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也不在多谈过去伤心的往事,萧云看了雪峰一眼,对着冯晓易诚恳的道;“还记得那次我俩被黑衣人抓去的场景么”
冯晓易又怎会忘记,点了点头,回忆起当时的一幕,吓得魂不守舍,依稀记得那个地方暗无天日,也不知是何处,眉目一挑,看他样子,如此发问,似乎知道什么道;“你知道”只见他那眼神看向身旁的雪峰,忽道;“是雪峰”斜眼相识,旁边站立的男子。
萧云惊愕,微微出神,骇然道;“你怎么知道”
冯晓易却是一笑道;“你的心思我还猜不透”
萧云倒吸一口凉气,无论在话语中至少没有泄露的破绽,怎会一口猜的出来,随即松了口气,当年在萧家,他依旧是十分精明聪慧的人,少有人可与之比较,爷爷曾经也是这般肯定,叹了口气道;“算你厉害”
自从分开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两人谈论何事,意味盎然,丝毫不觉的厌倦,转眼间就快七年,还不知他修为到了什么地步,萧明师父曾以赞叹,小易乃是天下间罕有的奇才,若是一心修道,只需短短十年,绝非池中之物,已经过了七年,修为可想而知,不由得好奇,两眼放光,急于知晓道;“我也想问问你的修为如何”顿了顿道;“总不会你问我,而我不问你”
冯晓易沉思一会,愁着眉头道;“这么说吧,天剑诀我可不会放在心里”
萧云惊道;“也就是说你压根没练过”
冯晓易摇摇头道;“当然练过,只是”默然片刻,露出愁苦之色,神色暗沉道;“说了你也不懂”
萧云想了想道;“天剑诀这功法不好”
冯晓易横了他一眼道;“小子,不要胡言乱语,天剑诀乃是天下少有的绝世功法,岂有好之理”
萧云道;“那是什么”说着,凑了进来,眼眉深锁,疑问层层。
冯晓易暗叹一息,神色忧伤道;“对我而言,只是不适合罢了”苦苦一笑道;“很倒霉,是不是”
接下来的话,萧云可不敢轻易答复,一旦有误,唯恐头上又要受上一记,刚才打来,已经是下手很轻了,再三思量,既不能说倒霉,显然不行,也不能说不倒霉,说出只怕又要说骗人,倒是任然要被敲打,两者皆不可言说,倏地,想出一句,从小他就是心高气傲,眼不容人,性子偏激,收不得诽言,只有赞叹激励的言语,才可听的进去,既然不能回答倒霉两话,索性转移到余外身上,思索一番道;“也许是天剑门那些人太傻”
冯晓易,呵呵一笑,打量了他一眼道;“这话中听,你不笨嘛”萧云只好陪着让他无奈一笑,心里常常松了一口气,这次总算躲过了一劫。
听的赞叹的话,冯晓易埋怨之声不绝,说了诸多诽语,无一不是落在了天剑门头上,有时甚至正道骂了一通,好像有何深仇大恨,而自己所有都是对的,自夸自大,他的性子,萧云清楚不过,这时千万不要插口,否然有的好受,听到天灵山时,微微皱眉,毕竟自己在那里度过了七年,感情深厚,这些话怎可听得入耳,反感一声道;“检点一些”冯晓易点点头,玩味一笑,嘴角的笑意却是阴邪鬼魅。不多时,也不知对着谁说,自言自语,当他目光看来,还得勉强挤出笑容以对,说道他自己的好话,表情需是满意,说道不好之处,神色哀伤,怒火中烧,各般表情,不可有一丝差错。这脸色不对心表的姿态,也不知他看出来与否,神情一怔,微微惶恐。
不知过了多久,云开雾散,碧空万里,暖洋洋的光芒照射而来,萧云松了一口气,到了这时,那张嘴才叨念完,约莫一个时辰有余,听的耳根厌烦,窘迫不已,早在以前就习惯了,但也不禁佩服他的那张嘴,的确口才了得,从来还没有听说过这些难以入耳的言语,有些言辞,听去不明其意,是突发奇想,还是并不知道有着些词句,有些言语,听来若非忍得住,只怕捧腹大笑,雪峰在一旁,叹息摇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说。只有他目光无意间看来,装作不知。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冯晓易言辞穷尽,想不出还有还可谩骂的言语,抬头看了眼天际,只见朝阳红彤彤,阳光并不刺眼,萧云看了看四周,浓雾不知何时散去。
冯晓易眉目一沉,暗淡无色,凄凉惨淡之意,惋惜道;“可惜又要离开了”回头不舍的看了萧云一眼,对他而言,又怎会舍得。
萧云惊然,明日自己也要回天灵山了,想来小易道术精深,也下山历练而来,只怪时光流逝太快,又觉天亦无情无义,有眼无珠,不明世间索事,也许造化弄人,还剩一天,又能做些什么,显得又很难耐。如果是天意,未免不尽人情,毫无公平可言,昂首仰望天际,摇头叹息。转念一想,也觉不无道理,人总是要离去,无法挽留时,谁也阻挡不住,只希望时光可以在慢上一些。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复杂,萧云道;“何时走”
冯晓易无精打采,低声道;“一个时辰”虽然离去是必然,但没想到会如此之快,出乎萧云的意料,出言挽留,想不出说什么才好。
两张脸显得愁苦,恋恋不舍,仅仅是眼神,便告诉的对方的心意。“您呢”冯晓易淡淡的问道。
沉吟片刻,萧云道;“也就明日返回天灵山”
到了这时,相聚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缓缓地在身边,一点一滴划过,冯晓易眼里异茫一闪,忽然间想到什么,厉色道;“如果不受正道管束,随心所欲,该有多好”
萧云一惊,不及多想道;“不要,这可是背叛师门”冷汗冒了出来,说的出,未免不会做到。
冯晓易歉然一笑道;“看看有没有那个胆”说完目光一寒,盯着萧云的瞳孔,喃喃道;“或许会吧”一时,萧云说不出话,听来应该是吓人而已。
一个时辰,眨眼间变到了,冯晓易起身,拍了拍萧云的肩头道;“有句话,你想不想听”
萧云点点头道;“说来听听”顿了顿道;“可不许逗人”
冯晓易道;“我像嘛”萧云看了眼,似信非信,他的心思千变万化,谁又会猜的准,做出防备之色,身子往后一仰,也好躲开那只手袭来的一记。
冯晓易道;“东阳城,还有爷爷有没有办完的心愿,早些间我还知道,入了天剑门我才想起”深深看着萧云坚毅道;“这件事只有你去完成”
萧云不知所措,怔怔的看着他道;“我怎么没听说”
冯晓易叹道;“谁叫你一天无所事事,爷爷才跟我说,只怕你听不进去,我想爷爷早预料到萧家有此一劫,提前说了”
萧云凄苦,心间一痛道;“什么事”
冯晓易道;“在一所人家,东阳城距离只有数百里,期间道路,山林沟壑,凶险诡异,不易行走,你可有把握”
萧云斩钉截铁道;“我辜负了爷爷的期望,这次绝对不会了”
冯晓易点头道;“不愧是萧家之人,此事要快,延误不得”又见他眉宇间的愁色,猜出了大概道;“放心吧,天灵山那里由我来,不过正道大会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回来”
萧云一片茫然,却又感激不已道;“那就摆脱了”两人再没多说,萧云目送冯晓易远远地离去。
过了好久,回过头,两人说的话,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句,每一句无一不是深情的流露,倏地,想起了老叟的叮嘱,咬了咬牙,居然把这件事忘了告知,老叟虽说不可轻易告诉旁人,可是小易乃是昔日的玩伴,打心底里信得过,以后想见,岂非要说故意隐瞒,平白无故的受冤枉,转身跑了出去,前方看去,不见了身影,暗叹口气,回到了屋里。
坐在床榻前,苦苦深思,直觉小易告知的话,似乎有所疑问,却又说不出道理,何处不对,苦叹一声,小易的话怎会有错,到了东阳城,再看不迟。雪峰走了进来道;“何时出发”
天色尚早,清早还没有吃过东西,小易说话时,看的脸色的紧张,就知道不容易办妥,千山万水,也不可放弃早去一刻,就早些办妥沉着道;“吃完东西再走”
雪峰快速也不去厨房,直接到了街上,掏出剩下的银两,打了包,匆匆翻身,心里却是激动还有恐惧,回身到了萧家,一顿美餐摆在眼前,萧云心有琐事,吃起来也不知口味,吃得饱了放下了碗筷,捞起衣袖,帮着雪峰打理,雪峰劝阻几句,萧云置之不理,低下头收拾碗筷,斜眼间,只见萧云手上的图案,微微发愣,萧云看入眼里道;‘怎么了”
雪峰惊奇道;“你收上也有这图案”
萧云看向手腕,这图案以前师父等人也不知晓,小易也有相似的图腾道;“有什么不对”
雪峰吸了口气,稳住了没有显露的惊恐,压在了心里,连忙道;“很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萧云点点头道;“不仅我有,小易也有相似的图腾”
“什么”雪峰惊诧一声,面色立即变得淡然,无所事事道;“没想到还有如此巧合之事”说完侧开了脸,这怪异的表情,映入眼帘,显然隐瞒着何事。到了那家打包客栈,所有餐具归还,两人这才收拾行李,远远离去,向着瞿月城东南方的东阳城而去。
东方大山密林,延绵不绝,道路坑坑洼洼,复杂不堪,途中多有虎豹才狼,在山林间觅食,曾有传出虎豹食人的讯息,至今少有人在大山深处行走,不仅如此,其中隐匿着不少土匪贼窝,身手虽然比不上有着修为的一众修士,但是绝非常人惹得起,为求生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凶残无比,时常在半路上劫掠行人财务,往往一座山就有几十或者数百的山寨,扎根立地,只有遇上修士才不会轻易动手,除非有修士挑衅,绝不会坐以待毙,虽然如此,行人依旧不少,无不提心吊胆,这条路是瞿月城唯一通往其余大城的通道,故而来回的人也不少,一些商人经过此地,往往要花重金聘请江湖上的高手伴随,保护左右,由于瞿月城乃是正道常常往来之地,所以不敢明目张胆行凶,只有天黑后,才可偷摸而来,到了城外只有停步,无人敢进城,唯恐遇上修士,久而久之,人人习以为常,丝毫不以为怪。两城相隔数百里,其中小镇数十,村落上百,人数总和五六万之间。
两人走在一条荫林小道,四周树木参天,枝繁叶茂,阳光透射而来,地面星斑点缀,摇摇晃晃,还带着淡淡的和风,这会正是炎热之时,在小径上依然有所舒适凉意,走了许久,额头上还没有一点汗珠落下。这是萧云第一次离开瞿月城,而且走的那么远,没有一条路是认得,偶尔还看得见有人经过,回头一看,微微皱眉,后面尽是连绵大山,密林森森,也不知走了离城有多远,只记得走了三个巨大的弯路,眼前的这条路笔直延伸,又是通往何方。
一路走来,两人一前一后,皆是沉默不语,萧云眉目紧缩,思绪侃侃,脸色阴晴,变幻无方,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有雪峰,神态沉着冷静,两眼精精生辉,注视着周围,见得萧云的表情,打量了一眼,默叹一声道;“在想什么”
萧云摇摇头,目光没有看来,咬了咬牙道;“就这么去了,对得起师父”
雪峰一愣,暗叹一声道;“他不是代你去了”
萧云苦着脸道;“可是,说了是五日后必须返回,这不是抗命,何况师父待我不薄,至少要去告别,怎能有人代替,岂不是目无尊长”
雪峰也没有多想这些,听他说出这些话,出人意表,又是一番深思,点了点头;“说的也对,他毕竟是天剑门的人”
萧云脚步放慢,看了他一眼,眼里似有疑惑道;“这些礼节,师兄就不在意”
雪峰无言以对,在灭魔门随意而为已是习性,入了灵山,也没有多少改变,两人对话间,目光相对一起,雪峰一怔,移开了目光。
萧云愁思一会道;“还是回去吧”一双眼里露出祈求之色,还有浅淡的一层迷离。
走到这里,至少有数十里,若要返回,天黑不见得可以回去,没想到走了那么远的距离,他居然会说出返回,也不知是不是害怕,微微一惊道;“你害怕”
萧云摇头道;“没有,只是想回去给师父道别”顿了顿,腼腆道;“师兄该不会拒绝吧”
雪峰正要回答,出口的话,回到了肚子里,愁眉深思,显得苦恼难耐,竟然不知如何回答道;“你可要想清楚,这次回去,恐怕再也出不来”
萧云惊讶不已,深深吸口了凉气,断断续续道;“你你说什么”
雪峰目色一沉道;“你想想看,为何师父要你五日后返回”萧云盯着他,急于知晓答案,脸上很不情愿的样子。
雪峰道;“你身无道术,本该不应离开灵山半步,若非师父见你思乡急切,才肯让你在城里逗留五日,否则,岂会放你出来”
萧云不可置信道;“为什么”
雪峰道;“还不是为了保护你,近年来魔教猖獗,狂妄自大,萧家被灭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说到这,收回了话,深深叹气。萧云的身躯震动了一下,许久,底下了头颅。
雪峰歉然道;“对不起,提到你的伤心事”
萧云苦笑一声,一言不语,过了一会道;“我们走吧”抬起头,嘴角浅浅的一丝凄苦惨淡的笑意,继续前行。
夕阳落下,暮色降临,两人走过一座大山,又见眼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荆棘密布,难以行走,其中经过了几个村落,不知怎么,走了许久,不见一村一镇,侥幸没有遇上土匪,两人一路上走得还算安全,两人疑惑不定,早在前一个村子就打听十里外的村子叫做渔村,眼见天际的霞光缓缓消散,不由得心急,萧云已是喘息断续,不愿多走一步,胸前的龙虎玉佩,这刻也失去了妙用,心里还期盼在有一点凉意从胸口兀起,在山林里度夜,可不愿意。可是看样子,还没有走出山路,多半如此。
过了一个时辰,正当萧云灰心丧气,疲累不堪,低着头无力的前进,走一步感觉脚下沉甸甸的,好像有巨石压在脚下,就在这时,只见不远处,冒起点点火光,落日的余晖下,依稀可见有炊烟袅袅,雪峰大喜过望,拉了拉萧云,抬头一看,一座村落出现在眼前,疲累的感觉,逐渐消去,快步奔跑了过去,心里的疑问,随之而去。
只有一座小山头,挡在眼前,丝毫阻止不住两人的渴望,瞬息片刻,就到了村子外的一片密林,两人拨开草丛,眼前是一条小径,通往村子,隐隐可听见有人声传来,两人环顾四周,两边是宽阔的稻田,错落不齐,此刻秋季,还有人在农田里忙活,收割麦子,田地金黄一片,不失为一片奇景,看的两人心旷神怡,隐有陶醉之色。村子不大,仔细看来,也就三四十人,里面多是草棚所盖起的房屋,四面有栅栏围着一个圈子,经过的几个村子,也是这般,生活在这里的人朴素清苦,清清闲闲,有邻相伴,倒也少了诸多不必要的烦恼。
顾不得许多,两人信步而行,到了一条阶梯,足有一人来高,上面就是正前方大门,数百根枝条编织而成,显得相当结实。雪峰伸手敲打木门,发出吱呀一声,灰尘扑面而来,两人迅速回退一步,天色暗淡,看不清木门上浓厚的灰尘。
两人清理衣衫,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衣衫褴褛,相貌粗豪中年男子出现在眼前,雪峰淡淡一笑道;“可否借宿一宿”
男子沙哑着声色道;“你等等,这可得村长决定”
雪峰还礼抱拳道;“还望帮上一忙”
男子点点头,转身离去,萧云愕然一声,心里泛起不妙之感道;“能不能借宿呀”
雪峰道;“这就不好说了”两人皱紧了眉头。
过了一会,门被推开,依旧是那个男子,打量了两人一眼道;“进去吧”欣喜之色,在两人脸上呈现,跟着他走了进去,这会,萧云的肚子已经咕噜噜的叫了几声。
进入村子,立刻有人围上来观望,两人站在其中,无奈的笑着还礼,四目一看,惊诧不已,大多数是年轻女子,男子只有那么几个,而且全是中年以上,两人在他们眼里,好像从未见过,尽是好奇之色。
不多时,人群安静了下来,让开道路,中间缓缓走来一个苍老身影,来到两人跟前,对视一眼,老者看去八十嶙峋,脸面皱纹横生,相互交织,还有许多细微的斑点,下颚胡须如似茂密的丛林,银白的头发两鬓斑白,经历了无数的风霜。
两人鞠躬歉礼,同声道;“老人家是这里的村长”见众人避让,眼前出现的人一看便知是村长。
老者沙哑着声气道;“想必两位是从瞿月城而来”
两人道;“正是”
老者点了点头道;“看两位的来路,是要去东阳城”说出的口气,有些急迫之情。
雪峰看了萧云一眼,示意他不要回答,又对着老者道;“老人家怎会看得出”
老者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孔里有着淡淡的凄凉道;“我怎会猜不着,千万不要前去了,很危险的”
萧云按耐不住,脱口而出道;“出了人命”
老者道;“出了这座山,就是土匪出没的地方,周围的村子,难以幸免”
雪峰惊道;“渔村也受了灾”
村长惨淡哀叹一声道;“劝你们赶快回去吧”
雪峰想了想,此处大山流水,也算是土匪可接触之地,为何还住在这里道;“为何还不走”
村长苦苦一笑道;“走,走到哪里去,我也是在这里土生土长,怎会舍得,反正一大把年纪,命也不久了,到时候得在后山下葬才行”
两人深深望向远处,环顾四周,雪峰道;“村里的男子莫非”村长应了一声道;“剩下的就是一些老弱之人”
雪峰脸色暗沉道;“就不怕他们再来”
村长沉思一会才道;“这又有什么办法,那时说不定又会遇上路过的修士,村子又可逃过一劫”
雪峰道;“以前也是靠了他们”村长默然不语,苦笑又是摇头。
两人相视一眼,也不知该说什么,村长背负着手道;“这些姑娘们也是那群匪贼的目标,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未说完,雪峰道;“我会让她们安全离去”说完,村长欣然的点了点头,悠然的去了。
“村长”众女一起叫道,眼里的不舍,看在两人眸光里。
终于,天际间的最后一丝红晕消散的无影无踪,此处,只留下萧云和雪峰两人,漆黑的夜幕中,灯火星稀,各自相觑一眼,看不清互相的表情。前方走来一人,正是那男子,带着两人走到了住处。
住的房屋简陋至极,还赶不上天灵山,而且小上不少,一张床正好可睡下一人,一角处缺了一截,坐上去摇晃不已,盖上的褙子有几个拳头般大的洞,一见之下,只得心灰使然,将就一宿,萧云打了个哈欠,肚子叫了几声,尴尬一笑,双手捧着肚子,雪峰点燃了蜡烛,见他的神色,在衣袖里拿出一个野果,递在他眼前,看的萧云,垂涎三尺,拿在手里一口咬下,眨眼间,只剩下胡儿,饥饿稍缓,困苦了一天,睡意提前袭来,拉开被子,不一会,便沉沉睡去,不明人世。
也许睡得太早,到了半夜,萧云在睡梦中,醒了过来,外边漆黑不明,天上夜黑风高,朦胧的月色下,斜眼见到雪峰模糊的身影,站立在门口。想起他有一身修为,三两天不吃不喝,也无大碍,不觉的惊讶,缓缓下床,来到他身前,正要出声,又见站立的姿态不对,一层靠着门梁,双手环抱于胸,呼吸沉稳,自己走来的脚步声,不知所觉,探出头看向他的脸庞,一双眼眉悄悄的闭合,原来已经睡着了,萧云微微张口,略感惊奇,没想到还有人站着也可睡觉,当真奇哉怪也,这会总算见识了一番。见他睡得香浓,不愿吵醒,绕过身静步走了出去。
跨出门梁,向前走出了一步,忽的,肩膀一痛,不知何物拉住了自己,心惊的下意识回过头,抓来的是一只手,不是雪峰的,还会是谁,松了一口气道;“别吓我”
雪峰还是闭着眼,嘴角扭动一会到;“到哪里去”
萧云道;“闲着无聊,到处走走”
雪峰道;“你就不怕山贼侵袭”
萧云膛目结舌,目瞪口呆,想起老者说的话,扫视四周,毫无动静,一片漆黑,又怎能看得清楚,或许山贼已经埋伏在了此处,如此一想,心间打了个冷颤,似信非信,却也止步不前,踌躇不定。
沉默一会,雪峰睁开了眼睛,皱起眉头道;“难道来了”
萧云一怔,看不出他是自言自语,还是无意间吓人的话,禁不住问道;“谁来了”心里也在暗自猜测,话中之意。
雪峰道;“明知故问,快回房去”
萧云不敢肯定,漆黑森森,肉眼怎会看得见,看了看周围,一点脚步声也听不见道;“可是没有动静”
雪峰摇了摇头道;“他们已经埋伏好了,只要天色微微见亮,便一涌而来”
萧云倒吸一口凉气,听他说话的语气,不应该骗人,心里信了八层,寒意涌上心头,山贼还没有见过是个什么样,只听说凶残暴掠,不逊于妖魔,赶紧来到雪峰身后道;“你怎么知道”
雪峰沉吟一声,微微思量道;“田野间没有了虫鸣,可见这些悍匪绝不简单”一双眼眉,从左而右的看了一遍。
清风飘荡,阵阵吹拂,掠过两人的脸颊,一股肃杀之意,在阴森的山林间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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