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鸢,你跟我去趟芳香园。”叶倩儿微一沉吟,还是决定去一趟段姨娘房里。
叶云哲去宫里当差,对于她这个依仗儿的女人的冲击应该是不小的。
采鸢答应着,去房里去了几张亲手绣的帕,与叶倩儿就往段氏的芳香园去了。
夏日里的芳香园,也是花斗艳的景象。
只是此时已是初冬,院里早已没有了绿颜色,只是这满地的落叶,似乎根本没有人打扫。
而屋里的段氏,这几日也是整日里伤心,叶倩儿见到她时,竟然像是老了好几岁。
“姨娘,前些日倩儿眼睛有疾,所以没来看您,这院怎的如此颓败?”
叶倩儿踏进屋,眼睛却还在看院里的落叶。
“这群奴才,越来越不省事了。”
“是倩儿啊,你来了。”段氏面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听说云哲去宫里当差了?”叶倩儿小心地问。
“都是姓苏的那个贱人,不知道使得什么法,我可怜的儿啊,进了宫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说话间,段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姨娘你切莫过于伤心,这事我回去打听打听,一定让云哲回来看你!”
叶倩儿安慰着段氏,心里却打了个突,在宫里什么职位,居然不让回家。
“对,好倩儿,看在姨娘曾经帮过你的份上,帮帮姨娘!”
叶倩儿看着段氏可怜兮兮的模样,一阵心酸,这哪里还是当日敢跟大娘明争暗斗的段姨娘。
叶云哲一进宫,段氏的整个精神也都垮了。
“姨娘,你园里的小厮呢?怎么一个也不见?”叶倩儿记得这芳香园的丫鬟小厮也有不少人的。
“苏氏说云哲不在家住,我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下人服侍,把我贴身的那几个人都抽走了,”段氏一脸忿忿,
“剩下的也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自然不会好生伺候了。”
跟叶倩儿说了会儿话,段氏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说起话来也有条理了。
“姨娘,下人的事倩儿来处理,您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要振作起来,不要让小人得意。”
见段氏眼睛里有了神采,叶倩儿适时地提醒她。
“倩儿说的对,我要振作,不能让正房里的那个贱人得意!”段氏果然振作起来。
“姨娘,对不起,这几日不得空,竟不想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在一旁的凳上坐下,叶倩儿满含歉意地说。
“与你无关,是叶梓萱那个丫头,用话拿住了云哲。”
“云哲的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下就上当了,等到醒悟过来,已经是骑虎难下。”段氏恨恨地说。
“我见过五妹,看她只是个天真烂漫的丫头,不觉得她有什么坏心啊。”叶倩儿故意说道。
“天真烂漫?呸!”段氏啐了一口。
“那丫头,不知道跟什么人的,心狠手辣,刚一回来就从我房里抽了两个丫头过去伺候。”
“第二天,两个丫头的脸就肿了,说是端的洗脚水烫,用竹签打得。”
“当时我那个心疼啊!那可都是才十几岁的小丫头,她也下的去狠手!”
段氏提供的消息到时让叶倩儿惊讶不已,原来这个叶梓萱,居然还是个狠角色,这样看来,给阿祥下毒的,非她莫属了。
“姨娘,我问你一段往事,您仔细想想再回答我。”
“你说。”
“当初我娘死的时候,叶梓萱去修行了没有?”叶倩儿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段氏,生怕漏掉每一丝表情。
“你这样突然问,让我想想。”段氏努力回忆,随即沉吟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娘死的时候,五丫头是不在府里的。”
叶倩儿恍然,怪不得她对叶梓萱一点印象也没有,原来她们真的没有交集。
娘亲去世之前,她一直待在婉月园里,从未外出。
娘亲去世的时候,叶梓萱就已经离开将军府了。
“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娘的死跟她有关?”段氏吃惊的说。
“那时候她才是个孩,能跟她有什么关系。”叶倩儿笑着说,但是一定跟她的师门有关系。
这一点叶倩儿倒是没有明说,毕竟她还没有证据。
“姨娘你振作起来,我去教训教训这群目中无人的奴才!”叶倩儿说完,带着采鸢,头也不回地就去了下人房。
这下人住的地方,叶倩儿之前就来过,那次还是来看被她打傻了的苏妈妈。
而且还偶遇了采莲,把她带回了园。
如今再次来到下人房,叶倩儿却是存了立威的心。
“采鸢,你知不知道段姨娘房里现在是哪些人在伺候?”叶倩儿淡淡的问。
“小姐,这几天忙着阿祥的事,所以——”采鸢低着头,略带惭愧地说。
“没关系,”叶倩儿安慰着采鸢,“那我们要想个办法让他们都出来。”
带着采鸢,叶倩儿又去找了叶府的管家。
一时间,在整个下人房里,都传着一个消息。
年关已近,大夫人派二小姐为所有下人发节礼,晚了就没有了,赶紧去领。
节礼是每年都有的,只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早过,稍有疑虑的都观望起来。
叶倩儿坐在院里的石桌旁,身前摆着一本刚刚从管家手里要来的将军府下人花名册。
下人们排起长长的队伍,报上名字后领取采鸢手中的礼券,再凭礼券到账房那里支取赏钱。
这是将军府一直以来的惯例,只是以前从来不是叶倩儿经手,而且礼券也都是直接发到各房手里。
刚刚叶倩儿主仆去账房那里要花名册时,才知道苏氏已经在着人准备了。
如今被叶倩儿撞见,刚好拿来一用,还为大娘分忧,多孝顺的女儿。
看到前面的都领到了礼券,那些持观望态的,也都按捺不住冲了出来。
叶倩儿面前的花名册翻到芳香园那一页,芳香园里原本共有杂役婢女十几人,都登记在册。
礼券秩序井然的发放着,每一个接到礼券的人都美滋滋的。
叶倩儿在一边看着,偶尔开口留下几个人。
下人们都以为留下的人会有特别的赏赐,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而被叫到的人,也是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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