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回到陌家,再也没有那一声声热情的小空空,而是一片片的倒吸声,他知道那是害怕声,“这是谁啊,怎么眼睛都,,,”,后面的话没讲出,陌空将头低下,他知道她想讲些什么,可那又如何,他做不了什么,只是一个瞎子不是吗?也许他肯就此容忍,可陌爷爷怎么可能这么软弱呢?一个眼神向那人看去,只一瞬间,便出来一群人,将刚讲话的那女仆拉了下去,“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什么该说该问的都自己弄清楚来”。威严的话自屋内响彻,也是这些话,让大家清楚的知道,眼前站在那儿一直沉默的少年,是不能去议论的,场面陷入僵硬,也在这时,一个清凉的女音自大门外响起,“哟,爸,是谁让你这么动怒啊!要小心身体呢”!听着像似关心的话,可又有多少人清楚其中的渊源。
使劲将手握成拳的形状,陌空告诉自己不能太着急了,这个人是莫云,母亲的妹妹,挖他双眼的人,心中聚集着怒火,多想上前将她杀掉,可是不能,不能让她死得这么轻松。平稳着乱了的呼吸,一遍一遍,在心中告诫自己,自己要冷静。而陌爷爷听见这声音,则直接皱起了眉,“你来这做什么”,这屋子分成东南西北四个屋,她住南屋,而他这老头子则住东屋,按道理,两人都不会轻易来到对方的领地,可如今,,,看了看陌空的方向,一副了然的表情,虽说她和老爷子两看相厌,可在外头的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刚进来看到隐在老爷子身边的人将一奴仆拖了下去,平时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轻易动怒的,视线在四周环顾,最终停在那少年身上,看到莫云将视线移在陌空身上,陌爷爷勾起一抹不明了的笑,然后开口,
“小空,你莫小姨来了,小时你可是很喜欢和她呆一块呢”?怀旧的语气,让陌空再次握紧双拳,这是讽刺吗?而莫云在听到小空两字时,眼中划过一丝震惊还有阴狠。不可能,不可能是陌空,指不定只是同名呢?可是,这刻的自我安慰,在下刻见到那双空洞的眼时,僵住了身子。悄悄的吐了几口气,他转过身去,微笑着,“小姨你好,我是陌空”,在讲自己名字时,他加重了语气。也许看不见莫云的表情,可是他却能够猜到。莫云的脸色有多难看。
退后几步,莫云不敢置信的张张唇,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不是己经死了吗?手惯性的抚上那己大了的肚子,有些生疼,狰狞的眼看向陌爷爷,一切都己明了,这死老狐狸。以为把陌空找回来了,我肚子里的宝宝就继承不了家族吗?所以即使心里再震惊,她还是微笑着。“小空,你真是小空吗,当初你怎么不在原地等我回来啊”,有些气急的话,可随即变为伤感,
也让陌空有一丝不详的预感,竖起耳朵,他一脸的认真,而陌老爷子也明显猜到了她要讲些什么,所以他匆忙的开口,“你也该回去休息了,不然太疲乏对孩子不好,来人,送莫小姐回去”,直到如今,他还是称她为莫小姐,是因为不认证,还是其它,也许只有他们本人才能得知。而陌老终究还是未能阻止住莫云接下来的话。
“那日你消失后,我们寻了很久,最后在城外的仓库发现你的眼珠,姐姐她以为你遇害了,所以当日便撞死在墙上了,几日后我们跑去那仓库,寻求姐姐的尸首,却不想,不想那仓库被人点火烧了,姐姐她的尸首也寻不回来了”,话说完了,她也蹲下身子,大声哭泣,而陌空,则忍着不让身子再发抖,如果他的眼还在,那么此时肯定充满仇恨,怎么可以这样,为何如此无耻,为了一个继承的位子,把他双眼挖去,还将妈妈逼死,怎么可以。那是她亲姐姐啊,
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呵,他连亲侄子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自己亲姐姐,他妈妈呢?只是妈妈,对不起,保护不了你。将眼皮盖上,挡住那空空的眼洞,他在自责,也在仇恨,莫云,我记住你了。昏暗的房屋,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眼扫过房里的一寸地方,似乎有好多回忆,闭眼阻盖了视线,也让泪水出现。不是说了不分离吗?可为什么,在这刻将诺言许下,下秒却消失在我的世界。陌空,你把我吴庚霖当什么了,易耍的猴子吗?眼忽地睁开,是一片猩红,
“陌空,你这个骗子,我不会原谅你的”。大声怒吼着,企图将心中的难过慢慢消逝,可痛又怎可一秒便不见呢?从床间惊醒,摸上额头,是一片冷汗,似乎有什么事被他遗忘了呢?像是遗忘般,忘去了过去,可缘又怎会让时间就停留在这刻,讲出再见呢?
“海生,这是你认为死了的孩子陌空”。陌爷爷一脸严肃将话讲出,而陌海生呢?则早在陌老将话讲出时,震惊在了原地,那个在饭桌上,看到的那个男孩,是他的孩子,陌空。不可置信的望向陌老,他希望陌老对他说这是个玩笑。可是事实不就是这般吗?只是几秒,便又变回了那份平静的样孑,眼中闪过一丝流光,“嗯,所以呢?你又找他回来做什么”,
平静的样子,好似刚那惊讶的人并不是他一般,冷笑了几声,陌老恨铁不成钢的望向陌海生,“怎么,别告诉我,你不懂我的想法是什么”,盯看着陌老,陌海生心中一片苦涩,从小他便被陌老严格要求,一旦不符合他要求,便会被关小黑屋或鞭打,那时的他,唯一想知道的,是他真得是陌老的儿子吗?直至长大,他学会了无情对待每个人,开始表面光明着,背后却寻求着无尽的黑暗。却没想到,利用完他,还想利用他的儿子,一抹阴狠自眼中划过,呵,这老狐狸还真会打算呢。“你要知道,他现在是个眼都没的人,怎么可能继续家族的事业啊”!听似贬低的话,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不想让陌空也成为陌老的利用工具。
“呵,那又如何,我告诉你,只要人还活着,便不可能有什么事不能做,不然留着他做什么”。狠厉的话,让陌海生眼神冷漠的望向天空。呵,真可悲呢?退后几步,陌空心里满是悲凉,他以为他找到了家,可是这个家却让他无法靠怀。转离身去,摸索着只想快速地逃离这儿。却不知,在昏暗的角落,还残留另一人的身影。看着陌空的那跌跌撞撞的背影,莫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轻声地跟在陌空身后,由另一通道先陌空一步来到楼梯口,在他小心翼翼的下楼时,伸出一脚,本想让他下滑楼梯而死去的,却不想被他拉了一把,也从楼上滑下,
一声啊的尖叫,在屋中响起,屋内的陌海生和陌老两人,相视一眼,然后都迅速地朝外跑去,见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两人,震惊的待在楼梯之上,像是个王者,可却又是个失了形象的王者,周边也站着许多仆人,有的议论纷纷,有的则沉默低头。一眼扫视过去,陌海生低头,看来,家里的仆人该换了呢?不然,再这样下去,这家迟早会不成样子,而陌老,早在看见倒在血泊中的人儿时,便双眼通红的朝下人们大喊,“你们还围在这儿做什么?不知道叫抢救车吗?如果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陪葬”。话一出,众人便像群受惊的鸟儿,四奔而去。陌空,他的孙孑,不能死,绝不能死。抢救车特有的叫声在这个夜晚悄悄响起,没人知道,今晚过后,又有什么即将变化。
坐在抢救室外,时不时的向里张望,又双手合十不停走动,祈求上天的保佑。却又在转头那刻,看见面色淡然的陌海生时,一脸的怒气,“你还是不是孩子的父亲,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冷漠,真是个不孝子啊你”。气急败坏的训斥着他,陌海生满眼冷光望向陌老,像一条x线光,直射进陌老的心底,让他有些害怕。“不孝子,呵,至少我并没有想过去利用他不是吗?而你一直这么希望他没事,不就是怕家族没人继承而落在外人手里吗”?一些话,直接将陌老那和善的面孔完全撕裂。狰狞的脸望向陌海生,举起巴掌想直接打下,可也在这时,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一名护士走了出来,“莫云的家属是吗?她现在醒来了,可问题是肚中的宝宝可能要早产,不然容易死在胎中,可是如果现在生下来了,那么大人会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而死亡,所以你们做个选择吧,是选大人还是孩子”。护士的让陌海生陷入一片沉思,可身旁的陌老,却直接激动地大喊,“选孩子,我们要孩子,我相信莫云也是会这么选的,你说是吧!海生”。不容质疑的话,让陌海生不可置信的望向陌老,“什,什么,她可是你儿媳妇,你怎能”那也是条生命啊,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将一条生命噩杀。
“儿媳妇又怎样,你要知道,在做为我儿媳妇前,她更是为陌家延续香火的女人,所以,如今在这两者间,必定选择的是将香火延续下去,不然当初你带她回来是做什么的,养花瓶吗?抱歉,我陌家不是慈善家,也没这多余的钱去养个闲人”,看着陌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陌海生从心底感到悲凉,他突然想到儿时在院落看见的,那个总爱坐在窗前凝视天空沉默不语的女人,那时他什么都不懂,只是认为那儿太过死气沉沉了,所以不愿接近那所房子,直至今天,他才真正懂得,那是一种悲凉,从心底而生,最后消逝在咽喉中,无人诉说,冷眼撇了陌海生一眼,陌老便跟护士说,
“麻烦你了,一定要保住小孩”。护士惊讶地望着眼前两人,从没想过这两人的答案会是保孩子,碰到的也是些保大人的家属啊,可护士的职责也让她知道,自己不该多问,点了点头,并让他们签好知嘱同意书后,又走进了抢救室,大门再次关上,陌海生抱头蹲在地上,呵,真是可笑呢?