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地址说出,他坐在车上沉默不语,望不见飞速消逝而去的景物,只能感觉到冷冽的风,从脸颊滑过,直达心底,让全身冰凉不己。
“小空,到你刚讲的地方了”。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也从那沉思中回过了神。侧头听到的,是记忆中那熟悉的鸟叫声。勾嘴微笑,陌空摸索着将车门打开,陌海生想要陪同他一块下车,可却又被陌空出手阻止。
“别,我想要自个一人去看看,你在这儿等我下吧”。微笑的将话说出,陌空抬脚走下车门。一路向前走去。他还记得,吴庚霖曾一直拉着他的手,告诉他,只要来到了这条街上,那么一直往前走,就是他的家了,因为吴庚霖的家容易找,所以他不用拜托陌海生带来,
按响那个门铃,他等在那儿,低头不语。等了几秒钟后,门打开了,他也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是吴妈妈,
“呀!这不是陌空吗?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啊!你都不知道我们一直在找你呢?真是的,担心死我们了”。饱含关心的唠叨,让陌空嘴角含笑地抬起低下的头,
“嗯,吴妈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是来找小霖的,他在吗”?像平常般,亲近的语气,他询问着吴妈妈,可是这次等了一分钟,也未等来吴妈妈的一句回答,而吴妈妈的沉默也让陌空有种不详的预感,嘴角的微笑没有放下,还在持续着,却又多了份僵硬,尴尬的牵动唇角,吴妈妈伸手抚上陌空的发,不知该作何回答,她不知道两个孩子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在小空离开后的第一天,小霖躲在房中哭了一夜,第二天出来便说要去国外找张夕颜她们。
她知道孩子们关系好,可是这样的话她要怎么跟陌空讲啊,毕竟他们。。。。“吴妈妈,小霖怎么了吗”?因为急急等不到她的回话。陌空便开始往坏处想,一张脸上全是着急。蹲下身子,吴妈妈和陌空在同个高度,手从发上来到陌空的脸颊,一遍遍抚过,
“嗯,小空,如果吴妈妈讲了,你能保证不激动吗”?虽然心中满是忐忑,可为了得到答案,陌空也只有点头。
“嗯,就是小霖他出国找张夕颜他们去了”,望着那一脸不可置信的人儿,吴妈妈突然有些后悔告诉他了,
“小空,你没事吧,其实,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啦,过几年小霖他就会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又可以在一起玩了”,看着受伤的陌空,吴妈妈着急的向陌空解释,
耳己听不见吴妈妈讲的话,他只知道吴庚霖将他们的那个装有誓言的泡沬打碎了,那个说着不出国的人儿,如今己不在国内,而是出国去寻找另两个人了,这他们从小生活的城市,也是他们相遇相识的地方,如今只剩他一人,在这面对无尽的黑暗。
退后几步,他躲开了吴妈妈伸来的手,扯出僵硬的笑,
“吴妈妈,我没事啦,只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罢了”,就在他讲完这些话后,身子也被拥入了一个怀中。是陌海生,原来他在车上等了许久都未看见陌空的回来,所以他便担心地下来看看,结果就看见了伤心的陌空。
脸色冷却,他一眼冰凉的望向吴妈妈,“怎么回事”,只一眼,强者该有的气魄便向吴妈妈使来,她看着他,不由地弱了下来,
“呵呵,没,没什么,只是小孩子家分离了正在闹脾气呢”?说完吴妈妈便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不去看陌海生,也只是用手一遍遍抚过自己的脸。
感觉到了这份强大的气场,也感觉到了吴妈妈的不自然。陌空抬手扯了扯陌海生的衣摆,“医生叔叔。你怎么来了啊”,本只想要转移陌海生的注意力,却从未想过可以这么成功。听到陌空的声音,陌海生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瞪了一眼吴妈妈,
他将陌空的身子转过自己这边,蹲下身去,“啊,因为担心小空你会迷路啊”!语气很真诚,至少陌空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吴妈妈却差点风中凌乱了,
“什,什么,这两人不是父子吗?心里这么想着,嘴中也问出了这个问题,“你,你们不是父子关系吗”?迷茫的询问,
“呵呵,吴妈妈你迷糊了吗?我可是和你说过的,我没有父亲呢?就算有,也忘了他的样子,连人都不记得是什么样了,又怎么可能还有关系啊”!
语气很平淡,却又带着一丝的颤抖,显然他又记起了那晚的事。双手使劲握成拳,不让自己的情绪轻易外露,他的亲生儿子,有一天在他面前承认他不记得自己父亲的样子,他不承认自己有个父亲,脸不再展开笑颜,而是像块木炭般黑着。
“小空,我们该回去了”,冷脸将这话说出,他一把扯过陌空的手腕,拉他向车的方向走去,虽说感觉到了陌海生的奇怪,可陌空却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了他。
“医生叔叔,怎么了吗”?问出的话像颗打在水底的石子,迟迟得不来回应。吴妈妈靠在门前歪头,“奇怪,明明两张脸长得很像啊,可又怎么会不是父子呢”?摇头拿出袋中的手机,放于耳边,“小霖,你也奇怪是吧”!迟迟等不到回应,拿正一看,才发现电话早己被挂断。
“呀!这孩子,真不礼貌,都不讲一声就将电话挂了,下次肯定要教训下他”,而远在大西洋的吴庚霖。一脸哭泪坐在地上,
“陌空,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呢?我是决不会原谅你的”。像是句誓言,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包含了多少赌气的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