玄月惊奇道;“师兄为何事烦恼”
张玉子道;“虚通师弟此言差矣,你们可别小看了他”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疑惑,萧云天灵山谁人不知,若非龙虎玉,废人一个,何须值得眼前这位时间一等一高手这般苦恼思索,虚通惊奇道;“师兄此话何意”
张玉子面色忧愁,眉目紧锁道;“你们可知道,当年萧云抽试练法,竟然自伤身体,众位可还清楚”
众人连连点头,直觉越是惊疑,张玉子道;“我曾查探他的体内,有三股力量在体内交织,一种刚烈,一种阴柔,还有一种正好中和两种真气”
吴天放道;“这有何奇怪,不是有龙虎玉佩,据说此玉可医治百病,益寿延年,万毒不侵,说不定是龙虎玉佩的神效”
张玉子道;“不对,龙虎玉的神力我有亲身感知,当年上一任天邪宗宗主,凤炎,无意之间在北疆冰原拾得,还不知为何物,后来我与他交手,正好打中他胸前的那块玉佩,一道青光将我震飞,只是当时天色已暗淡,看不清楚,不过他也重创,借着夜色逃去,在查探到萧云体内那道真气,十分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再次深入,三股真气来源不同,相似龙虎玉的真气却是从外边流入,然而,两股刚柔真气,竟然是周身各处,萧云经脉已经断裂,何敢在运行真气。
众人哑然失色,虚通道;“你是说这是本源真气,来自体内”
张玉子道;“两股真气至阴至阳,阴阳不可合一,两股真气却像是在打架,排挤另一股真气,大家想想,若是三个修炼不同法诀的人,真元自然不同,至少治疗人体,大可互相弥补,这不是很奇怪,我曾无数次翻阅这些有关记载,有一种结论,极为符合”
深深叹了口气道;“三百年前,太阴蔽日,黑气遮掩烈日,众所看来这乃是不祥之兆,然而就在黑气外围,七颗星星环绕在一起,其中一颗尤为发亮,吸取六颗星的精华,清源曾卜了一卦,又是吉兆,卦象之意,大概说,中土必然有一个厉害人物,修为在我等之上,又是七个人打败了那个人物”
“啊”众人惊呼出声,当年太阴蔽日,已经过了快三百年,按照卦象判定,又很容易想到江湖崛起的门派,七魔教,吴天放道;“你说是萧云”
张玉子缓缓道;“萧云阴阳之体,正好印证了这一切”
船舱鸦雀无声,只有吴天放喃喃道;“阴阳之体还可与生俱来,尚无外物相助,或者奇遇,怎么可能”
众人思索间,门口忽然推开,姜寒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眼,众人醒悟过来,虚通道;“姜师弟,你怎么来了”
姜寒道;“张师兄此话当真”只看那张,恍然的面色便知,对话早被听见了。
张玉子道;“看来你全部听见了,不过目前尚还是推测,不敢妄下结论”
姜寒沉了口气,脸上最后一丝阴霾烟消云散道;“南海仙山玄阴果,玄阳果,当年不是被凤天蓝悄悄偷取,与妻慕秋莲吞食,或许就这个缘由”
此言一出,众人又想起数十年前,那场巨大的惊变,最后只是天邪宗引蛇出洞的计量,指东打西,无人看破,让凤天蓝乘机夺取,如今想起,还是一个笑话,九人谁愿意去多想,吴天放道;“陈年旧事,还提起作甚”九人相视一眼,玄月弯眉翘起,怒色深腾,起身走了。
虚通道;“老道姑,还有脸发脾气,当时记得是你们白灵峰在内部看守”赤橙黄绿四位峰主最为惬意,一笑而过,张玉子也没再多说,脸上的深忧挥之不去。
船队分为三路,气势庞大,数千年来,中土尚是首次,大海并非江河,船只巨大却左右摇摆,不时会有汹涌波涛,溅入船舱,二十余艘穿上,甲板湿漉漉的一片,有些凹凸处积满了水,海风呼呼,沁人心脾,尽管眼下红阳炎炎,众人身感冰凉。
此刻也不知航行了多远,船身后大陆已经如似芝麻绿豆大小,七魔教船队稍微邂逅,最大的一条船,后方甲板上,一人缓步走来,身体接触到栏杆,又止步遥望远方,海风呼啸,吹得萧云黑发飘荡,片刻,头发蓬乱,一张俊美秀容遮掩了这一切。额角皱起,面色堪忧。
萧云默默寡言,心头犹如落入了冰窖,这一去不知多久返回,一场血腥厮杀在所难免,无法相信,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半晌,前方已经不见了陆地的影子,海天景色优美,波澜壮阔,入眼只觉心头热血翻滚,打消了那份忧愁,深深吸了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应,冥冥之中,隐隐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催动这心头那份狂热,看了眼胸前半块龙虎玉,绝非龙虎玉所为,萧云常年感受这龙虎玉的滋润,最是清楚不过,苦思一番,想不通缘由,或许是自己一厢情愿,当即,放下念头,脑海一片清明,看了眼四周,一片蔚蓝,第一次出海,不多看看岂非白来一遭,顿时整个人轻松畅快,悠悠闲闲,欣赏着蓝海景色。
正是兴味盎然,看得如痴如醉,身后一声声脚步,由远而近,传入耳里,萧云回过神,回头看去,来人一脸欣喜,不是冯晓易又是谁,出乎意料,手上有一把折扇,此时看去,活脱脱的一个读书人,只差他吟诗写画,两人相视一眼,萧云道;“你不去打坐修炼,跑到这里来,不会又有歪点子吧”
冯晓易料到他会说出此话道;“臭小子,害得我白担心一场,没揍你一顿,已经是幸运了,说话别再这么刻薄”
冯晓易心里所想,萧云也是清清楚楚,笑了一声,不敢在一句话上多说,以免着了道道;“有吗,哎,算了,来看看大海多美”说着一脸喜悦之色。
冯晓易怔怔看了他一眼,上船时闷闷不乐,一脸忧愁,还不到半天,转了一个大弯,变得豁然开朗,说不定真是因为出海,感染了他的心道;“汪洋大海不见尽头,小子,哪天你也让我看不到尽头”
萧云不明此话,寓意清明,明显是激励之言,为难地点了点头,若真的有这一天,不知又是多少年后,七魔教六人皆是如此,小易只是说的略微深刻,当下,不以为意,岔开话道;“没事就看看风景吧”
两人不再多话,还未转过身,五个人走了过来,一脸笑意,寒雨生道;“两人在说什么”
冯晓易道;“你们怎么来了”
柳心然呼出一口浊气,显然,憋了许久道;“第一次上船,气息很闷,出来透透气”
冯晓易何尝不是,遇到萧云,只是凑巧,金鳞道;“听说大海天色阴晴不稳,此刻走了这么久,还是老样子,该不会是在骗人”
七人谁也不知,吴秦玉道;“骗人倒是不像,只是时刻未到”忽然想到什么道;“小时候听说大海下有很多珍禽异兽,凶蛮嗜血,有逆天之能”
冯晓易摇摇头否决道;“逆天未必,不然人世间早就大乱,多半凶狠吃人罢了,放心一些畜生,岂可收拾不得”七人言谈甚欢,笑骂不断。
轰隆隆,天际间一声雷鸣,余音袅袅,七人相视一眼,看向天际,白色的云层,不知何时,变成了灰色,阴沉缓缓降下,眼看是要下雨,金麟苦笑不解道;“刚才说变,还不到一会真的变了”
寒雨生道;“我们走吧,从早到现在还未修炼”七人应声纷纷离去。船舱不小,两层走廊大概三余里,萧云送走六人,辗转反侧,回到房间大门外,推开屋门,面色倏地惊容,差异相望,目瞪口呆,丽影赫然出现在眼前,此刻,她娴静的坐在床上,看着船舱外,姿态风情如水,摄人心神,摇摇头回过神,打量一眼,床边一根手臂来长的东西被白布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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