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无处不是一片荒废,唯一一处,只有东园还算看得过去,至少不像其余四园,破败不堪,进门处上有匾额挂立,字迹工整,颜色虽然脱落,显得极其陈旧,但是却精致雅观,萧云还未踏入其中,盯着匾额看了许久,愣愣入神,上面三个大字,金香阁,在萧云看来还是那么栩栩如生,这是当年爷爷心血来潮,亲手提词,如此看了一眼,又是无尽的回忆,潮水般涌来,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尽皆用上心头,挥之不去,随即又叹了口气,走进去探头看了看四周,四面围墙裂痕交错,东面更是快倒塌,前方楼阁,大门紧紧关闭,不久前这里还是一片贼窝,转眼间冷冷清清,看样子从未有人踏入。
看着曾今长得的地方,尽然变得这般模样,心间不由哀伤,拜入灵山一直想知道,萧家灭亡的经过,可是无人告知,师父姜寒只是潦草言说,一语带过,根本听不明白,这些年打听,只知道当年魔教大批出动,决心要萧家毁灭,此刻想来,当时不知有多残酷,萧明师父道术精深,居然也没有逃过一劫,苦笑一声,既然魔教倾尽全力剿灭萧家,为何自己和冯晓易逃过,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是魔君七少和天邪宗小宗主的身份,可是当时他们并不认识自己,沉思一会,忽的又想起什么,记得醒来之前,好像两人被一个黑衣人拐走,放在一个不见五指的地方,莫非又是那时侥幸逃过,紧紧皱着眉目,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对,摇了摇头,这样猜想只是胡乱揣测,无根无据,怎会有结果,索性放弃了念头,看了前方一眼,那时一片花团锦簇的林园,五彩缤纷,许多花是爷爷好了大半精力,在中原各处才得来,也是来之不易,眼下什么也没有,枯枝败柳,哪有一个世家的样子,绕过林园,便是那水塘,老叟所说,到底是真是假,萧云目光疑聚,多了一层期盼。
很快绕过院子,只见前方是一条数丈走廊,下方便是东园水塘,被走廊一分为二,四下相通道,只是,走廊已经不是走廊,残痕断壁,两边栅栏,断了一半,中央亭子已经倒塌,水塘干渴,里面布满了黄尘,两边假山也不见踪影,再也没有那般清莹透彻,碧波彩泽,水塘不算深,刚好盖过自己的头颅,萧云来到走廊中间,俯身四处打量,看的目不转睛,一张嘴紧紧的咬住。
看了半晌,水塘里几乎是尘埃累累,哪有什么奇异之处,心头有埋怨了几句,但是看了一眼,又能看出什么,整个人跳入水塘,脚步落下,灰尘扑面而来,萧云捂住口鼻,待得灰尘散去,随意找了角落,双手刨入黄尘,好久,手臂发麻,竟然还没有到底,这会已经挖了一个大坑,可以睡下一个人,萧云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尘土如此之厚,只是身体并无疲累的感觉,低头看了眼胸前半块龙虎玉佩,只道是龙虎玉又发挥了奇效。萧云继续往下挖,速度反而加快,霎时间,又是一个沙坑,这次却是到了底,下面石板清晰可见。
萧云松了口气,虚汗淋淋,双目看了眼沙坑,水塘枯竭,常年无人打扫,尘埃堆积竟然有半腿高矮,随即打量了四周,老叟所说秘密到底在何处,这回毫无头绪,不禁疑惑,老叟也许信口雌黄,故意作假,蒙骗自己,反而想想也觉得不对,至少老叟是一位看不出虚实的异人,何须谎言做弄,沉思一会,只觉有忽略之处。
水塘并不大,约有萧家主宿阁楼占地大小,中间走廊两边相连,过一尺便有柱子顶立,总共三十余尺,十五根柱子,深深插入地面,萧云已经疲惫不堪,气喘吁吁,脚下微微发软,两个时辰前,仅仅吃了两个馒头,一杯茶水,此刻初临星夜,萧家放眼看去黯淡了不少,萧云背靠着一根木桩,静气歇息,眼眉半闭半睁,昏昏欲睡,意识还颇为清醒,猛然,赶紧摇头,呼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怎么可以睡,两手适力大打了两记耳光,一手扶着木桩站起了身。
咕噜噜,清亮的声响,传入了耳里,愁眉苦脸,无力的看了眼肚子道;“早不叫晚不叫,这时候才叫,现在上哪去找吃的”
萧云只得苦叹,又怎可奈何,摸了摸身上,衣兜里一分钱也没有,顿时,愣住了,心头哀嚎连连,早知便顺手带上银两,已备不时之需,此刻,身无分文,又到哪里去要,偌大的瞿月城,还有几个还认得自己,与萧家处于一条街道的人家,恐怕过了这些年头,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不禁瘫坐在地面,俊美的脸庞,多了一层沧苦,不知不觉,两眼看着天际,目光呆泄,却又映射出无数的心思,曾经,萧家的佳肴,一应俱全的隐现在眼前,天上的明月逐渐清晰,而在那双清秀明眸里,犹如活脱脱的糖包,愈看愈实,忽的,整个人打了个颤,回过了神,双手揉了揉脸颊,胸前又散发着灼热,一道青色的光辉,忽明忽暗,萧云低头看去,也明白这是龙虎玉佩,又助了一臂之力,嘴角微微泛笑,总是在进退维谷之时,龙虎玉总体发出奇效。
片刻,萧云周身丝毫不觉有疲累之感,又想继续挖掘,见得天色陷入暗夜,只好放弃,天际最后一道霞光,眼看快要泯灭,明月蒙蒙可见,萧云翻身回到了岸边,再次看了眼两个坑洞,左思右想,又摇了摇头,找不出一点头绪,也不知一开始挖坑,是对还是错,至于如何做,老叟也未细述,这几个时辰,也只是囫囵吞枣,浑水摸鱼,碰碰运气罢了,咬了咬牙道;“说不定还真是老叟有意戏弄”说出这番话,心里也捉摸不定。
就这样半刻,转身便离开了水塘,萧家很大,虽然长年累月,无人居住,一片破败萧条,但是也有几间房屋可以住人,不久前也看到了东园还有**的两间,其余几园,也有一两间房屋,算的上人住,萧云身处东园也懒得绕道去其余园子,沿着水塘来到走廊尽头,到了东园主殿阁楼,两边各有通往后屋的途径,萧云随意选了左边一条,走了百步,终于看见,前方一个坝子,两边屹立的房屋,比起前面十间屋子,这两间看去,极为普通,装饰平凡,大门两边也没有栅栏围住,萧云依旧选择了左边,顺步缓缓走去。
屋子占地也不小,萧云伸手推开门,里面一片灰暗,这间屋子萧云也有少许记忆,瞒着爷爷和小易,在这间屋子斗殴,就连下人看着害怕,依稀记得,前面三步,左边四步就是一个柜子,上面有蜡烛火刀火石,萧云凭着记忆,缓慢走进,双手在暗色里毫无章法的挥动,以免走过撞上石壁,心头默念着步伐。
七步刚好走过,双手降落,砰地一声响起,不知碰到了何物,仔细摸了一遍,只觉手中之物润滑,在鼻孔轻轻一嗅,这不正是蜡烛,不由得大喜过望,两手往下摸索,到了第一层柜子,拿着扶手,使劲往外拉扯,柜子毫无动静,萧云不以为意,时间太久,腐朽黏贴太紧,又拉了一次,只听咔嚓声响,掉落了一样东西,这次,柜子轻而易举的拉开,双手随处抓取,书简,刀子,绳子等等,拿出来堆叠满地,柜子也快空了,心里不禁急促,只怕没有火刀和火石两物,这么多年过去,或许被人盗窃,尽有可能,心头也不知哪来的执着,尽管柜子将近清空,希望渺茫,在记忆里,这两样东西,一直是放在柜子第一层,又清理出不知名的某物,手上倏地抓到了冰凉圆润的东西,心头大喜过望,赶紧拿了出来,仔细摸了轮廓,正是火刀火石,萧云迫不及待,铿锵一声,火星打在了蜡烛上,瞬间,一道淡淡的微光,照凉了屋子,萧云环顾四面,门窗紧闭,密不透风,床铺还是那么整洁赶紧,地面也有不多的灰尘,桌椅更是完好无损,横梁上出了脱落了一些漆,不见一丝裂缝,坚固不言而喻,萧云看得难以置信,不知如何保存这般完好,毫无一丝瑕疵。
坐在床上,还是那么舒适柔软,如果早几年出山,萧家还可以修整,然而,如今往昔已经一去不返,只有这间屋子,才能找回以前萧家的光彩,没有多想,一头扑在床上,看着顶梁,愣愣入神,也不知在想什么,这个时候,萧家上下,可还没有一人入睡,爷爷还会继续在书房看书,吟月作诗,萧云听过不少,诗情画意,各有千秋,只是已经不记得了,在萧家灭亡前一年,几位道士沙弥路过,有意要去几幅诗词,爷爷虽然答应,但也并不高兴,也不知为何,爷爷见了修道之人,总是闷闷不乐,即便是小易聪慧,也曾暗中猜疑,却得不出信服的解释。
天色已黑,星空闪烁,璀璨绚丽,月色朦胧,幽光照应在萧家每一片寸土,一间屋在还有淡淡烛光,透出窗外,萧云默默冥思,也不知过了可多久,但觉心间跳动逐渐加快,呼吸急促,有些喘不过气,站起身吸了口气,房间也不下,竟然会透不过气,看了眼四周,门窗四处紧闭,难怪没有一丝鲜气,走到窗前,两手推开,一阵微风拂拂,迎面扑来,萧云呼出一口浊气,片刻,心头缓缓平稳,喘吸舒畅了不少。
窗外一片漆黑,月色下衬托这黑夜,显得幽幽诡异,风啸飘荡,只听得见园子中沙沙作响,两眼看着夜空,不仅深深入色,眉目全神贯注,眼皮没有一点眨动,许久,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忧愁之色,多久没在萧家看夜空的美景,爷爷,萧明师父,萧林,萧飞两位叔父,此刻还会陪伴着萧家众人一起观赏,一丝丝回忆,尽管萧云不愿多想,又怎会忍得住,记忆泛上心头,想及此处,眼眶不知不觉的包裹住莹泪,在萧家的一切,无论过去多久,在他心里总是那一瞬之间,无法磨灭的记忆。
随即,苦笑一声,檫干眼泪,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还在留念过往,爷爷也多番告知,不可只看近处,否则无所精进,这样流泪岂不是辜负了爷爷的期望,使劲摇了摇头,抛开脑海里所有的记忆,脸上再无一丝忧伤苦色,在窗前站了一会,萧云转过身,正要一身躺下,踏出一步,生生止住,这会睡觉还早着,此刻,也毫无睡意,看了眼四周,此处只有自己一人,孤独一人,还不知道做些什么,如果小易还在,至少有一个说话的人,解解烦闷。
萧家各出一片幽静,夜色虽美,萧云却无雅兴,走马观花,随意看了一眼,回头看了眼窗外,瞿月城万家灯火缭绕,远处传来火光,不少被一些耸立的阁楼遮掩,这会,整个城里,尤其是中心,人声鼎沸,人海密布,各种商饰,应有尽有,不计其数,瞿月城的繁荣果然在中原少有,至少东阳城就相差一筹,萧云斟酌一会,眼下也是闲着,无所事事,到不如看看外那边的景色,上次下山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此匆忙离去,这么多年过去,变化又是多大,整个人迫不及待,信不走出了屋子。
瞿月城极其繁荣富丽,尤其是在萧家灭亡后两年,发展更是焕然一新,中原广袤,土壤肥沃,物力富饶,乃中土大城之精华,来往的商人多了一倍,人口也增加了不少,大多数人还可以碧玉瓦砾铺建楼阁,这在中原其余大城市很难相比,相差甚远,家家户户,门前都有红色布料编织的灯笼,身着衣衫也相对奢靡,不仅如此,萧家也有莫大的功劳,萧家在中土几乎家喻户晓,无人不知,千年家世,根基雄厚,近年来为何没落,却是无人可知,两百年前,萧家为不少路经商人做生意,结交遍布广泛,中原各地,而萧家家世甚大,生意上总会处于优势,这也让不少人羡慕,从而,不少经商之人,纷纷涌入瞿月城,与萧家越做越大,生意兴隆,到处富丽堂皇,瞿月城一些街道上甚至看不到有多少杂物堆放。
此会,夜色还未持续一个时辰,街道上已经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四处清晰可见,街道交叉弯弯曲曲,每一处地方,总会有一群人经过,各家客栈,围满了人群,忙得不亦乐乎,街道两边,商摆满了摊子,饰物各式各样,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整个瞿月城被嘈杂声覆盖。
一条街道,人群来往,拥挤不堪,偶尔有一点缝隙流露,四处接踵而至,街道一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悠闲的走在街道上,双手背负,一身黑色紧身衣衫,面容俊美,在所有人群中独具一格,风采绝佳,美轮美奂,仅仅那张有着一丝好奇的笑意,也是无人可比,只是人群太多,无暇注意。
萧云东张西望,无论何物在他眼里,也是那般迥然不同,十年来第一次享受到瞿月城的夜景,喜悦之色,洋溢在脸颊上,眼眉里丰采焕发,引人眼球,好久终于有人注意到这个少年,投来异样的目光,萧云只顾着观赏,对这些目光怎会在意,如此俊美俏丽的少年,似乎由天上下凡而来。
街道延绵颇长,萧云也不心急一时,人群拥挤,许久才走出一里,所过之处,物市繁华,比起十年前,过之而无不及,片刻,前方终于有了一处空地,一个地摊老板正在叫卖,萧云赶紧走了过去,来到地摊前,看了一眼,全是剑,刀,锤,剪等等,有的看上去,精致美观,就像在书上见过的暗器,不少饰物很适合小易,他也说过,暗器是最好的武器,又看了眼衣兜,空空如也,只好打消念头,萧云侧身离去,忽的,只听一人喊道;“小兄弟先等一下”
萧云一愣,不知他在叫谁,刚才只有自己看了他的摊上之物,转过身疑惑道;“你在叫我”
地摊老板笑了笑道;“是我在叫你”
萧云不明所以,只是看了一眼,难道还要自己买下来道;“我可没钱买呀”
老板一怔,随即不以为意摇摇头道;“小兄弟真可谓是慧眼,只是这些物品没让你买,而是要送给你一样”
萧云不禁愕然相望,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上下打量了老板就一眼,只觉得莫名其妙道;“送给我,你不怕亏”
老板丝毫没有担忧之色道;“也就一样,谈不上亏钱这个词”
萧云更是不解,无缘无故,便送给自己,其中必有诈意,不由得小心,提高警惕道;“为什么要送给我”
老板深深看了萧云一眼道;“小兄弟,面目非凡,常人万不可相提并论,此乃可以看出,绝不是池中之物,所以有幸碰面,送给小兄弟一个,就当见面礼”
萧云深吸一口气,这些话灵姬也说过,小易多次谈起,此刻,这个老板竟然也说出这番话,莫非又是一位高人,当下不敢丝毫大意道;“为何如此说”
老板道;“在下一家三代,也在看相中度过,只是,到了我这一代明确显得乏力,学而不精,无奈只好做起了买卖生意,不过”老板犹豫一会,目光显得沉着冷淡。萧云心头也微微加快了跳动。
“选择一样摊上之物,或许今晚你会有所奇遇”老板斩钉截铁,声色粗重的说道。
萧云惊异不定,此刻,那双目光让他不敢直视,低头看着摊上的物饰,拿起一把半只手臂的黑色剑身,入手冰凉刺骨,老板道;“这把剑那是寒铁打造,削铁如泥,小兄弟好眼光”
剑并不沉重,看去反而小巧适用,挥动了几下,呼呼风声,顺手合感,剑身光泽透亮,剑鞘剑柄还有宝石镶嵌,至少价值不下于万金,平白无故送人,难道就一点也不心痛。
“哈哈哈”老板笑了三声道:“果然很配,恰到好处”又赞赏了几句道;“天色不早我该走了”随即收拾好摊子上的各样物件,又在衣兜里摸了一下,拿出一个放光的物事,萧云怎会不认得是一粒元宝,顿时,愣在了原地,默然不语,老板见萧云迟迟不语道;“还不拿着,想想怎么填饱肚子”话落,伸过手把金子放入萧云手里,这才挑着担子,缓缓离去,嘴里哼着从未听过的曲调。
身影消失在人海中,萧云还未回过神,此时此刻,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奇遇,默默念了一句道;“难道是说东园水塘”半信半疑的摇了摇头,也许就在今晚,心头猛地一热,转身来到一家客栈,店小二见得萧云前来,赶紧迎面笑道;“客官要点什么”
萧云道;“三个馒头,一个窝头”
店小二应了一声,转身走到厨房,包裹了一鼓的布袋,递在萧云面前,萧云结果,一手把金子放在柜台上,转身便走,店小二看着金子,讶异相视,立刻喊道;“客观,还没找钱”萧云沿着值路走去,也不理会,片刻,走的远了。
人海中只有一个身影左支右绌,脚步跄踉,十分匆忙,走过一条街道,又可见萧家相隔的街道,萧云的双手紧紧握住,青筋突起,额头皱成几条丝线,看了看四周,无人注意到自己,当下跨过街道,走进了萧家大门,步伐加快,朝着东园跑去。
夜色幽深,月色朦胧,星夜繁星点缀,微光悠扬散落,萧家宽敞之地,在月色下隐约可见,林园中小径数十,主道还看得清晰,萧云辗转反侧,绕过园林,不远处一条走廊,水塘下隐隐可见,萧云目色疑重,深吸口气,三两步跑到走廊上,目光扫过水塘各处,却毫无动静,依稀如常,那摊主所说,真的是对的,萧云反复寻思,越是细想,心头反而渐渐火热,在走廊上站立半晌,跃身跳了下去,回到了白日挖的坑洞。
仔细看了一眼,坑洞还是那般大小,无所变化,水塘只有这么大,月色照应,进出怎会看不清楚,只可见满地尘埃,萧云静下心,愁眉思索,莫非摊主也只是胡言乱语,默想又觉其有蹊跷,这番话岂会随意说出,普通凡人的见识,无论如何是说不出这番诡异之言,一定不会是骗人。
两眼盯着夜空冥想深思,忧愁苦恼,尽皆刻在脸上,良久,萧云再次查视水塘一周,不放过一处,始终看不到异样,无力的呼出一口气,瘫坐在地面,背靠木桩,苦苦愁思。
渐渐地又过一个时辰,萧云怒不可解,猛地站起身,对着外面怒喝道;“你说的奇遇,骗人的才对”说着,心头大急,一脚踢在木桩上。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萧云左脚传来剧痛,五根脚趾狠厉撞上木桩,疼痛的厉害,脱下鞋子,揉了揉脚趾,疼痛缓缓轻微,两眼冷厉的盯着木桩道;“你也欺负我”说着又要踢过去,抬起脚又是一个劲的收回道;“跟一个木桩较劲作甚,还是想想怎么做”又蹲下身,盯着沙坑,越想越是无法心平气和。
夜幕又黯淡了一分,萧云背靠木桩,也不知时过几何,月色皎洁,白璧如玉,白净的光芒,明亮了一分,萧云的眉目紧紧而皱,此时,已经竭尽全力,绞尽脑汁,许久,头缓慢低下,嘴里喃喃道;“是不是我错了,水塘除了尘埃,也就是一些枯枝败叶堆积而成,也会有异样”自嘲苦笑一声,又道;“难怪小易会说我一根筋,很明显被骗了”在水塘寻觅两个时辰,却不见异动,无奈不得不说出此话。
又过了一会,夜色刚好到了一更天,睡意逐渐袭来,萧云睁了睁眼皮,眉目显得沉重,有伸个懒腰,哀叹口气,反正被骗了,倒不如去睡觉,正要起身,脚下忽的无法动弹,毫无知觉,萧云咬了咬牙,蹲得太久,脚下自然会发麻,两手扶着木桩,缓缓站立。
两手紧紧抓着木桩,常年无人清理,木桩腐朽,摸上去割手之痛,还是得慢慢上移,腿脚实在太软,想要用力,脚下毫无感应,腿好不容易站起了一半,左手上往移一寸,手上极其冰凉,萧云一怔,心头猛地一跳,又摸了一遍,不仅冰凉而且光滑如镜,没有丝毫凹凸坑洼,仿佛如同一个枢纽,当日在深渊下,也经历过,各处艰险,记忆犹新。
萧云抿着嘴,鼓着气,手上用力按了下去,只听嚓的一声,水塘左边开始慢慢塌陷,萧云翻身上了走廊,屏住呼吸,看得目瞪口呆,塌陷之处大约一尺方寸,和萧家阶梯长宽大致相同,深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幕,果然被摊主老叟说对了,瞬息万间,心头的郁闷阴影,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欣喜之色,遍布面庞,再无忧愁之色,也许是兴奋激动,就连睡意也逐渐隐去。
片刻的,水塘再无塌陷,慢慢的停止,萧云翻身而下,来到塌陷的洞口,俯视往下看去,洞里暗色无光,看不清楚,萧云亟不可待,没有多想,赶紧跑回那间屋子,顺手拿了两根蜡烛,火刀火石,回身也步伐轻快,眨眼便来到洞口,烛光照入黑洞,萧云醒目看去,只见石阶梯延绵而下,微微张了张口,似乎想到什么,那次掉落深渊,无意之间在石壁上看到了那些刻画,与萧家东园有几分相似,而却位置如出一辙,惊讶的摇了摇头,难道萧家前辈也去过那深崖,故意在此留下,可又是为什么。
萧云没有多想,心头已经耐不住,只想去看个虚实,当下,小心翼翼的踏入石梯,缓步往下走,微微烛光,只看得清近处,越往下走,越是寒冷刺骨,阶梯直线往下,犹如无底深渊,萧云喘息愈加急促,尽管如此,脚步丝毫没有停留,心头那股狂热的期盼,灼烧着萧云的全身。
许久,前方出现一块石壁,两边再无去路,萧云走进打量了一眼,烛光照耀,石壁看的清晰,上面刻有图纹,看了一遍,只是山水碧草画,山下一户人家,男的正在赶着一头牛,女的坐着织布,男耕女织,舒雅清纯,萧云倒也看不出画中之意,不暇思索,当日,老叟明示,或许,是他亲手刻上去。
萧云敲击了石壁,声响浓厚,石壁后还有空地,可是看了看四面,出路全无,不由得心急,石壁上看不出一点机关,苦恼着抓挠后腮,目光注视着石壁,心里舍不得放弃,摊主说了会有奇遇,绝对不会是这么一点,仔细观望,刻画四处,山水树木,连绵不绝,不过显得很光滑,当看到头上那一轮太阳,显得很突出,萧云稳住气息,伸手按住那太阳,使劲按下去,果然,一声机关交织的声响,传入耳里,石壁缓缓升起,一道微光透过石壁下的缝隙,萧云大喜过望,石壁盖过头顶,放眼瞩目前方,地处空旷,足可容下数百人,两边石壁,顶上悬梁,尽皆晶莹剔透,碧玉彩石,可谓奢靡到了极致,天下恐怕无人得此享受,如此旷世筑物,在萧家水塘下,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月,与深渊下一模一样。
萧云彻底惊呆了,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左观右望,惊目骇然,桌椅床等等家常所需,又是红色玉石雕刻,两边左右还有碧玉石门,萧云愣了愣,愕然半晌,莫非又是与深渊下所遇如出一辙,各种书籍,图画,还有那道幽幽的残影,思索一番,又觉不可思议,打量了四周,快步来到左边的那快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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