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秋夜,风啸瑟瑟,姿影婆娑,静谧中带着恐惧的气氛,夜深,天气又凉了几分,两人回到小店,无心入睡,皆被戏曲所震惊,雪峰徘徊在原地,六神无主,这使他感到后面还有意料之外的事,匪夷所思,绝非想象那么简单,只是不明白为何要在夜间开办,左思右想,脑海里转过一个念头,莫非在躲避正道,如此一想,又觉合乎情理,萧云寝食难安,一眼不语,眼眉无光,空空洞洞,显得深邃难测,眉头显露的愁苦,看去憔悴了不少,他的心里,疑问缠绕在心里,甚至无法自拔,挥之不去,难以相信戏曲的言词。
坐了许久,缓缓抬起头,仰望天上的一轮明月,一角缺了一处,美中不足,看了一眼,猛的想起,中秋还有几天就到了,那时看到的才是白玉盘的圆月,静静地看了几眼,深吸了一口气,压抑在心间的愁苦,得以缓解,低下头眼里尽是那场戏曲,飘飘忽忽,浮现在眼前。
“睡不着”雪峰淡淡的问道。
萧云点头示意,又苦苦一笑道;“总感觉天下间所有的事与我紧密相连”
雪峰沉默一会,怔怔的望着他,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说不出,无法开口,下山之后,就没有那一刻有过清净,几乎在躲避中度过,喟然叹气道;“那就不要去想”
萧云凄然道;“我怎么克制得住”斜眼见他一脸愁容,心有所事道;“师兄好像满腹疑问”
雪峰决然道;“如果猜得不错,这戏曲是对着你来的”
萧云一惊,未曾没有这般猜想,转念又想,找自己又有何用,急忙问道;“我也想过,只是猜不出他们要做什么”
雪峰想了片刻道;“从下山开始,所有的一切仔细想想”
萧云无可反驳,依言回忆了一遍,其中的端倪可谓隐藏的极为隐秘,仔细一想,莫名其妙,从那少妇开始,每一句话,都带着神情的感慨,当时见了她的眼神,居然不觉的害怕,反而还亲近了一分,甚至还提到了未曾谋面的爹娘,心里不由泛起涟漪,昨日,更加奇怪难解,那些黑衣人又是谁,为何要杀害那么多无辜的村名,而自己在里面,竟然不动自身一丝,更为奇特这些黑衣人看来的眼神,颇为诧异,好像回避着自己,到了今晚,戏曲所说,似乎解析了一切。仔细一想,又觉三者毫无关联。
雪峰道;“想到了什么”
萧云微微皱眉道;“我怎么想的出来”
雪峰不以为意,里面有多少是他无法猜测道;“那就长话短说”顿了顿道;“你认为那位玩伴如何”
萧云愣了愣,停口气在怀疑冯晓易,动怒道;“他怎么会是”话落一般,雪峰截断道;“可别忘了戏曲里说的”
萧云一怔,疑神注目,前日两人相见,只听他口里不断地谩骂正道,魔教只字未提,故作包庇,忽然想起其中一句,正道不是,魔教也不是,正好与戏曲吻合,脸色微变,看了雪峰一眼道;“有些道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雪峰道;“你再仔细想,那少妇肯定身份非同一般,而又提到你的爹,可见你父亲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萧云惊觉异然,不可置信追问道;“我父亲是谁”
从城里道这家小店,无时无刻不在反复思索,雪峰沉吟一声道;“可以肯定是魔教的上层人物”
“什么”萧云惨呼一声,目不转睛的盯着雪峰坚决的脸庞,过了一会,摇了摇头道;“你骗我”
雪峰道;“我没有骗你”顷刻间想到什么道;“记不记得你手腕上的浅浅的印记”
萧云平静下来,捞起衣袖,雪峰赶紧点燃了蜡烛,凑过萧云的手臂,手腕上的印记清晰映入眼帘,萧云道;“这有什么不对”
雪峰道;“这可是魔教上层人物才可有的印记”疑视了印记一眼道;“这印记应该是天邪宗才对”
萧云道;“你见过”话一出口,想起雪峰本身就是魔教投靠而来,见过自然不稀奇,说了句多余话。
雪峰道;“若是第一次见,我倒不认得,记得第一次见,也是无意之间”随即陷入沉思,萧云不敢打搅,愕然相望,若真是如此,曾经厌恶的魔教,此刻与自己连在了一起,打了个寒颤,没有多想,好久,雪峰长长呼出一口气道;“想起来了”顿了顿道;“那次在总坛接见天邪宗少宗主,那一刻看见了”
萧云听出了其中之意,下意识道;“他的手上也有相同的印记”
雪峰道;“的确如此,常人很难见到他手上的印记,你有着和他一样的印记,看来”没有说完,朝着萧云望来,神色迥异,萧云默然回思道;“为什么,我是他的儿子”凄凉一笑道;“那我就应该姓凤了,难怪那位师兄欧尼个说我是凤天蓝”雪峰不可否认的点头,似笑非笑道;“你在猜猜你母亲是谁”
萧云道;“不用说了”不禁那张手帕,少妇知道的如此清楚,不是她又会是谁,雪峰不在多说道;“你母亲叫慕秋莲,乃是圣月宫二宫主”
萧云面无血色,无法想象这样且,自己为何懵然不知,甚至毫无一丝察觉,又是一个很难接受的结果,整个人好似冷冻一般,怔怔入神,动弹不得,心里剧烈的跳动,许时,暗叹一息;“既然我姓凤,字又是什么”雪峰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在没有多的话可说,萧云嘴里喃喃叨念,心里无法平静,不知过了多久,萧云苦笑一声,凄厉惨淡,摇了摇头道;“不,你在骗我”
雪峰道;“我没有骗你,经过这些,你还不相信”
萧云后退了一步道;“一定是你们合伙骗人,想要引诱我的手段,休想”见他惶恐无措的眼神,这一刻,似乎看他不透。正要劝说,萧云撒腿跑了出去,雪峰无可奈何,快步追出门外。
萧云的速度怎会及得上雪峰,跑了一阵,就筋疲力竭,雪峰趁势抓住他肩头,萧云死命的挣扎,无论如何挣脱不开,两行泪水,簌簌而下,打湿了面庞,雪峰于心不忍,叹了口气道;“这是迟早的事,由不得你明白吗”萧云既不点头也不答话,一头扑在雪峰怀里无助的抽泣,还念着我不是魔教。
哭了一阵,渐渐停止了抽泣,抬起头眼眶泛红,泪眼模糊,淡淡的烛光下,两行泪痕,依稀可见,他的心里几乎伤透了,但见她的眼神,有话要说,萧云道;“爷爷说了,天下只有善恶,只要做善事,就是好人,并非是魔教人就全是坏人,正道不一定尽皆好人,我想了想,一路为善,自然无人把我当做魔教”雪峰身子一震,又无言以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的神色又是难以企及的坚决,微微惊愕,站立片刻,回到小店。
夜色漫漫无尽,时间缓缓过去,天际间透露出一丝浅浅的红晕,初阳冉冉升起,山岭间恢复了生机,隐隐可听鸟虫鸣叫,清脆悦耳,小店里两人一夜未眠,到了半夜,雪峰小睡了半刻,就陪着萧云悲凉的望着天际,熬了一夜,也不见他有困倦之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神色间绝望中还有一丝期盼,不禁多看了一眼,此刻,天色渐亮,在过一会就该启程。
旭日东升,秋阳似火,清晨的阳光一点也不刺眼,苍翠郁碧的山野,鸟兽飞奔翱翔,生机勃勃,阴林小道上,有两个人漫不经心的前行,一前一后,有个是少年,十五六岁,全神贯注,一个三十来岁,面色平静,眼眉里总有一丝忧色。两人正前往近在咫尺的景和镇。
走了半个时辰,两人越过一片树林,站在一个山丘上,居高临下,只见林海间,一座座古朴的建筑出现在眼前,还有人群来来往往,放眼看去,镇子不算大,扫视一周,小镇的边缘也入目清晰,比起左邻右舍的村子,就大了不少,看小镇大小,大约两千余人,此时,见得几个人,又没了踪影,小镇怎能与城相提并论,两人欣喜,到了镇里找个像样的客栈住宿,两人下了小山丘,快步走向小镇。
眨眼,就到了小镇外面,随着眼前的街道看去,两边设有石像,近眼可观,小镇里的样貌,随意看去,屋楼简陋,街道坑坑洼洼,若是下雨,必然堆积成浅浅的水塘,隐约可听见叫卖声,走进小镇,家家户户,大多是茅屋,门梁挂着灯笼,见得几个人,穿着粗衣麻裤,还可见补丁,街道上少有的店铺,生意淡浓,不见几人出入,看了一眼,萧云不禁一愣,就连买卖的商品也稀少的可怜,小镇的生活可想而知,清清淡淡,比起瞿月城,可谓天地相隔,叹了一息,回想起萧家的光景,那是不愁吃穿的日子,几乎应有尽有,到了天灵山过了将近一年的清苦日子,总算熬过了头,逐渐习惯,后而习以为常,有时在想还有什么比修道得人清单闲苦,前日过了几条村子,虽然不可丰衣足食,勉强过得下,又因只是村子,人数稀少,所以不以为意,这次到了两千余人的小镇,居然也是如此,不由得错愕,没想到还有许多地方似于修道的日子,唯一可言的也就人群接踵,多了一分热闹,少了一分枯燥。
到了此时,两人来到一家简陋客栈,店小二见得两人,喜不自胜,迎接两人,又是良言美句的赞叹不休,两人一笑便之,要了几样粗淡的饭菜,小二依言而去,雪峰也点了一道菜,这几天下来,琐事不断,毫无心情用膳,身有道术可抵御饥渴,但毕竟是短短数日,如今点了菜,耐不住也饿了,过不多久,所有饭菜摆在眼前,雪峰吃了几口,味道清淡,放的盐也就不多,这个镇子生活清苦,盐只有在海边的大城,日夜常见,镇子位于荒山野岭,商人来往稀少,难得一见,很难弄到盐类一物,萧云沉思一会,吃了一口,眼眉忽的瞪起,愣愣的盯着菜盘子出神,雪峰一见之下,失笑一声,没有在多看一眼,埋头吃饭,店小二走了过来,打量了萧云的神色,唉声叹息,说出了原有,于雪峰所想一样,萧云何时吃过无色无味的饭菜,听得状况,只好心里默认,店小二走开,吃了几口,放下了碗筷,雪峰吃了半饱,提神疑气,压下了仅剩的一丝饥渴,看了看天色,问清前方去路,走过几个山丘小村,就是一片遥远无际的开阔平原,店小二似乎十分在意,介绍了平原的风景,说的心神向往,萧云听得兴起,所有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大草原有所闻言,倒是从未见过,比起山野旷景,又是怎样的一番色丽,此时秋季,莫非也是黄澄澄的炫目嘴角涌起一丝笑意,雪峰什么世面没见过,见他听得入神,附和店小二的语气,添油加醋,美化了一番,说完,萧云深深吸了口气,疑视天际。
休息了一会,到了烈阳彤明刺眼,两人结账付钱,走出客栈,店小二迎面相送,两人微微一笑,正要离去,雪峰脑海间想到什么,喊住店小二,沉吟一会,问起了昨晚戏曲一事,店小二听得恍惚,神色诧异,大惑不解的看了雪峰几眼,摇了摇头道;“压根就没听说过”顿了顿道;“你是在做梦吧”雪峰愁思,也不理会,这戏曲不难猜测,的确是那少女的下属,一身的修为隐匿不现,蒙骗许多人,摇了摇头,想不出那位少女是何人,可以猜想至少不是正道一派,难道又是魔教,看那样子,只怕魔教五大教派也不敢说出这番话,疑惑了几分,萧云拉了拉雪峰衣袖,使他回过神,雪峰点头示意,两人走向出入小镇的街道。
到了尽头,欣然走了出去,前方隐隐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雪峰江湖老道,听出了端倪,有意放缓脚步,只见不愿出走来两个人,白色道袍,手上握着剑,一扶一拖,衣衫褴褛,样子狼狈不堪,一看就知两人经过了一场生死拼杀,中路截断两人去路问道;“两位要到何处”
两人横眼相视,打量了一眼道;“你是谁”
雪峰回礼道;“在下凌风,此去东阳城”
两人见言行有礼,送了口气道;“还是别去了”
雪峰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前方出了何事”
一人道;“见你凡夫俗子,索性告诉你,前方平原两里,有魔教人马,才有几个兄弟拼死把我俩掩护,杀开血路,逃生了出来”说完,已是泪水盈盈。
雪峰道;“看清是魔教哪一派”
两人摇了摇头道;“与往常相见,这次很难分辨”雪峰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惊异。
萧云微微紧张,心里似乎落了空,怎会这回出现,雪峰道;“多谢两位”话落,拉着萧云疾驰前去。
月起日落,黄昏的余辉,美轮美奂,使人目不暇接,心驰神往,两人在漫山遍野间疾驰,顾不上绚丽多彩的,迷人陶醉的一景,午时走到黄昏,两人依旧是这般步伐,轻快迅速,没有一次停歇,雪峰一身修为,尚无大碍,而萧云顿感疲惫,体力不支,极为吃不消,很难坚持一步,想起是去见一望无际的草原,又是坚持不懈,毫无放弃的念头。
两人翻山越岭,眼下也不知疾步跑了多远,走过多少个山丘依稀记得途中见到了五个村落,天色渐渐暗淡,跑了数里,还不见草原的边境,又是一阵心急如焚,汗珠滚滚而落,衣衫湿透,此刻,萧云超过了极限,虽然有毅力支撑,但身子麻木了一般,软弱无力的坐倒在地面,摸了一把汗珠,才发现衣襟全湿,没有一处是干竭,口中念叨不跑了,消耗过大,直觉眼前昏昏沉沉,模糊不清,雪峰走了过来,一手揽起他的腰间,家在肋下,只觉耳边呼呼风声,一阵凉爽,清醒了许多,不禁意看,原来被雪峰师兄夹着,拖着身子,虽然是在快步奔跑,也觉在飞翔。由于体力不支,心力交瘁,睡意渐渐泛起,不多时,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萧云悠悠的睁开了眼,入眼是一片星河璀璨,明月悬空,四周寂静无声,阴森诡秘,暗夜里说不出的可怖,吸了口气,身子只觉一上一下,想起自己被雪峰夹在肋下,呼出一吸,转过眼色,见到了雪峰的脸庞,这回被他环抱在怀里,寻思,就没有一刻停步,睡了一觉,顿感神清气爽,恢复如初,咳了一声,发觉咽喉干咳,显然是消耗过大而至,挣扎了一下,雪峰低头看来道;“醒了”
萧云应了一声,想起大草原,环顾四周,两人依旧在漆黑幽静的山林间,甚至怀疑,有没有大草原这一处地方道;“还没有到”
雪峰淡淡道;“快了,已经过了九个村子,还差一个”
两人谈论了一会,又见前方朦胧中的僻静村落,雪峰露出喜色,走的更快,向着前方隐约的山坡漫步走去,辗转反侧,片刻,便到了峰顶,放下萧云,两人一口气呼之欲出,放眼只见模糊的远方,没有一座延绵山峦,蜿蜒起伏,近出在弥蒙的月色下,见到了一片广阔的平地,萧云大喜过望,仰天深深呼吸,颇有俯视天下的气势,雪峰道;“草原上可没有什么人家”
萧云道;“不妨事,有好多大小野兽,就当做打猎取食”
雪峰不以为意道;“不久前还说喜欢这些牲畜”
萧云哑然,愣了愣,转开话题道;“先下去看看吧”连呵带笑,冲向山坡脚下。
夜色如墨,月色幽幽,衬托月光的余晖,隐约可见不远处尽是一番平地,未到山脚,轻轻叫了一声,到了平原,环顾四周,虽然是一片漆黑,身临其境,举目四望,不由得心旷神怡,陶醉其中,可感毫无山丘遮掩,陌生的大草原,不知又是如何一番景象,脑海里细细的勾勒。
后面的雪峰竟然没有跟上萧云的步伐,还以为是龙虎玉起了作用,加快脚步,跑到了他身旁,仔细一看,胸前无所动静,吸了口气,萧云啊了一声,精神大振,吸入的鲜气也比城里清晰,两人继续往前走,只觉脚下凹凸不平,萧云步伐缓慢,小心翼翼,不敢走的太极,还不知眼前有无深坑一类的陷阱,走了多时,再大草原里,分不清往哪边走,但觉一片开阔,哪里都是一样,索性不多思索,萧云步伐轻盈,不顾身后的雪峰,兀自前行。
许久,也许走的累了,萧云才停下脚步,四处打量,找了一块较为凸起之处,茂密的丛林,坐在了地面,深深叹了口气,遥望远方,在草原上奔驰,身体的消耗远不及在山林间行走,而且吸入的气,清浊许多,不多时,躺下了身子,仰望天际,星河璀璨,闪闪发光的星星,如似明亮的眼眸,注视着世间,月色照应着脸庞,嘴角挂着微笑,喜形于色,夜色朗朗,心间豁然一亮。
草原虽大,放眼望去,竟然不见一户人家,忽的,又是恍然,想起草原上各种凶猛得牲畜,常人自然不敢迁移草原,斜眼看向雪峰,面色平静,对着自己看来的目光,似乎无所察觉,也见惯他的样子,不以为意,躺了一会,睡意渐渐袭来,伸了个懒腰,闭上眼眉。
此时,还没有睡去,又刮起一阵微风,拂过脸庞,不知不觉,翻了一个身,一旁的丛林间,动了一下,随后又是静谧,萧云一惊,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可不敢保证丛林里是否有何异物,退了一步,丛林却是动静全无,萧云一愣,莫非是幻觉,未及细看,雪峰欣喜,纵身跳进了丛林,双手着地,好像是在抓什么,兔起鹃落,走出了林子,一脸笑意殷殷,而他的手上,抓着一样东西,看外表毛茸茸的,尖锐的耳朵高高竖起,短翘的尾巴,两眼在夜色里发着微微红芒,原来是只野兔子,一见之下,大喜过望,伸手抱了过来,摸着它身上的毛,少不了一股骚臭,兔子如临大敌,不停地挣扎,这会,萧云可不想放开,摸了摸,不禁想起了大汉送给自己的那只名叫白毛的狗,样子极其可爱,叹了口气,在天灵山,过的怎么样了,怀念涌上心头,早知要去东阳城,就该把它也带上,这次远去,多久才能返回,心里也没有底,摇了摇头,回过神,把兔子放在了地面,又窜入丛林间,不见踪影。
雪峰一怔,连忙追了上去,又将兔子捉回,神色怪异的看了他一眼道;“野味可是好东西”
萧云知道他说的野味,指的是这只兔子,看他的眼神,猜到了大概道;“你要吃它”
雪峰道;“这可不能白白浪费”
萧云于心不忍,怜悯的看着兔子,怎么舍得杀生,挥了挥手道;“快放开”说话间,雪峰手里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一刀割破了兔子的喉咙,身子摇摆几下,便没了生息,一动不动,萧云又能说什么,哀叹一声,见得雪峰手上鲜血淋淋,心头恶心欲呕,赶紧侧过头,不再多看一眼,雪峰深知萧云的性子,眼观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可是心智却是十岁的孩子,这样子肯定是害怕,也不多说,剥削了兔子的皮毛,清理干净,灵手灵脚的堆积一个灶台,随处找来干材,取出火刀火石,碰碰几声,轰的点燃,兔子一分为二,用树枝插着。
许久,一阵阵清香扑面而来,萧云深吸一口,忍不住回头看着被烤焦的兔子,从来还没有吃过烘烤的兔子肉,只是这香味,便知味道鲜美,看了几眼,也不觉得兔子怜惜,问了几口,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萧云身无道术,无法抵御饥渴,何况在小镇,只吃了半饱,仅仅就是眼前这半截兔子肉,足够一天不用进食,大喜过望,垂涎三尺,雪峰看出了他眼里的贪婪,给了他一半,萧云连连道谢,雪峰不停地回礼。
兔子身上的香味,在萧云眼里极为引诱,一口咬了下去,啊痛苦的叫了一声,烤熟的兔子肉刚刚好,身上一片滚烫,惹的雪峰好笑,这样子比之幼年的孩童,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一分活泼。萧云不敢在咬,待得晾上些许,放心的咬下一口鲜嫩的肉,入口清甜可口,如若在瞿月城做生意,必然会大赚一笔,城里这样吃的人为数不多,顾客必然不少,萧云狼吞虎咽,吃的津津有味,不一会吃了一大半,雪峰在一旁,看的呆若木鸡,这吃相就会引来不少人的讥笑,萧云只顾着吃,也不理会雪峰看来的目光。
眨眼间,只剩下光秃秃的骨头,散落一地,吸了口气,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四肢充满了力道,丝毫不觉得疲乏,泛起的睡衣,顿时全无,夜色深深,却是精神极佳,整个人焕然一新,恢复了活力,雪峰苦笑,不知该笑,还是该气道;“看你那吃相”
萧云也不在意,莫不为然道;“我从小就是如此,呵呵,已经习以为常”
雪峰道;“就没人笑过你”
萧云耸了耸肩道;“那又怎样,不理会就是了”
雪峰无奈一笑,找不出语言形容,只觉这孩童,倒是多了一分雅趣,两人也不再这问题上计较,岔开话题,随意谈论了一些,雪峰白天两个一身创伤的道士,有意的叮嘱了萧云几句,站起身环顾四周,不见有人群的动静,放下了心,眼下又不知该谈论什么,索性躺在地面,尽情的享受,细细体悟,草原带来的另一番风情。
躺下身子,没过多久,背面微微颤动,远方隐隐的响声传来,两人惊然,对视一眼,站起身看相远处,顷刻间,阵阵啼鸣,萧云还未听到过如此杂乱的步伐,听声响就知人群多不甚数,雪峰疑目细看,微微张口道;“是牲畜们正在迁移”萧云沉思一会,明白过来,往常听到过爷爷说起此事,看来是受到了刺激。两人细目注视前方,声响不绝于耳,分辨方向,是朝着东边跑去,两人身处南边,只见又群物在眼前涌动,忽然,一道火光在远处亮起,两人疑惑不解,这会正是黑夜,为何还会着火,深思一番,决定前去看个究竟,雪峰拉着萧云,离开地面一丈之距,腾空而去,飞了几里,只见下方大多是野牛在奔腾,又飞过数里,在不见一头牛的身影,两人离大火也近了许多,身上感受到火焰的炙热,缓缓靠近,大火来势凶猛,排山倒海涌来,向着四周蔓延,至少要两三个昼夜才可熄灭,细目一看,大火里里外外,人群纷涌,蜂拥如潮,两人心知不妙,在不远处停下,落在深厚的丛林里。
两人不敢抬头观望,只怕会被发现,只听众人的惨叫不绝,还有铿锵之声,交响在一起,透过林间的隙缝,大量着场中,一片凌乱,火光照应出了所有人的面庞,眼里尽是血色,只有那深深的杀怒,沉思一会,又看了看打斗的双方,一边是黑衣人,可以肯定不是魔教得人,另一边全是正道穿着,仔细一看,在服色上辨认,居然正道所有门派的人也在其中。
这番场面,萧云见所未见,惊呼一声,眼里露出恐惧之色,缓缓低下头,不敢在看,那声惊呼被喊杀掩盖而过,没有人察觉,雪峰疑目注视,目不转睛,打量了众人,目光落到场中六人身上,黑衣人双手环抱于胸,神色镇定,若有所思,对前方五人不屑一看,显然是黑衣人的头领,五人一看就是正道中人,气势不凡,临危不乱,无所惧怕之色,雪峰眼前一亮,那三个沙弥也在其中。
又有几人倒在了血泊,无人回应,黑衣人打量了四周,轻蔑看了五人道;“还不束手就擒,或许可留你们一命”
正道一人站了出来道;“还敢口出狂言,就只会偷袭”说完拔出长剑,劈砍而去,男子不慌不忙,闪身避过,奇速绕到身后,一脚踢在了那人腹部,力道刚猛,还好那人警觉,回身抵挡,挡开了五成力道,但也受了伤,倒飞出去,又有一人提剑劈来,比先前那人支撑久许,便及落败,三个沙弥,面面相觑,也没想到此人修为竟然这番了得,当下也不敢大意,只听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还不投降”
一个沙弥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施主修为深厚,我等佩服,可否留下大名,我也好回去闭门思过”
黑衣人摇摇头,不把沙弥放在眼里道;“臭和尚,胜负未分,我们掏空心思才把你三人引到此处,想走岂不便宜了,今日就是你们葬身之处”青光一闪,冲了过去,三个沙弥,运行天禅金经,以三合截杀阵,团团围住,黑衣人不慌不忙,连连闪避,还有几招还余,斗了一阵,不分上下,三人眼里尽是惊骇,阿弥陀佛的淡淡念叨。沙弥道;“这样斗下去,只怕施主要落下风”
黑衣人厉色道;“你错了”话落,并没有动身,五人不敢大意,也没有动手,六人目光相对,杀气凛凛。
局面依旧如此,双方人数所剩无几,雪峰摇了摇头,不眼看黑衣人,便要移一对六知为何,竟然对那男子生出畏惧,这一战不一定会输,只觉其中隐藏着什么。
片刻,正道占了上风,只剩下黑衣人单独一个,依旧神态自若,不慌不忙,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四面八方,人群涌动,火光下尽是黑衣人,一边让开道路,有六人走了进来,一人走在前方,只见秀发飘逸,眉目如寒,黑衣勾勒出那人玲珑的身躯,竟然是一个女子,还蒙着面纱,后面五人眼神色中的冷漠,可见七人修为绝非一般,场中陷入了沉寂,鸦雀无声。
良久一人仰天大笑道;“没想到我张阳会死在这个地方”三个沙弥微微动容,叹了一口气,眼眉无光,神色绝望,丛林间萧云身躯一阵,爷爷曾经的好友赵元,也有两个孩子,赵阳和赵峰,难怪声色有些熟悉,这五人已经逃脱不了,都抱着决一死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萧云怎能亲眼目睹两人在眼前死去,不及多想,奋不顾身冲了出去,雪峰欲要劝阻,只好把话收了回去。
众人察觉有人走来,纷纷看来,萧云坦然的走到场中央,面色平静,心间急火如焚,忐忑不安,众人相视一眼,动手的准备霎时间烟消云散,黑色衣衫的七人,眼神疑重,其中一个身子震颤,萧云的目光看着多年不见的朝阳,那轮廓清晰如眼,喃喃道;“你是赵阳师哥”
赵阳疑惑沉思,打量了他一眼,忽的,想到什么道;“你是云儿”
萧云点了点,应了一声,又有一人走来,面貌与赵阳相差无多,正是赵峰,多年不见,彼此差点认不出来,三个沙弥神色疑重,相觑一眼,赵阳惋惜道;“你不该来送死”
萧云道;“没什么,去见爷爷也不错”三人相识,喜悦涌上心头,随即暗然,良久,赵阳打破沉默,上前一步道;“今日虽死,也不会苟且偷生”一把剑对准了喉咙,犹豫不决。
“不要”萧云喊道;“要死一起死”赵阳正要说什么,一阵悦耳如铃的动人声色喊道;“你想要他们活着”
众人一看,是那女子开口,萧云决然点头道;“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女子暗叹,随即点了点头道;“走吧”赶来数百的黑衣人,眨眼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一位何以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丝丝有欣喜,萧云一怔,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见得黑衣人消失在场中,五人松了口气,目光诧异的打量萧云,眼前似乎是一片虚幻,怔怔半晌,哑口无言,不知该以何言语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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